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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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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带着流萤，在一处破屋里落脚。
白榆自认自己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当年他说不出宽慰师姐的话，眼睁睁看着师姐殉情师尊；前不久他说不出挽留的话，还把流萤赶出去过。
白榆不会说，流萤没有开口，整间屋子里只有火烧在树枝上的声音。
“困了就睡吧，我守着。”
流萤点了点头，随即起了身，从篝火对面到了白榆身边，挨着他。
“……干嘛？”
“睡觉啊。”
“你睡觉就睡觉，靠过来干什么？”
“你抢了我的亲，我就是你的媳妇了。媳妇睡觉不靠着夫君，难不成去靠着别人？”
流萤说得义正言辞，白榆听着面红耳赤。
面红耳赤的白榆试图往旁边挪了挪，义正言辞的流萤步步紧逼。
白榆投降，只求她能快点安分睡觉。
可流萤从不是能安分的人。
“要是我不给你写信让你来救我，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来找我了？”
白榆看着篝火，没有搭话。
“起火那天，我只见到了我大哥。他让我踩着他的肩膀，说等我出去了，哥哥姐姐和爹爹，也就出去了。可我等到了天亮，还是只有我。”
白榆添了根树枝，仍是没有搭话。
“姓陈的一家子都很丑。我才不要每天一醒来，就对着张丑脸。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先杀了他，再杀了我自己。”
白榆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力道重了重。
良久，他才柔声道：“都过去了，你也不会嫁给他的，放心吧。”
“我当然不会再嫁给他啊，我已经是你的了~”
“……”
白榆看着乖巧的同样也看着自己的流萤，气不打一处来。
流萤乐着，抱得更紧了些。
“等回去了，我们先将屋子修缮一下，再置办一番。我还要买新的衣裳和首饰……对了，等回去了，你做蘑菇炒白菜给我吃，好不好？还有红烧肉、黄焖鸭……”
“没钱了，肉就别想了。”
“嗯？！怎么会没钱……你、你你全撒出去了？！”
流萤翘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榆，回忆着那藏在一堆堆杂物之间的金子。
她心疼。
“没关系。”流萤重新抱住白榆的手臂，“走之前，我从姓李的那儿顺了点……早知道我就多顺点了……”
她后悔。
“对了，你还杀人吗？”
“不杀了。”白榆看着又翘起了头的流萤，道，“师姐嘱咐过我，让我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白榆红着耳朵自认不会说，流萤眨着眼睛没有开口。整间屋子里只有火烧在树枝上的声音，其余的都在缠绵之间。
破屋外，流萤成群，像星野长河，似灯火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