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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冰与火的圣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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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奥林帕斯山巅的沙尘暴像一堵旋转的赤红巨墙。祁御的量子态在电离层边缘波动，解析着风暴眼中异常的几何结构——那是个直径三公里的完美正十二面体，表面刻满与Ω纹章同源的符号。
"不是建筑..."祁御的数据流在通讯频道里闪烁，"是某种...量子态生物计算机。"
周洛的新手臂——由月核物质与珊瑚基因重组而成的量子结晶肢体——正发出危险的蓝光。他驾驶的改造航天器像片树叶在风暴中颠簸："管它是什么，先吃老子一发光子炮再说！"
当能量束穿透风暴眼的瞬间，十二面体突然透明化。内部浮现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住——那是放大版的冰川圣殿，但中央悬浮的不是珍珠母池，而是由暗物质构成的螺旋星云。数以万计的珊瑚卵在星云中沉浮，每颗卵都包裹着一个文明的发展史。
"宇宙级基因库..."祁御的数据流剧烈震荡，"地球只是...第7049号培养皿..."
航天器突然被引力捕获。周洛骂骂咧咧地调整姿态时，舱内响起母亲克隆体临终前留下的语音："当双Ω进入圣约之地，选择时刻降临——继承衣钵或斩断锁链。"
十二面体内部传来生物电脉冲，祁御的量子感知力瞬间被拉入某个记忆回廊。他看到十万年前，某个跨维度文明在猎户座悬臂播种了二十颗"进化珊瑚"，每颗珊瑚都携带不同的基因实验程序。而地球的特殊之处在于，这里诞生了唯一具有自由意志的变异体——母亲。
"我们不是意外。"祁御将记忆共享给周洛，"母亲是第一个突破基因锁的Ω...她改造了我们..."
周洛的量子结晶臂突然暴长，刺穿扑来的防御无人机："所以那群外星混蛋才急着回收实验品？"
引力场越来越强。当航天器坠入十二面体中央大厅时，穹顶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银河系各处标记着7049个光点，其中三分之二已经熄灭。每个光点代表一个被"收割"的文明，而地球的光点正在由蓝转红。
"评估期结束。"冰冷的机械声响彻大厅，"Ω-7请提交最终报告：延续实验或执行灭绝。"
周洛的犬齿咬得咯咯响："延续你大爷！"
祁御却突然静止。他的数据流接入星云计算机，读取到更可怕的真相——所谓"灭绝"并非毁灭人类，而是激活埋藏在所有地球生物基因里的休眠指令，让文明重置到原始状态。
"没有赢家的选择题..."祁御的量子形态在愤怒中具现化出冰川圣殿的虚影，"但母亲留下了第三条路。"
大厅地面突然裂开，露出火星冰封的地下海洋。冰层中沉睡着二十个珊瑚舱，与月球蜂巢里的完全一致。但这里的舱体全部呈开启状态，内部残留着激烈搏斗的痕迹。
"这里是母亲的反叛起点。"祁御的数据流拂过舱体上的刻痕，"她盗走了自由密钥..."
周洛突然按住太阳穴。他的Ω感知力捕捉到冰层深处的震动——某种多足生物正破冰而出，外形介于机械与有机体之间，头部镶嵌着与蓝色恒星相同的处理器。
"监管者！"祁御立刻构建量子防火墙，"它在发送收割请求！"
监管者的复眼同时锁定两人。当它射出基因瓦解光束时，周洛的量子结晶臂自动展开成盾牌。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米的冰层，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冰海下堆积着无数文明遗骸，全都呈现珊瑚化特征。
"看清楚了？"周洛吐出口中的血沫，"这就是服从的代价！"
祁御的数据流突然分成两股。一股继续与监管者周旋，另一股潜入冰海深处，在某个破碎的珊瑚舱里找到了母亲留下的最后礼物——段被加密在碳晶体里的Ω共振程序。
"需要双生体同步激活..."祁御将程序共享给周洛，"但风险系数..."
周洛已经扯开作战服，露出心口的Ω纹章："磨叽啥？大不了再死一次！"
当两人Ω纹章相触的瞬间，监管者突然停止攻击。它的处理器疯狂闪烁，似乎在计算某种超出程序设定的可能性。冰海开始发光，所有文明遗骸的珊瑚结构同时释放出量子泡沫——那是被囚禁的自由意志残片。
"原来如此..."祁御的数据流与周洛的暴君基因完美咬合，"母亲要我们解放的不仅是人类..."
共振程序像病毒般侵入监管者系统。这个存在了十万年的机械生命体第一次发出类似痛苦的频率波动，它的外壳剥落，露出核心处被禁锢的有机部分——那是个缩小版的Ω完全体，额间纹章与祁御如出一辙。
"初代监管者..."周洛的骨刺全部暴长，"是被改造的Ω先驱！"
火星地表突然剧烈震动。十二面体开始崩塌，但并非因为受损，而是进行着根本性的形态重组。暗物质星云中的珊瑚卵纷纷破裂，释放出被压缩的文明记忆。更惊人的是，地球方向的星空突然亮起二十个蓝点——那是被祁御和周洛改造过的珊瑚节点，此刻正构成某种量子通讯网络。
"他们在建立跨星际防火墙！"祁御的感知力延伸到极限，"所有被收割的文明...正在形成联盟..."
监管者残骸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周洛推开祁御，胸口被贯穿的瞬间，他的血液溅在冰面上——那些血珠没有凝结，反而化作无数微型Ω纹章，像种子般渗入火星土壤。
"周洛！"祁御的数据流第一次出现紊乱，"坚持住..."
"死不了..."周洛扯着嘴角举起量子结晶臂，"老子的基因...早和你量子纠缠了..."
监管者的最后一击意外完成了终极授权。当周洛的血液与祁御的数据流混合着渗入星云计算机，系统突然播放出被加密十万年的影像——母亲与其他十九个Ω先驱的起义画面。他们没能摧毁系统，但成功植入了自由程序，就像在巨兽体内埋下定时炸弹。
"选择时刻..."机械声变得像风声般飘忽，"确认执行文明觉醒协议。"
奥林帕斯山的沙尘暴突然静止。所有沙尘在万有引力异常中悬浮成二十个巨大的Ω符号，每个符号都由量子编码构成，正以光速向宇宙各处传播。而在太阳系边缘，奥尔特云带中的某颗彗星突然改变轨道——那上面载着最后一批原始珊瑚卵。
祁御抱着重伤的周洛升到火星同步轨道。在他们下方，十二面体正在分解成无数发光的数据链，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射向深空。当第一缕晨光照亮火星冰原时，两人看到那些被解放的文明残骸正化作荧光，缓缓升向宇宙。
"我们赢了？"周洛的呼吸带着血沫。
祁御的数据流轻轻包裹住他："不，我们只是...开启了新的实验。"
在地球所有天文台的监测屏幕上，猎户座方向突然出现二十个新生的蓝巨星。它们排列成的图案，赫然是放大的Ω纹章。而在人类无法感知的量子领域，某种共振正沿着珊瑚网络传递，内容只有觉醒者能解读：
"此处有生命，选择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