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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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江灼响又做那个梦了。
梦中，昏暗模糊场景中传来女人凄惨绝望的哭喊，像是隔层塑料袋往耳朵灌水。
伴随肉打肉的闷响，女人哭喊的更痛苦了，只记死死护着怀下男孩，男孩眼神透着恐惧无力紧盯男人，施暴者面目扭曲，女人尖细呐喊。
整个空间是黑红色的，梦境扭曲。
砰！
又是这个梦。
黑夜笼在他身上，窗外还在下雨......
江灼响死死咬着唇，梦中的无力感袭来。
自杀、转校、噩梦，种种积压许久的压力如潮水涌来，把他淹的呼吸不过来。
雨滴哗哗声，让他又响起母亲自杀的那天。
那天，天也是如同今日般低沉，他手握紧崭新的奖状，迫不及待给妈妈看。
房子太大了，他将每一个房间一一查看，最后在一个浴室里......
世界上最爱他的人身穿素色连衣裙，脸上血色全无，安静躺在血水中，血的源头，是母亲手腕，花洒的水还在滴，整个浴室凌乱不堪
滴答滴答，几滴眼泪落在被褥上。
江灼响终于崩溃，抱着头，不敢听耳朵里那阵尖细呐喊。细看，他手都在抖。
被声响吵醒的幸运，懵懵看向靠着床头的人。
感觉江灼响不像白天那么好闻了，有点酸酸涩涩的。不好吃......
但是幸运是只不挑食的好狗狗，乖乖爬上床，虽然睡觉前江灼响告诉它不允许爬上床。
它是狗，不是人。可以不用听人的。
幸运用脑袋拱他脸，毛茸茸的......
一个一米八八靠着一条没他膝盖高的狗哭，不经令人发笑。
天色渐明，雨停了，如若不是草地上还留有湿润，这让人怀疑那场雨是错觉。
看着镜子里顶着两颗水珠的人，他头发都要愁掉了。
昨晚哭到半夜，才想起明天眼睛会肿，他还要上学。匆匆爬起来临时拿几块小冰块补救，哭那么长时间不可能真消肿完。
江灼响只能顶着两颗水珠，洗漱、吃早餐、出门。
钟怀星见着江灼响的眼睛吓了一跳，机械地把自家妈妈亲手给江灼响包的包子递给他。
江灼响接过包子，啃了起来。
钟怀星忽略他的眼睛“这个是豆沙馅，我妈说见你最常吃她包的豆沙包，猜测你喜欢这个口味就包了”
江灼响不语，点了一下头。
俩人像往常一般骑着自行车上学。
从红油馄饨事件起，江灼响就叫他家司机不用来送他上下学了，他想自己去。
司机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哪做的不够好，对方这是拐着弯点醒他。
于是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哪成想对方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开门见山。
明说自己想真正适应一个人的生活，请求对方回老宅。按理说这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这位祖宗自己上下学，谁敢保证不会出事。
他一个小司机，不敢做承诺，主动提议，询问老爷的意见。
少年微微蹙眉，没说不同意。
司机原以为对方是不会同意的，哪知那头只是短暂沉默，同意他的任性。
“我们明天好像要去银翘参观”对方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抽离。
“嗯？”
钟怀星见他语气疑惑，以为他是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耐心解释道：“可以理解为研学，每年每个年级都会去不同城市进行研学，往常在开学十几天几十天后开始。你刚来可能不清楚，我们上个学期就去了麦城。不过不太好玩就是了。”
他像小喇叭，滔滔不绝讲着在麦城发生的事。
说蒋卓浩吃年糕呼嗓子差点送医院，说宁淼在每个景点都要狂拍照，给自己拍还要给他们拍，说在博物馆门口拍集体合照时大家吵吵闹闹半天才排好队伍。
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没有谣言，没有霸凌，大家都是稚嫩的。
风呼呼吹过耳边，时间过得很快，他的故事怎么也讲不完。
江灼响听了一路，看他会因为讲到某个事情咧开笑容，也会忽的皱眉，甚至每件事情也会送对应的表情。
这么鲜活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人去造谣呢？钟怀星的好是让才认识几十天的他，坚决的不相信那些谣言。
江灼响收回视线，看着前方：“你会去吗？”
钟怀星笑笑：会吧......”
——
第三次怒吼，班里依然没有静下来的迹象，多多少少在为即将到来的外出激动。
“曹老师！我们明天几点出发呀！”
班里不少同学知道这次出发地点和大致时间，并不令人稀奇。准确来说，在通知下来时，整个年级知道的人，占大半......
曹念面色不悦，手指不断敲击教案本：“你们知道的人占大，随便拉个人都比我们这些老师清楚”
“但是......”曹念停下敲击的手指，话锋一转“但是我还是要简单说明一下。”
“我们这次要去的目的地是银翘，就是勿忘我盛长的地方。‘’
讲到这。人群爆发小范围躁动。
曹念多年执教经验让她丝滑无视：“晕车的备好晕车药。我们这次还是待两天一夜......”她的目光忽地紧盯班级某一处“不要又漏带这漏带那的，我告诉你们，到那没带的要再多余买，花的钱可一点不少......”
下课铃一敲响。蒋卓浩立马凑过来，还拖家带口的，拖着他的椅子。
宁淼就坐在钟怀星正前方，只需转头便可畅谈。
蒋卓浩用力插下塑封膜，吸管头都瘪了，那层红塑胶纹丝不动：“银翘有什么好玩的来着。”
宁淼玩弄手中笔尖，想扎人：“你只想着玩，我们这次是去博物馆，历史遗迹这些地方参观。”
蒋卓浩不管膜了，直接撕掉它，敞口闷：“就这点地方要两天？”话里满满质疑。
钟怀星语气生硬，闷声道：“不是满两天的，顶多在那里过一天一夜，第二天肯定不到一天就走。”
宁淼克制住快翻到天上去的白眼，朝蒋卓浩道：“机灵点。”
蒋卓浩反应半天才悟出宁淼话里头意思，拍了拍桌子，不满开口：“我怎么不聪明啦！”
一根筋的人气来的快，散的也快。
倏然开心的开口：“你们这次要带什么零食去！”
一高研学是会准备早午晚饭的，因此只需学生们自行备零食。
宁淼只花了0秒猜出他是什么心思：“你休想蹭我的！”
“什么叫蹭！”
“你麦城那次就逮着我可劲薅，自己倒是忘了个精光......”
就算宁淼阴阳怪气的语气毫不掩饰，蒋卓浩也没丝毫反驳机会，因为这是事实......
他识趣转移话题：“星星呢？”
对方从手机中抬眼：“改行准备抢我的了？”
很快，在蒋卓浩震惊的目光中，钟怀星用手臂碰了碰同桌。
“你要带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