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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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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忙，这些天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他难得拥有了歇息的机会。平日里如果他要上班方舟予会在家里等他等到很晚，就算自己和他说了不要等也没有用。但今天吕泊只是给他发了一条这几天都休假的信息，回家再见到他时发现他都已经在卧室里睡熟了。
对于方舟予来说，平常他每天晚上等到很晚，为的就是和吕泊相处上那算不上多的时间。但休假意味着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因此没有必要等。吕泊站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有些无奈，蹲下身亲了一下他的脸。
某人睡相极乖，睡眠质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除了有时半夜不舒服了可能会哼唧两声，其他时间从来不扰人。加上他一般都是摘了助听器睡觉，别人的一点小动小静他感觉也不是很敏锐，几乎吵不醒。吕泊亲他那一下方舟予也就睫毛颤了颤，根本没醒。
他的怀里还搂着一件吕泊的衣服，手心揪着一块那件衣服的布料，估计是护工在他睡觉之前帮他塞进手里的。脸颊边垫着的口水巾湿了一小片，吕泊托起他的一边脸颊，替他换了块新的，顺便给他换了次纸尿裤。
洗完澡回来忽然间看到床头摆着的日历，看见在几日之后的日期被他圈起来的一个红色，才发觉方舟予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
其实认真想想，方舟予长这么大以来好像还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小时候家境贫寒，别说过生日，温饱都成了一个难题，生日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一年之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日子。近些年他被吕泊接到身边，也一直因为身体太差从来没有好好地过过一次生日。
今年的生日必须要好好地过一次，要送他什么呢。
吕泊在想。似乎方舟予从来就没有主动和他提过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吧，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在太艰苦的环境下长大，所以觉得去得到一件东西，对他来说太奢求，也太困难了。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养只小猫会合适一点，平常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也可以给予他一份陪伴，不至于让他这么无聊，而且方舟予本身也是一个喜欢小动物的人，以前带他去过一次宠物店，走的时候他都不太舍得离开。于是吕泊决定改天去店里挑一只，将它作为家中的新成员。
所有的安排没有告诉方舟予，吕泊自己筹划好了一切，和他平稳又幸福地度日到生日到来的那一天。生日那天方舟予没什么反应，估计是真的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自己的生日不记得，可是吕泊的生日他每一年都记着，在每一年吕泊过生日的时候都尽力让他过得开心。
他这段日子一直在努力复健，自理能力相比起从前又提升了一点，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吕泊都感觉他坐得比从前更稳当了些。吕泊蹲下身，将他蜷缩在一起的瘫手放在手心里，抬起头问他：“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
方舟予愣了一下，然后弯起眼睛笑了笑，勉强抬起点胳膊用手指蹭一下他的脸：“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看样子估计方舟予是真的忘记了生日的这件事情了，吕泊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就是问问，有想要的和我说，给你买。之前宠物店老板给我发了几张圆圆的照片，你要看么。”
“嗯。”
方舟予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打起了点精神：“好久没看它，特别想它了。”
圆圆是他们之前在宠物店看见过的一只小猫，那会刚见到它时它才刚出生没多久，又瘦又小，是新生的小猫中最弱的一只。此刻再看视频与照片对比起来发觉它已经长大了很多，长得和它的名字一样，圆圆滚滚的，活泼又健康，在猫爬架上爬上爬下，时不时还会朝镜头卖个萌。
方舟予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移，边看边说心里话：“如果可以的话，好想我们也养一只……”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重残的身体，觉得本身大家照顾自己就已经够麻烦，如果再养一只小猫或许就更忙活不过来了，于是很快改口说：“……不养也可以，看看就挺好的。”
“会有机会的。”
坐的时间有点久了，吕泊把他抱到床上换纸尿裤，减压，揉开他僵硬的关节，故意逗他：“好好复健，复健到基本上生活可以自理，家里就能养了。”
方舟予本来忍着难受任他给自己的四肢活动，一听这话眼睛闭了闭，觉得基本没可能了：“那算了吧……”
这是在难过了。
“逗你的。”
吕泊搂起他：“有机会的话，我们到时候可以去挑一只。”
晚餐吕泊带着方舟予去外面吃了一顿，方舟予吃得不多，他消化不好，吃了没多少就没什么胃口了。但那顿饭他还是吃得很高兴，应该说是只要吕泊在身边他做什么事情心情都挺好的。
蛋糕已经提前订好了，饭菜撤下之后服务生就把蛋糕端了上来，方舟予起初还有些诧异，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后来想了一下今天的日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宝宝，生日快乐。”
吕泊替他戴好生日帽，在他还在发愣之中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二十八岁了。”
“……我都忘了。”
方舟予过了一会笑了笑，笑容算不上自然。他几乎没有这么正式地过过一次生日，小时候就算是想起来了煮个水煮蛋或是一碗清汤面也就当是给自己过生日了，此刻坐在这里，他忽然显得有些局促。
“补上就好了，以后我们每年都过。”
吕泊安慰着，给他戴上助力手套，往他扁平的掌心里塞了一根蜡烛，手掌包裹住方舟予的手，带着他的手一根一根地给蛋糕插上蜡烛。每插一根，他就说一句祝福语，替他错过的、缺席的、疏漏过的方舟予前二十八年的人生，一句一句地弥补：
“今天我们小予一岁了，是不是已经会说话了，会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还是外婆，我们宝贝是带着家人的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未来也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两岁了。我猜现在应该会说很多话了吧？或许也已经满地跑了，说不定还会帮家里干活了，我们小予应该会是一个很多人都喜欢的乖宝宝，毕竟现在长得这么漂亮，应该小时候也特别招人喜欢。
……
“今年应该上小学了吧，你和我说过，那是你第一次觉得穷是不光彩的。小宝，我想告诉你，不用因为家境而难堪，也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大家都是平等的，无论贫富贵贱，你是一个懂事又善良的孩子，从这么小就承担起了家里的一切，是一个听话又有责任心的小孩。”
……
等到插到第十七根蜡烛，吕泊不知怎么心里忽然有些不忍心。他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合适，最后只说了一句：“不要自责，一直以来，你都没有做错什么。”
……
“二十八岁了。”
吕泊带着他插完最后一根蜡烛，朝坐在轮椅上的方舟予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希望未来，我们都一直不分开，希望你有更多的，面对未来所有挑战的勇气。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记得我在你身边。好了，该我们小寿星许愿了。”
“我的愿望是……”
方舟予闭上眼睛，眼眶有些湿润：“是希望未来你的人生每一天都越过越好，希望我能够和你一起，好好地去爱这个世界。”
吕泊轻笑着，额头与他相抵，和他接了一个吻。
“过完生日……一会我们去宠物店，接圆圆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