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险些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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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尽何带着猫一路走得飞快。
因为很不幸，搜城令也蔓延到了下城区。
街边稀疏的路灯亮着昏暗的光，抓捕员们一个个颐指气使地随意拦截路过的倒霉鬼。
“喂喂，说你呢？眼睛往哪儿瞅？过来！”一个满脸纹身的抓捕员用手指着一个低头路过的行人，语气不善地喝令对方。
路人在终端里调出电子ID抬手给对方看。
抓捕员邪笑一下，挥开他的手：“不是看这个。”
说罢，抓捕员伸手捏住对方的脸，笑嘻嘻地将对方拉近自己，另一只手扇在他脸上：“眼睛睁大点，老子要扫你虹膜。”
被骚扰的路人不敢反抗，只得仰着头，努力睁大眼睛，愤怒的脸憋得通红，手拼命攥着拳。
陈尽何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知道今天回家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趁抓捕员们在忙，赶紧悄悄扭头换了一条路。
从广场回到他住的那栋楼，中间千奇百怪的岔路无数，这些窄街小巷形成了一个迷宫，交错着将两端隔开。
只要绕得够深，他或许可以避开所有搜查。
陈尽何脚步放得很轻，小心穿梭在暗巷间。
“鬼鬼祟祟的，想去哪儿？”忽然后方传来一道狠戾的声音。
紧接着，他肩膀一沉，一只机械手搭上来。
遭了，还是没躲开。
陈尽何心中凉了半截。
但他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破绽。
于是陈尽何停下脚步，缓慢转身道：“回家。”
“回家？”
梳着油头的抓捕员骂骂咧咧道：“有近道儿不走，绕这么大个圈子回家，当老子傻？”
“真的是回家。”
“少废话，ID调出来！”
陈尽何抬手给对方录自己的全息ID。
检查结果显示：无不良记录，正常。
“妈的。”抓捕员骂了一句。
短短几页记录，抓捕员再次从头翻到尾。
“没有不良记录？”抓捕员似乎不太相信，又反复看了几次才接受事实。
“没有不良记录你躲什么？”
“没躲，我习惯回家走这条路。”陈尽何装傻。
“喂，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这边还有好几个人要查，赶紧过来帮忙！”街尾，一个同队抓捕员探出头朝他们这大喊。
“知道了！”
没在陈尽何这儿讨到便宜的抓捕员有些懊恼，啐了一口，朝后面走去。
记录是没问题，但他绝不相信有人会平白无故绕来这条无人小巷，特别是在有突击搜查的时候。
抓捕员走了几步后回头打量一番陈尽何，忽然猛地折返回来。
他眼睛闪着贪婪的精光，直勾勾地盯住陈尽何的挎包，开口道：“里面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没什么。”
话音未落，抓捕员飞快伸手扯过陈尽何的挎包。
陈尽何始料未及。
挎包打开，里面装着陈尽何脱下的外套和防晒面罩。
抓捕员狐疑地往下拨了拨，看到衣服下面是一堆独立包装的赠品零食。
他随手拿出一个研究了半天，是水果软糖，下城区没有的款式。
黎鹤以原形缩成一团，藏在包底，被上面的东西盖着。
幸好刚刚这人手探得不深。
陈尽何在心里缓缓舒了口气。
抓捕员不信邪地撕开包装，将那条细长的水果软糖放进嘴里嚼了嚼，确实只是普通的糖果。
为了包糖躲成这样？
抓捕员面子挂不住，一定要找出点问题来。
他嚼了两下，将口中的糖吐到地上，冲陈尽何比划：“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里面只有衣服和糖，刚刚已经查过了。”陈尽何试图周旋。
抓捕员见他不动，再次伸手来抢。
陈尽何下意识去护包。
机械手没轻没重，他很怕对方一不小心会捏伤包里的猫。
“你再抢一下试试？”抓捕员终于找到了个发泄的由头，他抽出腰间的电击棍指向陈尽何：“找抽是不是？信不信老子电死你？”
黎鹤听到抓捕员满嘴污言秽语威胁陈尽何，愤怒地想从包中跃出，却被陈尽何眼疾手快一把按了回去。
“刚刚是什么东西？”抓捕员指着他的包大喊。
“你说什么？”陈尽何假装听不懂。
抓捕员分明看到了一晃橘色，但那速度之快，让他有些怀疑是自己眼花。
抓捕员没有继续追问。
在绝对不平等的权利面前，他无需平白开口再失去一次面子。
抓捕员抬高手中的电击棍，直指陈尽何的眼睛：“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少他妈在这儿装傻，倒包！”
陈尽何看着金属尖噼啪作响的电击棍，挺直后背，并没有动。
他按着包里愤怒的猫妖，拍了拍那颗圆滚滚的头，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他冷眼看了看四周，无人经过，街尾特巡队正忙着检查，吵吵嚷嚷声音很大。
陈尽何锋利的眼神扫过面前抓捕员的喉咙。
只要他出手足够快，就可以让这个人悄无声息地倒下，并且赶在特巡队察觉前顺利脱身。
“看什么看？倒啊！”不知死活地抓捕员继续叫嚣。
陈尽何暗自活动了一下手腕。
“拒不配合是吧？”不知死活的抓捕员嗤笑一声，从腰带上摘下一个电极圈：“敬酒不吃吃罚酒。”
抓捕员用指纹解锁了电击颈圈，作势要往陈尽何的脖子上扣：“恭喜你，抗检被捕，等着蹲大狱去吧。”
陈尽何侧身躲过颈圈，瞄准抓捕员的手腕和喉咙，抬手准备进攻。
“这么巧啊，小邻居。”
一道声音划破紧张凝结的夜空。
陈尽何迅速收回手，下意识将挎包转到身后。
他转过头看到了自己那站在街头，手抱双臂，一脸微笑的吊诡邻居——邱祈。
“这是在干嘛啊？”邱祈慵懒地抬起手，指了指抓捕员手中的电击颈圈问道。
他身上依旧穿着件白大褂，头发随意松散地扎在脑后。尽管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整个人周身却散发着清晰的疏离感。
邱祈走过来，拍了拍抓捕员的手臂，示意对方停手。
“邱医生。”抓捕员同邱祈打了个招呼，然后收起了电极圈。
陈尽何意识到他们互相认识，变得更加警惕起来。
黎鹤听到隔壁邻居的声音后无比焦躁，但他不想给陈尽何惹麻烦，只好甩着尾巴关注外面的动静，继续藏在包里。
“杨先生，请问我的邻居怎么了吗？”邱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放在鼻下闻了闻。
“我怀疑他有问题，要带回去审审。”抓捕员一改刚刚的嚣张跋扈，语气变得有所收敛。
“要带回去审，看来问题不轻呢。”邱祈挑了下眉毛，表情不置可否：“不过，杨先生会不会搞错了？我邻居可是个彻头彻尾的良好公民，你有查过他的ID吗？”
邱祈走上前横在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抓捕员看了看邱祈，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陈尽何，因为摸不清两人的关系深浅，神色变幻莫测。
“他的ID记录是没有问题。”抓捕员顿了一下，掩盖住不自然的神色：“但我怀疑他包里藏有违禁品。”
“违禁品？”邱祈看了看那只被陈尽何挡在身后不起眼的挎包，礼貌问道：“方便打开给他看看吗？”
不懂这人又要搞什么把戏。
陈尽何谨慎地看了看邱祈，这人伪装好的样子看起来太正常了，所以显得更不正常。
但他看到抓捕员由上位者的猖狂之样变为讨好迎合的面目得十分讽刺可笑。
掌权之位瞬息轮换，权利之上还有权利。
不管这个奇怪的邻居出于什么目的帮忙，也不管邱祈此刻看起来有多虚伪，但他的出现确实给局面带来了转机。无人伤亡顺利脱身是眼下最好的选择，陈尽何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台阶摆在面前，没有不下的道理。
于是他别过眼，象征性地打开包在里面翻了翻：“刚刚已经查过了，就是些衣服和赠品零食。”
邱祈将烟别在耳后，随手从包里拿出两颗硬糖。他将其中一粒撕开包装放进嘴里，然后顺势状似友好地把另一颗递给抓捕员：“挺好吃的，这牌子在这边不太常见，杨先生也一起尝尝。”
抓捕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得硬着头皮接过糖，在邱祈的注视下，将糖接了过来。
“新换的机械臂协调度怎么样？”邱祈弯着狐狸眼，忽然换了个话题。
“很好，比以前用的配适度都高。”抓捕员恭维说完，还抬手摆了几个动作展示丝滑的机械臂。
“那就好。”邱祈将口中的糖果换了一边：“可惜这款机械臂轴心设计有点致命问题。”
抓捕员听完傻在原地，语气有些颤抖：“什么……致命问题？”
邱祈笑容温和得残忍：“别那么紧张，只是有些影响心肺功能，长期使用会导致肌肉加速萎缩。但我这里最近到了一批新零件，别处换了只能减轻症状，来我这里，换完以后保证把问题全都解决。”
抓捕员此时彻底没了威风，木讷地点点头，卑微讨好地看着邱祈：“麻烦您了医生，那您什么时间方便，我好过去。”
邱祈没接茬，他抬头看了看远处昏暗的路灯，咬碎了口中的糖：“最近天黑的真早，路灯这么暗，难免看不清容易闹出误会。”
抓捕员没明白，疑惑地跟着一起看向路灯。
邱祈双手揣兜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既然误会一场，那我就先跟我的小邻居先回去了，我找他还有话要说。杨先生方便，下周可以随时过来。”
抓捕员这才明白邱祈的意思。
他想到对方刚刚提起的新零件，脖子像是被丝带般柔软的威胁狠狠勒住。
抓捕员憋了口气，被人横插了一脚心情极差，又不敢得罪邱祈，只好咽下哑巴亏，老实放行。
“那回见，邱医生。”
邱祈扬了下下巴，示意陈尽何跟上自己。两人一前一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险些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