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微风07-被囚禁的牢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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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重重堆叠的资料后面一个声音突然炸起，“严空！跟我去趟岳帆林家！”
何川再次原地炸起，在看到是齐副队后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所有捂不住笑意的人，杨思在一旁扶着另外一个刑警笑得弯了腰。
过了一会儿杨思收敛了笑，不以为意地避开何川的眼神转头离开了一队，各路人马如潮水般散去只剩下何川和袁行雨，就现在这个样子不用吩咐何川也知道他的任务是护送袁老师回家。
走出市局大门时天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人们或许能抬头看到城市上空的光可地下的黑却永远隐藏着，在益宁某个角落里的黑暗与堕落深埋在城市的灯火阑珊下波涛汹涌着。
袁行雨回头看着市局大门上方的那枚国徽，心脏跳得很快，冥冥中挂在那里的标志好像不断地指引着他向前找寻真相。
——
岳帆林家空无一人，齐烨立马通知跟着岳帆林的人把他按下带过来。
这期间齐烨和严空在岳帆林的家里转着，很明显能够看出这里父亲和儿子居住的痕迹，地上还有几个酒瓶子，也不知道岳帆林父亲现在在哪里。
岳帆林的卧室里很干净整洁，和客厅格格不入。
岳帆林的卧室里有一些历史学专业的书籍，齐烨却发现了角落里的一本笔记本——和赵彦明、秦常的那个长得很像，齐烨招呼严空拿了一副手套翻开了那个笔记本。
“人类都是蝼蚁，历史才是主宰”
同样一句话也是写满了一整页让齐烨不想忽视都难，咔咔两张照片拍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看来主人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把笔记本放入证物袋走了出去。
“齐副，人在这儿了。”两名刑警铐着岳帆林进了家门，头发凌乱衣服也有些扯破了，看得出来挣扎的力度不小，谁也不会想到会是以这样的姿势进自己的家门，所以现在的岳帆林仍是满脸通红怒目圆瞪，但在看到齐烨后又冷笑一声。
岳帆林被铐着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双眼透着凶狠和两天前那个普通的大四学生截然不同。
“岳帆林！”齐烨找来把椅子坐在岳帆林正对面，直面着岳帆林的凶狠，只有这时才能看出他是一名老练的刑警也是一名即将被授予市刑侦大队队长的刑警。
“你为什么要把邢蕊带到村里。”齐烨双手交叠放在二郎腿上，神情冷冽。
“带回家啊，我们之前快要谈婚论嫁了。”岳帆林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又很快收敛住了。
齐烨当然不会放过这一瞬，他乘胜追击准备一次性打破敌人的所有心理防线，赶快结束这次的重大案件。
“复合失败也算谈婚论嫁吗？”齐烨没有低头看手里的手机，那里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我没有！”岳帆林没再想忍着，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扑向齐烨却被身旁的刑警死死按住。
“岳帆林！你涉嫌故意杀害邢蕊，我们还能在这里谈话已经是给你机会了。”齐烨道
岳帆林嗷地一下坠回沙发，严空震惊了，齐烨手上没有多少证据就敢诈他。
不过看岳帆林的样子应该是成功了，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齐烨了。
“我们现在有证据表明你4月15日当天并没有和邢蕊一起去游乐场。”齐烨用词谨慎，生怕出一点差错让岳帆林察觉出端倪，“所以你在这一刻没有不在场证明。”
“然后。”齐烨没有等到岳帆林开口，“我们去到了城西的村里，哦也就是你拼命想逃离的地方，很幸运，我们查到些东西。”
严空替齐烨捏了把汗，他们手里能称作是证据的东西并不多，但齐烨一股脑地全都抛了出来，万一岳帆林不接招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手里的手机都有些拿不稳，镜头晃了一下。
“不可能！那群老头子能说出什么，我明明——明明——”岳帆林的慌乱早已掩藏不住，也是，不要指望一个大四学生能有什么定力。
“明明什么？”齐烨步步紧逼，“明明你用邢蕊换了他们闭嘴！”
“你闭嘴！”岳帆林把手里的手铐摇得哗哗响，眼里的狠厉再也按捺不住。
周遭的空气顿时安静下来，押着他的两名刑警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拥有一个可爱女儿的好爸爸严空更是愣住了，他有想过岳帆林的恶劣行径可再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沉睡在心底的巨兽呼啸着，黑暗弥漫吞噬着人的欲望。
岳帆林怒火中烧满脸通红，胸膛上下起伏呼吸急促，红血丝充满眼球。这一刻没有人再觉得他仅仅是一个大四学生而是一个吞噬一切的野兽。
齐烨冷笑，内心的怒火却仍然在燃烧，他多么希望自己的这个猜测是无来由的啊。
“好了，说说吧，邢蕊为什么会死在你们村外？”齐烨平复心情，重新回归审讯。
“哼，那个贱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岳帆林脸上的血色退却，深吸一口气开了口，“她骄傲、自大目空一切，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
“第一年，我们俩谈了很久，她甚至主动提出要来我们村子看我父亲。我以为我们很快会有结果，结果她居然嫌弃我父亲，她一个女孩子有什么资格！”岳帆林越说越激动，手铐摇得哗哗响。
在场的几人大概猜到了他的作案目的，没有人说话，气氛冷得可怕。
“那你就找人侵犯她？”严空没忍住，在一旁开了口。
两位坐在他旁边的刑警满脸震惊但又很快消化，一脸怒容地瞪着岳帆林。
“不，那是这个月的事。”岳帆林没有在意自己严空问话的漏洞，很坦然地承认了，“她来找我复合说还是忘不掉我想和我重新在一起。”
脸上的红晕没有消退，衬得岳帆林越发狰狞恐怖。
“我带她回去了，结果没想到那个女的竟然是知道了我们家拆迁，想要我们家拆迁
款的，果然这女的没一个好东西！”
“后来她又听说这附近有一个古墓拉着我想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卖钱，我说不行我们都是学历史的文物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卖的。”
不用齐烨再问，岳帆林倒豆子似的往外说着，在场的人都很安静，窗外时不时传来车辆穿过的声音，越发衬得静悄悄的。
严空刚想开口否认却被齐烨拦住：“所以你把她送给了村里的渔夫？”
“村儿里那群死老头早就想要邢蕊了，这不赖我。”岳帆林摊摊手表示毫不在意。一个高傲的人什么时候会愿意低下自己的头颅承认自己有错呢。
学历只不过是白纸上的几个字，有的人的学历的背后可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而有的人的学历背后是遍野荆棘。
岳帆林好像疯了般，仰头大笑着，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笑什么又在得意什么。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他的笑声，阴森恐怖。
在场的四人都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天已经很黑了，而夜已经很深了。
邢蕊的死亡方式很凄惨，可被害的理由却很幼稚。一朵花香消玉殒的原因也可以只是因为它开得太灿烂了，可悲又可笑。
“押回去吧。”齐烨叹了口气，最开始的怒火被浇灭不少只剩下替邢蕊不甘惋惜的叹息。
邢蕊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赵彦明和秦常的部分又重新浮出水面，岳帆林的那个笔记本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嫌疑人邢蕊已经死亡，而又没有证据说明另一个嫌疑人是岳帆林，案情又陷入了僵局。
——
把岳帆林押回去后，又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等到大队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关身朝门外走了。
知了的鸣叫被初夏的风裹挟，一转眼415的案子已经过去两周多了，五月即将来临，五一长假在向他招手，也不知道这个小长假到底能不能放个清闲。
齐烨挥挥头顶的蚊子，也挥走了小长假。
回到家，齐烨没洗漱没换衣服脱下鞋，就倒在了床上，冲击力挺大床轰地—声滑了一段距离与床头柜亲密接触了一下，齐烨没管转头就睡着了。
在他没注意的地方，床头柜上挂着的那个玉牌被撞击得裂了条缝隙，一丝不易察觉的光线飞出，越过齐烨越过房间越过窗户飞向黑夜。
袁行雨在梦里忽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梦里的场景瞬间转换。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像是背负了一块巨石，脚步踉跄了一下，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背了一个人。
漫天白雪衬得周围寂静又神秘，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狼嚎。
袁行雨感觉到背上这个人身着铠甲硌得他生疼，可梦里的他仍不愿意放下这个人，隔着铠甲和冬衣，袁行雨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只一味地背着他走在白雪和杂草铺满的路上。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齐翰越，北方的冬天——好冷啊。”
一阵剧烈的悲伤席卷了袁行雨，他仿佛和这具身体融为了一体。他知道了自己背着的正是齐烨。
等不及袁行雨多想，前方的草丛里窜出几个人影，不多就三人，为首的正是前两天刚刚见过的杨培风。
袁行雨将齐烨轻轻地放下靠在路旁，他的脸色极白但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只是眉头紧紧皱着。
袁行雨顺势从齐烨腰侧抽出一把短刀，掂量掂量感受它的重量又抚过刀上刻着的“沿空”二字，转过头来站起身瞪着眼前的三人眼睛里露出杀意。
那杀气是杨培风从未见过的，让人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他的瞳孔不禁放大一瞬可这对于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他是小菜一碟，他迅速稳定下来招呼身后的两个打手上前。
冷兵器在碰撞摩擦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银光迸发着闪得人睁不开眼。
袁行雨也不知道自己在背着齐烨走了那么远后哪儿来的力量，或许是两具相爱的灵魂融合带来的双倍力量。
他挥舞着沿空刀直指对方打手的心脏，又转头一下撂倒另一个人反手抹了对方脖子。
他单膝跪在地上，抬起头来双眼红得像是要滴血，直勾勾地瞪着杨培风，杨培风见状没有纠缠冷哼一声转头走了，同今天上午一样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见杨培风离开，袁行雨也没再追，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可又因支撑不住一下跪倒在地，手里的沿空刀承受不住多次剧烈冲击从中间断了。
袁行雨叹了口气，把沿空刀放在齐烨怀里顺势躺在地上靠在齐烨旁边沉沉睡了过去。
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眩晕感还没有散去，这一次他醒来没有疑惑没有不安似乎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提醒着他遗忘的过去。
两鬓早已被汗水浸湿，窗外的天亮得越来越早了，清晨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裹挟着初夏的蝉鸣让袁行雨打了个喷嚏。
盐粒在一旁懒懒地翻了个身，不知道一晚上一只猫是如何在客厅里撒泼打滚的，袁行雨没有心情去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个漫长的梦。
梦里的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
“齐副，岳帆林承认邢蕊的脑后撞击是他干的，但因为死因主要不是那一锹，所以在这一点岳帆林应该……”杨思死死咬着后槽牙但仍然紧紧跟着大步流星的齐烨。
“杨姐，你放心齐哥绝对会把这人钉死的。”何川左右倒腾着脚，加入一队好几年还是没适应齐副队的节奏，一不留神就撞在了前面那个人身上。
“何川，你带着警犬去查一下凶器。杨思，你再去问问有没有什么目击者。剩下两个人唉算了，小韩你跟着杨思严空跟着我。剩下二队的人跟上其余人待命！”齐烨没理会撞上他的何川，一口气把每个人的任务分配下去，大家都各自忙碌了起来。
城西的村里尘土飞扬，最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所有的罪恶和不堪都暗藏在这里。
岳帆林被推搡着下了车，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冷笑一声。
拼了命想逃离的地方只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在内心最深处他把他自己永远地关在了这里。
村里熙熙攘攘，刑侦大队的人不断地穿插其间夹杂着若影若现的哭声，一个个男人被带出来年龄清一色的有些年老，脸上带着或是气愤、或是不甘。
他们被一个个带到岳帆林面前让他辨认，岳帆林顶着高昂的头颅始终不肯低下，像是从始至终都比这些人高贵些。
面前的人无一例外，总共五个岳帆林统统认下，齐烨又将人带回去做DNA比对。
大部队都带着几人回队里，现场只剩下了齐烨和严空二人，何川、杨思他们还没出结果只得揣着手继续等着。
一天中午，正是这天最热的时候，风穿梭于树林间刮得哗哗响。
“你跟袁老师怎么样了。”严空脱口而出。
事实上严空很少过问齐烨的事，不过毕竟那么多年的搭档了彼此之间都了解他才会问几句，也只有到这个时候才会觉得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没有什么进展慢慢来，试试呗，不行就算了。”齐烨倒不是很在意，一直以来他因为性向的问题受过很多挫，所以对于袁行雨他不敢太过倾心。
可袁行雨又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一直以来齐烨都把自己包裹起来不与外界接触，别看他每日笑嘻嘻的，可只有真正走近过他的人才会知道他像是一只小小的困兽，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袁行雨这个人让齐烨真实地有想主动靠近的感觉，也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以至于第一次见面就有些好感，所以在第一次严空提出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尴尬，反而主动去了解去接近。
齐烨也不怎么看得懂自己了，明明每段感情都热烈追求，可到了现在面对袁行雨他却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挺好的，你不也挺喜欢他的吗？怎么，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胆子这么小？”严空瞥了眼齐烨笑了，“你待他不一样，我看得出来。别把自己想得多么清高，缘分有时候像头发丝一样细，多扯两下就断了。”
齐烨也笑了，真是这么多年了严空把他看得透透的。
没等齐烨说话，何川他们就远远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把大铁锹。
“得，超额完成任务。”齐烨转为哈哈大笑。
“齐副，警犬在这两把铁锹上面都闻出来血迹，需要回去化验。”何川看着自己和韩玮手里的两把大铁锹有些尴尬。
“嗯，走吧，一队收队！”齐烨招呼着留下的法医带走铁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微风07-被囚禁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