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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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现在警察已经成为一个人人都可以干的职业了，只要依靠监控和一点异想天开的想象，就可以破案。”江行远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飘飘的话传到除他之外的每个人耳边，都显得十分讽刺。
不过这么犀利的话语，对应他现在所处的时间地点，就显得非常地无所无畏。
贺无谨在心里想，进了局子之后，到底是谁说了算，看来他心里没有什么概念。
好在是碰到了他，才不会发生一些在审讯时容易出现的“意外”。
果不其然，温夏头一个被江行远的话给激怒，一拍桌子站起来，如果有人站在她对面的话，可以看见她那双杏仁一般的眼睛赫然在往外喷火。
“你说什么？”
贺无谨无奈地将她拉下来坐下，警告说：“监控还开着，别乱来。”
“没看出来他是在故意激怒你？”
诚然，以江行远本身的性格，说出这种挑衅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他怎么会是那种在别人地盘上撒野，却没有半点好处的人，理由只有一个，他故意激怒警方，以达到别的什么目的。那他这样出格的行为就显得特别地别有用心。
细碎的灯光在浮尘中投射出来光影的形状，打在地面上落下一道长长的无痕的影，江行远坐在和众人对立的逆光的黑暗里。
贺无谨看不清他低头晦暗的表情，用探寻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他的身形后，问：“听你的意思，你可以证明自己。”
听到贺无谨的话后，江行远落在脸面上浓黑的睫羽微微抬起，露出一双浓黑且明亮的眼睛，那目光笃定中透着几分灼人的热意。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清润的声音传播到坚硬的黑墙后撞击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好像在漫长的历史中，只有天才才有这种势在必得的底气，明明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聆听他的声音。
贺无谨说：“说说看。”
江行远的目光落在贺无谨的脸上，像细小的没有被温度化开的霜针，那目光无端让人觉得心慌，又会荒诞地激发出想把那目光焐热的念头。
江行远说：“贺开朗指控我有杀人嫌疑。对此我要反驳的有两点，第一点，如果我没有出现在监控的那一段时间是我的嫌疑的话，那么同样我有理由质疑贺开朗独自一人时，是不是真的待在乾坤阁没有离开过。其次是杀人动机，我没有理由非得杀死一个洗浴中心的经理，而贺开朗经常出现在这些场所，却很可能产生一个私人恩怨。”
温夏看了一眼贺无谨，她当然知道江行远指控的是他的弟弟。但是贺无谨却没有展现出来肉眼可见的态度。
“首先如果我有杀人的动机，大可以寻找一个更合适的时间，而不是非得在可能存在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除非我就想让别人发现。杀人的目的分为冲动性杀人还有计划性杀人，冲动性杀人可能就在一瞬间，是情绪上头之后的不理智行为，而计划性杀人则是有着缜密的计划。根据近些年来的犯罪案件作出的归纳，实施冲动性杀人的多为低学历且情绪暴躁的人群，而计划性杀人则是高学历且心思缜密的有预谋性的犯罪。我认为，指控我在洗浴中心并且可能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进行的犯罪案件，纯属是在贬低我的智商，我绝对不会认同。”
他缓缓记叙说道：“是贺开朗发消息约我到泰千道洗浴中心，在那之前，我并没有途径知道他会订在哪个房间，也是在到底洗浴中心之后，一楼有个打扮看上去很精致成熟的女人来接待了我，而我也是在案发之后，才从警方的口中了解到她的名字叫做桑庄丽，是泰千道的经理。当时她知道我是贺开朗邀请的客人之后，就让一个名叫小苺的服务生带我去二楼的乾坤阁。在这期间，我确实有一段从一楼通向二楼的时间是比较模糊的，是因为这中间发生了一点意外。”
“那像你这么说，服务生小苺可以替你作证，你没有作案的时间了？”
江行远哭笑了一笑，“不，正是因为她，所以我才说我从一楼到二楼的这段时间比较模糊。”
“因为她？”温夏越听越糊涂，“她不是带你去找房间吗？难道她出什么事了吗？”
江行远目光有些闪烁，默然了片刻之后说，“因为走了几阶台阶在拐角处的时候，她忽然红着脸对我说，她大姨妈来了，但是由于在经理的监管下，她一直没有时间去换，从她的口中叙述，桑庄丽似乎是一个颇为严格并且善于压榨下属的人。她恳求我能够给她一点时间去换卫生巾，只要我在楼梯间站一会儿就可以了。我当时看她的模样实在可怜，所以就同意了。”
一旁的韦达在认真地写记录，听到这里，贺无谨沉思了一会儿，“照你这么说，你存在的不在场的时间，可能存在嫌疑的空白时间段反而是别人为你创造的。”
江行远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哑然一笑，“可以这么说。”
“不过你当时没有什么怀疑的吗？仅仅是为了一个换卫生巾的理由，就把客人丢在楼梯间那么久，而且正如她口中所说的，如果桑庄丽是一个苛刻到连换卫生巾的时间都不给员工的人，如果被她发现把客人丢在楼梯间，那不是会遭到更严厉的惩罚，你当时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吗？你作为一个这么缜密的人，你口中所称述的事件，和你本人的表现似乎并不想符合。”
江行远笑了笑：“很荣幸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不过我想你对我的认识有一点误会，我也不是一个时时刻刻都会理性思考的人，正如你们发现我投了很多份简历却被公司的HR拒绝一样，在我的生活中，也存在很多不是用理性思考的时刻。而且我并不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拒绝一位年轻女孩的帮助，更何况换卫生巾这么私人的事情，我不可能追根究底。”
江行远说的这段话不无道理，让贺无谨找不到其他质疑。
“就算你的解释合理，但是你也有证明你没有趁着那个时候重新回到一楼去完成这场杀人案。”
江行远的手背拷在椅子的桌前的拷环上，他微小地挪动了一下，调整自己的姿势好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执意我有嫌疑？你们对我的怀疑和猜测我都做出解释了，如果这些合理的理由都不能够证明我的清白的话，我认为我也没有必要跟你们继续交谈下去。而且规矩我国的法律，疑罪从无，所以你们对我的指控已经是在不合常规的范围了，我有资格拒绝，不回答这些问题。”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有时候打一巴掌也要学会给颗甜枣。贺无谨在接手这件案子的时候，已经预感到了案件的艰难性，但是到了这一刻，毫无推动结果的审讯，已经告诉了他一个非常不利的信号，无论这些案子到底是不是江行远做的，犯下这些案件的人势必严谨而缜密，而且这些人一定有着内在的联系。
江行远偏头看向不说话的贺无谨，“贺警官在想什么？我可以走了吗？”
贺无谨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顺嘴说道：“可以走了。”
温夏差点暴躁：“贺队，你这说什么？怎么可以放他走？”
贺无谨瞥了她一样：“难道你有更好的选择吗？”
他知道自己就算再问也不会从江行远那么问出更多的讯息的，但是这些的交谈并不是一无是处，还是从里面得到了非常重要的消息。
在到达贺开朗 所在的乾坤阁之前，我确实有一段从一楼通向二楼的时间，并且比正常上去的时间晚了很多。”江行远微眯着眼，慢慢的陈述，他的模样冷静的可怕，好像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你们通过监控应该也能看得到，是服务生小苺带我上去的，在快要走完二楼台阶的时候，她忽然告诉我说她有点头晕，而且模样看着还有点摇摇晃晃站不稳，出于礼貌，我去扶她，没想到她竟然就直接倒在了我的身上，事发突然，我一时间没有做出反应，结果她的头发就勾在了我衣服的扣子上面。”
说着，他轻轻的笑了一下，“是不是听起来有点扯淡？”
在被审视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可惜的是，没有人接话，于是将行员只能遗憾地耸耸肩，“当时发生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扯淡，而且联想到后面的事很难让人不觉得是有人刻意设计的，你们现在这样盘问我是排除了其他人的嫌疑了吗？”
温夏把笔摔在桌上，“别管其他人，交代你的问题。”
江行远沉默了一下，看向贺无谨，“贺队，我觉得你们警员的脾气都应该按照你的标准来找。”
这句话直接听的韦达瞪大了眼睛，他当然不敢吭声，但是内心在想，确定要按照贺队的标准来找吗？难道贺队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吗？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从一开始，贺无语就意识到了江行远的心散烂漫，但是他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的有恃无恐？明明非常配合的回答他们的询问，却不提供实质性的证据，贺无谨磨了磨后槽牙。
就像是在耍着他们玩一样。
如果愤怒能化作实际，他真的想咬死江行远。
温夏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犯罪嫌疑人，不仅拒不交代问题，还反着把警方给调戏了一遍，她有些头大的看向贺无谨，“还审吗？贺队?”
当然是很明显的回答，温夏成功地灰头土脸地获得了一个白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