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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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昨天没有发生事情，人们默契地没有再提及。走廊里飘着若有似无的铁腥味，智鑫数着墙皮剥落后露出的霉斑，突然被推搡着撞向墙面。玻璃窗映出灰扑扑的人群，工装服少年与他擦肩而过，衣摆扫过时带起细微的金属嗡鸣——像极了手术器械碰撞的声响。智鑫刚准备打声招呼就被老师叫进了屋里，再次回头人早就消失在楼道。
“咚咚咚——”一位戴着眼镜、穿休闲服的女老师站在门口，说道：“就你们班最吵了，不知道马上要上课了吗？知道自己玩了多少天吗？”
所有人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有几个人小声嘟囔着。女老师将智鑫带到班里，智鑫站在水泥地板上，显得尤其局促。
“这是咱们班的新转校生，以后就是咱们班大家庭的一员。来，我们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
教室朝阳面，整体刷着绿漆，课桌是铁质和木质混合。同学们穿着红色校服，在炎炎夏日下，个个都挂着汗珠。
智鑫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扭扭捏捏地说：“我叫智鑫，十六岁，谢谢大家。”随后面向大家鞠了一躬，眼神不时瞥向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是不是那个转校的，听说是暴发户啊？”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几分调侃和好奇。
“应该是，他居然来这儿了？”
“难道是破产了吗？哈哈哈……”
同学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安静！吵什么吵！”女老师指着后面的几个空座位，对智鑫说：“选一个坐吧。”
智鑫低着头走下讲台，虽然并不在意这些谣言，但是对新环境还是有些不安，只能强装镇定。强烈的气味涌上鼻头，一股闷热的窒息感仿佛要碾碎脖子。智鑫看到一个挨着窗户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坐下，正好两个座位都没人。他环顾四周，教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墙上的涂鸦在陈旧的墙壁上显得格外醒目，穿着统一的校服，也增添了几分单调的氛围。
教室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新同学到来的第一天。我重新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姚瑶，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生物老师……”姚瑶拿起一个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着。
智鑫把脸贴在玻璃上，望着窗外让热风吹干校服领口的汗。"有人突然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智鑫下意识往后缩。
“欸，智鑫少爷，你知道你旁边坐的是谁吗？”
“？……这不没人吗！”
“不是，张大嘴，你是不是一时不说话会死啊？抓着谁就和谁聊天是吗？”姚瑶拍着讲台。
张大嘴向智鑫投了一个纸团，挤眉弄眼的试图引起对方注意。智鑫打开纸条，直接被无语笑了。
蒋喆，17，9.21生（处女座洁癖怪）。班板子！懂？贼牛X，认识一堆社会哥！咱班有事他真能平！生物化学巨佬，作业不会抄他的准没错（但他经常不来）PS：别惹他，眼神能杀人！
智鑫觉得无聊，揉成团准备扔了，只见张大嘴努力朝智鑫比划着叉。智鑫只好无奈放进口袋里。
一下课，智鑫身边围了一群人，开始问东问西。
下课智鑫突然提起兴趣，反问道：那我可以问问关于这个蒋喆的事吗？”说着手指向空座位。
张大嘴搬了一个凳子，趴在桌子上双手伸向智鑫：“问吧！”
智鑫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和蒋喆什么关系？为什么不经常来学校?他能把什么事情扳平？还有～”智鑫拉长尾音“他口袋里装的是什么啊？”
张大嘴显然有些愣住，清了清嗓子说道：“他是我大哥，因为他小时候救过我一命。他那个动西可厉害了！”小声凑近智鑫说道：“那个东西可以检查心态指数，还有录音功能。”张大嘴拍着胸脯自豪的说吗“我大哥自己做的厉害吧？”
智鑫虽然觉得有些幼稚，但还是对蒋喆这个素未谋面同桌的故事。
“我要收生物卷子了，赶紧写。”说话的是一个梳着单马尾的女生，叫陈怡，她也是生物课代表。
一群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陈怡拿着卷子重重地拍向桌面。这一下不仅把熟睡的人吓醒了，还把全班都吓愣住了。
智鑫无聊的摸索着书桌，摸到了一个作业本，本子最上方那本封皮写着蒋喆，墨迹在"喆"字最后一横晕开黑墨。智鑫有些好奇打开这个素未谋面同桌的作业，只见打开本子直接呆愣住。上面只有几个红笔写着200人，三千亩，四百块人均等字样。本子上面放着一盒过期快吃完的布洛芬。智鑫看不明白，但有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三年前智鑫无意偷听到父亲与神秘人的对话。
父亲说：“我们不能再退让了，民以食为天你们这样做让农民怎么办？”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现在死伤这么多，无钱治病的到处都是，你们会遭到报应的。”智鑫一直不知道电话那头究竟是谁，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件事与蒋喆脱不了关系。智鑫拿出纸在上面，写到明天晚上调查蒋喆几个大字，并且在蒋喆的名字上画上来了圈圈。
下午智鑫身体不适为理由向学校请了半天假，根据上次误触录诊器里面透露的消息来看今天会有一场交易。智鑫蹲在无人的麦田之中，分析起那段录音，根据录音分析上次抛尸就是这群人所为，但想明白是谁，是否和父亲有合作？智鑫只好蹲在原地，过了一段时间，一辆上面盖着黑布的大卡车驶入地里，从这车上下来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智鑫看着这里立马用手机拍下来，但与录音不符的事，两人看着麦田交流了几句就坐上车开走了，录到全程的智鑫本想追过去，就看见远处冒一个待着面面具的少年，身后跟着的是奶奶家的边牧。正当智鑫愣住的时候，少年已经和狗跑远了。智鑫干嘛追上去身上的录诊器开始发出有规律的光亮，最后因体力不支只能放弃。
等到晚自习结束，已经是十点钟。黑夜里，只有学生们回家留下的一串串影子。远处由远及近地驶来一辆三轮车，那一定是奶奶。迎着风，智鑫只觉得舒畅，新鲜的空气和蝉鸣声交织在一起。对于新学校的生活智鑫充满了迷茫与未知，回想到曾经在城里的生活，不由胸口剧烈地跳动，那些日子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强忍着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
回到家里，智鑫就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是张大嘴的。通过后，智鑫被拉进一个叫［三七分班级群］的班级群。智鑫在班群里找到了蒋喆，并发送了好友申请。申请备注：你好，我是你的同桌智鑫
蒋喆的头像是黑色肺部X光片似的头像，中央隐约有道手术缝合线"，背景纯黑，名字就叫“肺”。智鑫看着觉得奇怪，心想这人以后不会想当医生吧，连名字都是器官。
等了半天没有收到消息，智鑫只好作罢，拿起手机打了一把游戏。
“欸，不是兄弟，你这网太卡了！设备不好就别玩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体谅一下新手吧”智鑫按住游戏语音条
“一个人拖累整个团队，你打个鸡毛排位啊？”
智鑫被气得无言以对关上手机，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蒋喆通过了申请。
［肺］： “你好，我是蒋喆。”
［。］： “你好，我是智鑫。”
智鑫盯着对话框翻来覆去，却还是问不出关于书桌里关于作业本的事。
【。】我能问一下关于蒋喆的更多消息吗，比如在哪工作之类的？
【艾克是我妈妈】当然问我就对了，他就在千南制造工厂工作，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谢了！
凌晨十分，蒋喆站在高高的土坟旁，蹲下身开始自言自语：“妈，再过不久我就要去陪你了，我一直很差劲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没有得到。”眼角流下眼泪蒋喆本想擦去，却开始巨烈的咳嗽，连忙捂住嘴巴但还是没忍住吐在草坪上一滩血迹，染红了草坪。手机这时响了起来，还没有擦干手上的血迹点开微信，是智鑫的好友申请用手在键盘上的打着字，干净的屏幕很快划出血痕。蒋喆的鼻血滴到屏幕，指尖触碰智鑫头像缓缓露出微笑，转身对母亲告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智鑫五点就起床了，感觉自己疲惫得灵魂都要出窍。而奶奶起得比智鑫还要早，已经做好了早饭。
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智鑫只好拿着水桶里的水泼在脸上来保持清醒，最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马不停蹄地带着饭，坐着三轮车来到学校。一路上，智鑫感觉自己过完了一整天。
“现在这批药，如何了？”
“您放心，已经掷出骰子了，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神秘人挂断了电话，身边传来哭喊声，手中掷出的骰子稳稳定在了四个点位。望着后面一整墙的药品，神秘人那起一瓶红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孙，醒醒，到学校了。”奶奶的声音像蒙着层纱。智鑫跳下车，校门口锈蚀的铁门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爬山虎吞噬的围墙上，"南山中学"四个字褪成血痂般的暗红。
智鑫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而到学校时，才六点十分，六点半就要早读了。智鑫只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补一觉。
正当智鑫睡得正香时，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同学，你坐错位置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