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猫调研，你去哪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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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睡觉了。”
晚上，陈尽何整理好东西，开门叫小猫。
橘猫听到声音，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轻巧地跳上床。
陈尽何很自觉地让了让身子，跟小猫保持好距离。
早上被橘猫翻乱的床已经重新铺好，旧衣服围的窝端端正正地摆在靠墙的右上角。
小橘猫迈进衣服窝，嗅到自己的味道，舒服地在里面踩了踩。
猫爪开花的样子实在太可爱，陈尽何悄悄用终端拍了张照片。
橘猫踩完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找准位置趴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陈尽何掀开被子轻轻躺了进去，他用手碰碰衣服窝的一角轻声问道：“小宝，你今天怎么把我的枕头被子都扔到了地上？”
小猫有点心虚，死死闭着眼睛不搭茬。但晃动的耳朵还是出卖了它没有睡着的事实。
“别装睡。”
“喵。”橘猫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抻抻懒腰，换了个方向趴。
陈尽何不介意小猫装聋作哑，还是和声细气地哄它：“抱歉啊，家里没什么玩的，让你无聊了。过几天我出门，给你带点新玩具回来。”
“喵喵。”小猫翻身过来，看着他晃了晃头。
“怎么了？”陈尽何目露询问。
“喵喵！”小猫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努力使劲儿，憋得整张小脸皱到一起。
“好啦好啦，没事没事，别着急。”陈尽何不懂小猫的意思，只能伸手安抚地拍拍它的背。
拍了两下，想起小猫不愿被碰，又适时地收回手。
一人一猫，鸡同鸭讲，各说各的。
小橘猫喵了半天无果，一爪拍进窝里，泄气地重新趴了回去。
“要是我能听懂你在说什么就好了。”陈尽何枕着手臂侧躺看着小猫。
橘猫喵了一声，声音有些低落。
“我只是怕你在家会孤单，想给你买点东西打发时间。”陈尽何笑笑，额前的发绕开高挺的鼻梁扫在眼睛上，他伸手捋了捋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小橘猫抬眼看了看他，像是勉强同意了他的提议，轻轻应了一声。
“那我们可说好了，买了新玩具以后，你就别折腾我的床了好不好？”陈尽何眉目温柔，好脾气地跟小猫咪打商量。
“喵~” 小猫琥珀色的瞳孔深不见底，盯着他看了一眼，转过身去背对他，尾巴却伸过来搭在了他的手腕上，算是答应了。
“谢谢小宝，小宝真好。”陈尽何看着那条灵活的细茸尾巴绕在眼前摇啊摇，拼命忍住了才没有上手摸。
尾巴只是缠了一下意思意思，很快就收了回去。
陈尽何摸摸自己的手腕，被绒毛搔的有点痒，他挠了挠，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睡觉吧，晚安小宝。”陈尽何喊管家关了灯。
今天睡的早，还不到断电时间他们就躺下了。
过了一会儿，小猫均匀地呼吸声传入他的耳中。
要是能抱着睡就好了。
陈尽何有些遗憾地想。
他孤独了很久，极度渴望亲肤相处，但小猫似乎很抗拒。
算了，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该贪心。
陈尽何不想勉强小猫。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着小猫埋头睡着的样子。
恬静安适，毫不设防。
只是看着就觉得心被填满了。
要是能听懂小猫说的话就更好了。
陈尽何望了一眼门外智能管家的方向。
要不，攒钱换个最新款的吧？这样就能用新版翻译器了。
陈尽何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价格，然后拉了拉被子，给小猫也轻轻盖上一点被角。
他在睡着的小猫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来我身边，小宝。”
猫妖并没有睡着。
人类彻底入睡以后，猫妖睁开眼睛站在他脸边端详。
它歪着头思忖，有点想不通。
这个人类有点奇怪。
莫名其妙抓它回来，好像也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要圈养它。
经济这么拮据，还老是惦记着给它买东西。
猫妖叹了口气。
刚刚又听到人类提起买玩具的事情，它一时着急想赶紧阻拦，结果一只活了千年的猫妖，只会发出喵喵的叫声。
也难怪人类会一直把它当成宠物猫。
猫妖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真是可笑，越混越差，竟然落到了这般田地。
猫妖跳下床，扒着人类的斜挎包翻出几块金属板。它凑过去嗅了嗅，上面还残留着它今天在房间里闻过的味道。
人类捣鼓了一晚上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
这玩意有什么用？能换几个钱？
猫妖用肉点垫碰了碰电路板，没想出个所以然。
它回头看着床上睡熟的人，小心地扒开门来到客厅，用爪子拨弄开一扇窗户，轻盈一跃，跳了出去。
恢复猫身的唯一好处是行动便捷了很多。
猫妖散发出一点灵力留作记号，确保自己可以找到回来的路。
断电以后到处乌漆嘛黑，猫妖的身影灵巧隐藏于夜色中。
它支着尾巴走过屋脊和缠绕如麻的电线，步伐矫健地勘察周围的地形。
猫妖虽然活了千年，可大部分时间都远离人类社会，这个时代的货币它不太熟悉。
一时还没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猫妖打算最近先观察一下，再做打算。
入夜，正是私下交易的好时候。
平日连在黑市都见不得光的买卖，此刻正借着月色隐匿在街头巷尾。
时代虽然不同，但人类的行为总是老一套。
猫妖站在交错的电线上，看到两个行色诡异的男人在交换着什么东西。
戴着帽兜的魁梧男子两根手指捏一着个透明小袋子晃了晃，里面装着几颗蓝色的圆片。
瘦弱的男人左右看了看，拿着钱正要递过去，忽然看到不远处头顶上方闪过一点亮光。
“谁在那？”瘦弱男子喊了一声。
夜视的能力在漆黑的环境中实在太过显眼，猫妖心中啧了一声，缩回身体，往边上挪了几步，借着广告牌的遮挡，换了个角度继续观察。
街上又恢复了寂静。
风吹过远处的垃圾堆，废弃的金属罐在地上滚动发出空响。
猫妖竖起耳朵听着两个人低声对话。
“好了，别总疑神疑鬼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现在看着越来越糟了，以后少来找我买药。”
帽兜男把透明小袋塞到瘦弱男子手里，一把拽过钱匆匆走掉。
药能换钱，猫妖在心里记了下来。
关键是，这是什么药？
瘦弱男子对着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脸又满心欢喜地看着手里的药丸，口中念念有词：“终于拿到了，有救了。”
男子警惕地望望四周鬼祟离开。
猫妖悄无声息地跃上对面屋脊跟了上去。
在脏乱的窄巷里七扭八拐地走了一阵，男子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掏出一颗刚拿到的蓝色药丸吞了下去。
很快，他的五官逐渐变得扭曲，人也像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整个人像是中毒一样，唯独脸上的表情却仿佛是去了什么圣地，见到了什么奇景般欣喜若狂。
原来是这种“药”。
猫妖目光凌厉地看着地上那摊软烂的人泥，扭头不屑离开。
“用药”，是下城区底层无望者们用来麻痹自己的手段之一。
一代代人困在这里，从出生到死去。
希望是不存在于此的。
致幻中见到的世界是想象中的天堂。
然而幻觉结束，用药者更加不愿直视所处的地狱。唯有不断沉迷在“药品”中，以求逃避现实。
太多人，从沾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萎靡、死亡。
夹缝中流淌着灼热的岩浆，只有跑的够快，才能不被吞噬。
可惜。
下城区，永远不缺赛跑中的弃权者。
猫妖沉默地穿梭于房檐上，回到了外街。
清理垃圾的无人车到点出动，机械地打理着几条主干路。
垃圾车已经设定了自动分类程序，收集的大都是被随手扔掉的金属垃圾、电子制品还有些不可降解的外包装。
猫妖出于好奇跳到其中一辆垃圾车顶坐下，想看看它会把自己带去什么地方。
深巷里偶尔传出一些交谈、喘息或是暧昧的声音。
猫妖动了动耳朵，用灵力屏蔽了自己优越的听觉。
它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又想起刚刚那个人类的样子。
肉身是脆弱的，一旦借由外力肆意伤害，就会彻底衰败直至失去。
肉身如此难得，人类却不懂得珍惜。
悬浮垃圾车清扫完全部主街，加足马力腾空升起，猫妖用爪子紧紧扒住车顶边缘。
平稳行进了好一会儿，车身开始缓缓下降，应该是到了目的地。
猫妖的眼前出现了一望无际、堆积如山的废弃垃圾场。
“扫描通行许可。”
“未发现可疑体，扫描通过，准入。欢迎回家。”
门外机械的电子音响起，猫妖调动了一点灵力隐藏自己，灵巧地躲避掉大部分的红光射线，机械门开启，猫妖跟着垃圾车一起混了进去。
人类竟然制造出了这么多的废弃物，甚至需要如此庞大的场地存放。
猫妖被眼前的画面震撼的张开嘴巴。
垃圾车们有序地往一扇电子门内驶去，猫妖跳下车，在场地各处查看起来。
满地的电子、金属废品叠出了几层楼高，大部分品相看起来完好，似乎还能回收利用。
猫妖想到家里的人类做的那些金属片，也不知道这里的东西他能不能用上。
垃圾场实在太大，猫妖逛了一会儿感觉体力在慢慢下降，它翻出一个干净完好的塑料袋，挑选了一些看起来跟人类的手工制品差不多的东西装了进去。
这里离人类的住所有点远，得赶在人类醒来之前回去才行。
猫妖并不贪心，只装了小半袋，叼起来试了试，确认重量自己能够承受。
差不多了，它衔着袋子，原路返回。
没了“会飞的垃圾车”这段路纯靠猫爪，脚程慢了很多。
天空擦出一点鱼肚白的时候，猫妖终于及时赶到了家。
它身体丝滑地从留好的窗户缝中钻入，小心地用爪子关好窗户，跳上一旁客厅的桌子，将口中的袋子轻轻放下。
顺利进屋，猫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好歹刚刚也是去了一趟垃圾场，回床上前它想想先清理一下自己。
猫妖坐在桌子上开始仔细地舔着身上的毛发。
舔着舔着，不知怎地，它忽然觉得背后无端一凉。
卧室的门大敞四开，陈尽何双手抱臂慵懒地靠门框上。
他看着桌上的小橘猫正沉浸地舔着自己白白的爪子。
“你回来了？”陈尽何缓慢开口。
“去哪儿了？小宝？”
身后声音响起，猫妖脊背僵硬，头顶炸开一撮小小的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小猫调研，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