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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月否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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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布鲁克斯离开蓝色暗纹的门后,他闭上了眼,手摩挲着小药瓶,终于他吐出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一口喝了下去。
刚开始时只是一些闷热,后来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后背似乎有什么要钻出来,此时的恩格已经蜷缩成一团,他忍着发抖的手靠近自己的眼睛,触碰到特殊的开关,展开荧蓝色的光屏。
“怀君,这里有来自您的幼虫危险求助信号。”一道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勒尔蒙批改文件的手一顿,又继续起来,他的心有些烦躁,毕竟才过了五个小时这个不省心的孩子又开始闯祸。
“什么事。”他用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不免自嘲道,“要是艾惟尔和赫笙在…他当个活泼的虫崽也是应该的。”
蓝色光屏闪烁:“觉醒提前。”
勒尔蒙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转头就向门口走去还不忘对小光脑说道:“地点在哪?有几个虫?目前距离他最近、匹配度越高的引异者叫来。”
“是。”蓝光熄灭。
要问勒尔蒙为什么对引导者要做的事情心中毫无负担…答:他虽然把恩格的信息素给未婚雌虫做了匹配,但能留在那本资料上的都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雌虫,简称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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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烦闻利先生,辛苦了。”勒尔蒙已经与引导者见了面,此时他们就站在门外互道着礼貌。
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幽然的清香就扑面而来,勒尔蒙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要转身的刹那听到那沙哑到极点的声音:“滚!滚开!给我滚开!”
然后又听一声——杯子碎了。
闻利此时满脸通红,却也只能悻悻离开,他看到勒尔蒙还在包厢外时,用仅存的力气说了抱歉。
勒尔蒙摇头,轻声细语的说:“不用说对不起,他还是有一些脾气,是我管教不方,还请不要见怪。”
恩格像是听到了声音,他又将自己蜷得更紧。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他的所要。
此刻——他又毁了那被勒尔蒙养了十年的脊梁骨,他如同一个刚刚开智的幼崽在内心世界漫无目的拾起骨头残渣,嘴中呢喃着从前总总。
痛还是死了好。
勒尔蒙……
往昔的回忆如走马灯般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体内的灼热感越来越强,恩格以为勒尔蒙生气不要他了,却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拥抱住了他。
“就当还债了。”男人并没有因为是他而有那么高的兴致,他仿佛一切是为了工作。
当猎物到了自己的口中,猎手又怎能止步于此。
他发了狠似的折磨着从小照顾他的监护虫,两股精神力融合碰撞又分离,那延维色的眸子变得涣散,眼角泛起了红,此刻的猎手已经得到了他的猎物……
次日的清晨,光斑斑驳驳的洒在了床上,勒尔蒙醒来愣了好久,讽刺的笑道:“这还不是春天,呵,果然还是个畜生,随时随地都想要…”
许怀君啊许怀君,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你看你现在像什么啊——被情欲支配的东西。
恩格在勒尔蒙醒后也被惊醒了,他听到勒尔蒙的话,心有些苦涩,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像一片柠檬含在口中,明明你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却还想着它会不会变甜。
也对,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又怎么能祈求那个皎皎明月的将军能够施舍一点光亮。
那年,他的雄父雌父双双离世,勒尔蒙忙于处理那内忧外患的国家,只好嘱托布鲁克斯的家族照顾恩格。
可又哪曾想到,斯林阁下竟然对两只雄虫崽下手,布鲁克斯呆呆傻傻的样子还以为斯林这位叔伯要和他玩,恩格察觉到不对时他已经在透过衣服抚摸自己的身体。
恩格很聪明,可他也太聪明了,让斯林这个败类在他身上游走时还不免取笑他。
“你家都死绝了,你不还真以为你能当上小皇帝吧?恐怕你那个叔叔早已经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
是的,斯林认为他已经是颗弃子,就算他现在干了什么,以后勒尔蒙发现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眼。
可是斯林伯爵是个傻子啊,被精心教育几年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软柿子,手起刀落,鲜血撒在了他白皙的脸上,他用手擦去身旁布鲁克斯的血迹。
这场荒唐的闹剧终于结束,而此时的他年仅十岁。
他变得不爱说话,受不了任何人的触碰——甚至是对勒尔蒙,他不住的发疯嘶吼,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张牙舞爪的亮出最后一张底牌。
就算受伤勒尔蒙也只是笑笑而过,靠近危险的小兽,温柔的拍着他的背,一遍一遍的说着:“如果这样能缓解你的痛苦,那我觉得这就是对的。”只是因为他从那祖母绿的眼中看出痛苦与挣扎。
他是那么的好,他所有的一切他都看过,他不想让他在别的虫身下,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将他占为己有,那就是自己的。
所以他成了一个疯子,在觉醒后用丑陋的样子逐渐的展示自己不用躲在他的羽翼下,哪怕会引起他的厌恶,他依然要用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他。
勒尔蒙,对不起。
“醒了。”勒尔蒙带上了往常一样的囗吻对他身旁的虫说,似乎并没有被偷听到的尴尬。
恩格也装作不在乎的说:“嗯。”
“殿下,你长大了。”他披着头发,手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嘲弄的声音传到恩格的耳中,“真好。”
“抱歉,我承认这些手段有点上不了台面。”
“所以,你是嫌我脏吗?”
“可我都洗了好多遍了,我每天都洗,不要嫌我好不好。”也真是奇怪,每当勒尔蒙开口,他便不会顺从的他的理智出发,大抵也是疯了。
勒尔蒙听着他的话又陷入了回忆,连烟燃尽烫到他的手后才堪堪止住。
他快速穿上新备上的衣服,走下了床,边走还边说道:“今天必须去医院检查精神力,为晚上的宴会这个交代。我也就先不打扰了,警局的罚单还等着我去处理。”
恩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样看着他离开。
忽然,恩格感受到他手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没出息,又哭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嫌恶的捂住脸放声大笑起来。
……
“勒尔蒙!”一个带着稚嫩的声音喊的。
“嗯?小殿下?”勒尔蒙温柔的回应,一头宝蓝色的发丝披在他的身旁,金丝边的眼眶里映照着的是一个幼崽。
年幼的虫崽用最软的语言说出充满伤害的话:“我讨厌你!”
勒尔蒙想抱他的手一顿,眼底不可思议的暗沉下来,可他还是循循善诱的回道:“臣怎么惹小殿下生气了?”
“你为什么要给我排那么多的课,他们都说那些都是雌虫应该学的…叔叔。”那水汪汪的祖母绿就那样可怜的看着他,而那只白皙的小手牵起勒尔蒙的手摇晃的求到——像在撒娇。
勒尔蒙无法拒绝他的回应,只好用另一只手轻拍上他的肩膀,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回道:“嗯?所以这就是小殿下逃学的原因吗?”
小雄虫的脸涨得通红,结巴了半天也无法反驳。
“您是未来的陛下,您要知道除了您自己谁也不能信任。”
“雌君也不能吗?”软萌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嗯。”勒尔蒙淡淡的嗯道。
“那你呢?”
“臣,是您最不该相信的人。”他又眯起眼睛笑着说,他把那双小手拿到他的心脏旁,耐人寻味的说道,“总有一天,你要用刀刺向我,明白吗?”
“不要!我不要!”对于恩格来说这样的话题还是太沉重了,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哽咽的说,“我只有你了。”
可是恩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是看着手松开了他,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最后看到的,只是一个影子越拉越长,最后消失在某个拐角。
……
“哦~瞧瞧看,我们帝国果真不一般,大家约好都去考了幼虫保护资格证吧?”恩格挑起眉毛,一脸戏谑的看着坐在他两旁的虫,手中拿着一沓报告等着他们发声。
“诸位…”他声音一转,“哑巴了?”
两旁的人左右看了几眼,心中也明了一些东西。
“陛下……”勒尔蒙缓缓开口,口中夹杂着无奈。
“勒尔蒙,你闭嘴。”
“怎么?一个两个都被雄虫和幼崽上头到这种地步?我不说,大家都装傻吗?”恩格现在超级生气,他第一次感受到成年后的孤独与无助。
没有人帮他。
“四百亿虫,死了二十五亿,其中还饿死了五亿只幼崽,但各位解释一下为什么雄虫死了一只。”
“哗!”一沓纸被飞舞出去,飘到各处。
有虫皱起了眉头,第一个回应了恩格:“陛下,F级雄虫本就体弱加上北地的寒冻只死一只已经不错,而且负责此事虫们认识到责任已经辞职了。”
“所以,你们花那么多钱就养一群雄虫???”恩格气炸了,他的二十四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的子民还比不过一只F级雄虫。
ong?这就是大臣们的心中齐刷刷的冒出疑问,这怎么和剧情不太一样。
“奥山伯爵。”恩格又转移话题道:“您,包括您们,似乎都还把我当做一个小幼崽一样哄。”
“看看您那与肉肉兽可匹敌的身材,您也偷吃的真安心。”
勒尔蒙望着站在主位的人,第一次生出茫然——他一次又一次的打乱了他的计划。
“陛下!臣辅佐您与先帝两朝谈不上尽心尽力,也不想被骂名。”狡猾的虫子开启了他精湛的演技,两行清泪流下,手还时不时的敲击桌子,仿佛恩格作恶多端的欺负他这个老虫。
军部的虫看着嗤之以鼻,谁又不知道奥山这雄虫本性恶劣纨绔,曾经抢走了军部优秀的军雌带回家却不好好对待,最后惨死。
“奥山伯爵,您不要忘记我计算力是什么个样子。我就那样轻轻一看,这账也漏洞百出。”恩格的神情越来越冷下来,“奥山伯爵你出生多少年了?”
奥山心里疑问这明显偏离了他的预想,却只好颤颤巍巍的回道:“八十余年。”
“哦~”恩格声调一转,“我还以为你是从哪挖出的个千年古董,断网到连前五十几年的律法也不清楚。”
“嗤。”有的虫听到这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起来,奥山狠狠的瞪了那几个嘲笑他的虫。
“臣不懂。”
“那我就给你说来听听,我国民主法第三百六十一条:雄虫与雌虫享有相同地位,任何一方不能以任何形式语言侮辱、打骂其余虫,边不能鼓舞任何积极反动言论。”
“违令者,死。”
此话一出,奥山感觉心里凉凉的,却还死鸭子嘴硬的叫的:“您没有任何证据!如何判我有罪!!”
“况且!我犯了这条例中的哪项?”
恩格最不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漫不经心的坐到自己的位置,那祖母绿的眼睛眯起来,旁边的副官只感觉到天快塌了。
“你杀了二十四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个虫民,贪污百分之四十的援助。”恩格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可那虫还是在叫:“老子是A级!!!再怎么样也死不了。”
两旁的人已经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顾及到在会议,已经想每一个人邦邦上去两拳。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会死的?况且五十亿只雄虫,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天才,也有五十万只。”
“我亲爱的保雄党首领之一,联邦走狗——K。”恩格经过早上和现在的事情已经无法再忍,他贵族的涵养修耗殆尽,走上前去就是两脚。
等他发泄完情绪,拍了拍手套,才喊道:“送我们的奥山阁下好好的减减肥吧。”
“哦,对了,当然也得用最‘新鲜′的蔬菜,不然联邦来的时候还以为我们亏待了他们狗,连这点东西也不让吃。”他将新鲜二字咬的超级重,聪明的虫也自然能领会到其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