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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别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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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淇看着祁以尘近在咫尺却毫无波澜的眼睛，低声问：“有没有被感动到？”
祁以尘闻言，唇角弯了弯，直接摇了摇头：“并没有。”
“也是，”沈淇扯了扯嘴角，“当然也不指望你能感动。”他摸着祁以尘的脸，声音压低了些，“毕竟，连感情都没有。”他盯着祁以尘的眼睛，“装正常人装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祁以尘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他非常不喜欢别人说他“不正常”，在他自己的认知里，他没有任何问题。
沈淇似乎没察觉到那骤降的温度，或者说察觉了也不在意，反而凑近，想要亲吻祁以尘的脸颊。
就在他靠近的瞬间，祁以尘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轻飘飘地砸进他耳膜：“反社会人格装正常人的感觉怎么样？”他顿了顿，语气甚至称得上愉悦，“病历叠起来那么厚，就算烧掉了，也掩盖不了吧？”
沈淇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沉默地看着祁以尘，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发紧：“你有空，也该去检查检查。”他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说不定，你的病历比我的还要精彩。”
“我正常得很。”
“是么？”沈淇嗤笑一声，“大概也只有你自己，还有那些被你骗过去的人会这么觉得吧。”
祁以尘脸上的笑容加深，话语却像淬了毒的针：“怪不得你的‘太阳’白月光不喜欢你。”他歪了歪头，眼神无辜又残忍，“仔细想想，你身边根本没什么人真心喜欢你吧？”
这句话落下，沈淇彻底沉默了。他定定地看了祁以尘几秒，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他什么也没再说，猛地站起身，转身就走。
祁以尘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走，但还是立刻起身追了上去，伸手拉住沈淇的手臂，声音放软，带着明显的讨好：“哎，别走啊。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
沈淇用力甩开他的手，脚步不停。
祁以尘快走几步，再次拦到他面前，脸上挂着十足十的歉意，像是在开玩笑，眼睛弯弯的：“真的，我错了，对不起嘛。”
沈淇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捂住自己的耳朵，蹲了下去，闷声说：“不听！”
他从善如流地也在沈淇身边蹲了下来，用手托着腮，侧着头，笑吟吟地看着沈淇捂耳朵的样子。
沈淇捂着耳朵和祁以尘对视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他放下手，站起身。
沈淇低头看着还蹲在原地、托着脸仰头看他的祁以尘，语气有些淡然：“别装了。”
祁以尘听完彻底不装了，笑容消失，恢复了真实冷漠的神情。
“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沈淇问。
祁以尘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回答：“不知道。”他的目光从沈淇脸上移开，落向旁边斑驳潮湿的墙壁，语气平直地继续说，“我刚才那些话是瞎说的。我不知道你听完是不是生气了。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气。”
祁以尘目光黯淡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巷子里只剩下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过了一会儿，祁以尘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骨节分明，掌心向上，伸到了他面前。
他抬起头，看到沈淇正带着一点惯有的、有些随意的笑容看着他。“先走吧，”沈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平常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亲戚们应该都等急了。”
看着那只手，又看了看沈淇，眼神里的茫然还未完全散去，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抬起手，放在了沈淇的掌心上。
沈淇立刻收拢手指，稳稳地握住他的手，稍一用力将他从蹲着的状态拉了起来。“走了，”沈淇牵着他，转身往巷子外走去，脚步不快，声音顺着夜风飘过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迟早能听懂的。”
两人走出纵横交错的小巷，回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车旁。沈淇拉开副驾驶的门，祁以尘没什么表情地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
他们本来就是要去参加沈淇家的亲戚聚会的，因为担心吃不饱才在路边吃烧烤，没想到遇到这些事，耽误了不少时间。
路上，沈淇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没过多久，他察觉到身旁彻底安静了下来。
沈淇偏过头看去，祁以尘已经睡着了。
看起来挺乖的，他当初第一场见他还以为是个乖孩子来着，直到半夜起来喝水，看到了那幕：
一个少年屈膝坐在地毯上，修长的身影被笔记本电脑的冷光切割成锐利的轮廓。荧幕的幽蓝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高挺的鼻梁投下阴影，薄唇紧抿成一道锋利的线，而那双桃花眼，此刻正死死盯着屏幕，瞳孔里跳动着诡异的像素光点。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微凸。咔、咔、咔——每一声脆响都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少年听到了他的动静，回头看他，那个眼神永远也忘不了，像是从阴暗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骇人。
平常人应该会被吓到。但沈淇没有，取代害怕的是亢奋——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更疯的。
然后过了一些一言难尽的事，两人就交往了，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星期了。
……沈淇正在瞎想，然后不知不觉到地点了，他在停车处停下车，但是祁以尘还没醒。
沈淇扭头看向正在浅睡的祁以尘，“真漂亮啊。”他心想。
他之前一直没有关注到祁以尘的长相，现在是真的越来越惊艳。
忍不住离对面这个人更近，面前这个人眼睛微闭，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有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沈淇附身，低头，吻祁以尘。祁以尘仿佛感受到了，皱皱眉，微微扭了一下头别过去，沈淇跟随者他的位置，又亲上，探出舌尖……
慢慢的，祁以尘看起来快醒了，沈淇自动不亲了，后退回驾驶位，笑盈盈的看着睡眼朦胧的他。
“到了？”祁以尘迷茫的看着四周。
“嗯。”沈淇点点头。
祁以尘感觉有点不对劲，抹了一下嘴角，很疑惑：“我睡觉流口水吗？”
“不啊。”
“那为什么有口水？”他问道。
“我亲的。”沈淇非常坦荡，一点不心虚。
“你怎么又亲上了？”祁以尘发发自内心地问道。
沈淇笑笑，伸个懒腰，靠在座子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就是想啊，没有理由。”
没听到对方说话，沈淇抬眸，头微微偏转，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过来一下，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祁以尘刚有所动作，沈淇忽然低笑一声，手臂猛的伸出，将对方卷进怀里，在祁以尘耳边轻笑道：“我想再来一次，可以吗？”
“没有感情的人才是最彻底的局外人，因为他们连‘荒诞’都体验不到。”
——加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