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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雨夜教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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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六月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A站在教学楼走廊的窗前，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他本该和其他同学一样冲向校门口等待家长接送，但余光里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停住了脚步。
B正站在一楼大厅，望着瓢泼大雨皱眉。他的书包松松垮垮地挂在右肩上，白色校服衬衫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腰线。
"没带伞？"
A听见自己的声音先于理智响起。B转过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天色里格外明亮。
"嗯。"B简短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A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节处泛着淡淡的粉色。
"我带了。"A从书包侧袋掏出折叠伞，"一起走吧。"
B的视线在伞和他之间游移了一秒，点了点头。
（2）
伞不算大，两个身高接近的男生不得不靠得很近。A刻意将伞往B那边倾斜，自己的右肩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他能闻到B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清新。
"你衣服湿了。"B突然说。
A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只微凉的手就握住了伞柄，调整着角度。B的手指不经意擦过A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立刻烧了起来。
"这样好点。"B的声音近在耳畔。A发现他的睫毛上沾了细小的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转过教学楼拐角时，一阵狂风突然袭来。B下意识往A这边靠了靠，他的发丝擦过A的下巴，痒痒的触感让A的呼吸一滞。
"实验室的灯还亮着。"B突然指着不远处。
A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物理实验室的窗户透出光亮。
"可能是张老师忘记关了。"A说，"要去看看吗？"
（3）
实验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忘记关的台灯在角落散发着暖黄色的光。雨水拍打着窗户，在玻璃上蜿蜒出透明的痕迹。
"果然没人。"B走到窗边，伸手关上了那盏灯。黑暗中，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闪电提供短暂的光亮。
A站在门口，看着B的轮廓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一道闪电划过，他清晰地看见B被雨水打湿的衬衫变得半透明，贴在腰腹上的布料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雨好像更大了。"B走回他身边，声音在雷声的间隙里显得格外清晰。
A的喉咙发紧。他们站得太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B呼吸时胸膛的起伏。又一道闪电亮起，他看见B的锁骨上挂着一滴未干的水珠，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下滑。
"我们可以等雨小一点再走。"A听见自己说，声音比平时低沉。
黑暗中，时间变得模糊。A不知道他们这样站了多久，只知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B身上雨水的气息。当B微微转头时，他的鼻尖几乎擦过A的脸颊。
"你的眼镜上都是水。"B轻声说。
A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摘下了他的眼镜。世界顿时变得模糊，但其他感官却更加敏锐——他感觉到B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太阳穴，感觉到两人交错的呼吸，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擦干净了。"B的声音近得不可思议。
A伸手去接眼镜，却在黑暗中碰到了B的手腕。那里的皮肤温热而柔软，脉搏在他指尖下跳动。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雨声填满整个空间。
当A终于鼓起勇气向前倾身时，一道刺眼的手电光突然从走廊照射进来。
"谁在那里？"是保安的声音。
（4）
两人匆忙分开的瞬间，A的眼镜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学生吗？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学校？"保安走近了，手电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射。
A蹲下身摸索着找眼镜，感觉到B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把眼镜递了过来。
"我们在等雨停。"B平静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样。
戴上眼镜后，A终于看清了B的表情——依然是一贯的淡然，但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保安嘟囔了几句，催促他们尽快离校。
重新回到雨里时，伞下的空间似乎变得更小了。A能感觉到B的手臂偶尔碰到他的，每一次接触都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刚才..."A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B转过头看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脖颈，消失在衣领深处。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
"嗯？"B微微偏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A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但当他偷偷看向B的侧脸时，发现对方的耳尖泛着可疑的红色。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雨还在下，但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