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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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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枝重新站起身来，他现在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很累，想睡一觉。
躺在床上没多久就陷入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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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州染了毒｜瘾，他被带走啦。”
许知枝刚一睁开眼听到的就是这句，他望向说话的人。
一个女孩正挽着她同伴的手在校园内走着。
她的同伴惊讶问：“叶倾州？发生啥了，他为啥会染了毒｜瘾？”
女孩摊摊手，表示不知道，“不过，我听别人说，叶倾州和那个顾明远约架，然后那个顾明远给他注射毒｜品。”
“啊！”她的同伴捂嘴，“那么可怕？顾明远被带走了吧？好可怕啊，叶倾州应该戒不了毒｜瘾了吧。”
女孩点点头，“叶倾州好像在戒｜毒所自杀了。”
女孩说完，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了，女孩回过头去，看到的就是许知枝略显焦躁不安的面孔。
许知枝抓住她，用的力气有些大，他问：“是高二五班的那个叶倾州吗？不是同名的吗？”
女孩感到莫名其妙，“除了高二五班的那个叶倾州还能是谁？”
许知枝松开了她，女孩赶紧跑了，心道，真倒霉，遇到精神病了。
叶倾州死了？
许知枝愣住了，他就是觉得叶倾州不可能死，要知道，一个天天骚扰你的人，突然有一天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再也不会骚扰你了，再也回不来了，永远，永远的不在了，一时也会无法接受。
就好像一个明明能吃很久的糖果，但舔两口就没了。
许知枝问遍了学校的所有人，答案无一例外都是——“叶倾州，死了。”
他恍惚的回到高二五班，高二五班很宁静，没有一个人，桌椅都被整整齐齐的摆好。
他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看着前面空荡荡的位置，静静的看了一会，许知枝蓦地起身，来到叶倾州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叶倾州的抽屉里有几张纸条。
他平静的拿出来，打开——
[不知道小仓鼠喜不喜欢大白兔奶糖，等他回来给他吃。]
[小仓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好无聊，好无聊。]
这张纸条还画了一个猪头。
[等会偷溜出去找小仓鼠——]
后面应该还有其他字，但都被叶倾州划掉了。
许知枝看完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内心一片麻木，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情绪，仿佛有一个堡垒把他紧紧关在了里面，再也出不去。
他的心脏再也不会跳动。
许知枝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只觉得大脑昏沉沉的，什么都不想再想了，他发疯似的站了起来，脚不停歇的往校门口跑，好像只要跑出去了，就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家还是大家，叶倾州也还在。
倏地，场景转换，他回到了自杀的那一晚，他躺在浴缸中，手腕上的血还在流，还没从刚刚的噩梦中缓过神，眼神有些呆滞。
“许知枝。”忽然，旁边有人出声。
许知枝回过神来，他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浴缸旁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面容隐在黑暗中，许知枝猜不出他是谁，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男人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又停下，“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我不是叫你回去要保护好他吗？”
许之枝不明所以：“他？保护哪个他？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当然要帮。”男人一边说一边蹲下来，许知枝终于看清他的脸——另一个许知枝！
“许知枝”继续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时间不多了，你记住，回去，找到叶倾州，救他。”说完，“许知枝”便消散了。
许知枝从梦中醒了过来，他抬手捂住头，刚刚的梦过于真实，又过于梦幻。
许知枝虽不知道梦中的那个自己到底是人是鬼，但他知道，他和那个人都有共同的目标——救叶倾州。
但现在自己房间都出不去，怎么救？
许知枝下了床，想找一个趁手的工具，找了一圈，却连一个工具都没有。
就在不知道怎么办间，门外忽然响起说话声，许知枝来到门边仔细听。
“我是不会把儿子的抚养权给你的，我才能给他更好的资源，你能给他什么？”许母在门外和谁吵着什么。
而后又响起高跟鞋走进的声音，许母厉声道：“你们把这里看好来，不能让他出来，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保镖回了句“是”。
许母走了，许知枝也离开了门边。
现在从门这里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就算自己能打过一个，但门外四五个在这站着。
既然硬闯行不通，那就只能……
他来到房间阳台这里，往下望了望，才二楼，死不了。
跳下去前，他从衣柜暗格里拿出了那根棒球棍，一鼓作气，直接跳了下去，刚好跳到下面的草丛中，没受什么伤。
没过多久，他就回到了新阳十一中，跟门卫说一声，门卫就放他进去。
一路来到高二五班，此时已临近放学，刚好他们这一节又是体育课，教室里根本没有多少人。
奇怪，叶倾州不在。
许知枝不知道除了教室，叶倾州还会去哪里。
还有一个地方。
他忽然想到叶倾州可能在赵德的办公室那。
教导主任办公室内，一个女孩无助的哭着，段严在一旁焦灼的站着。
赵德背对着他们，一直在拨打着电话。
“暂时没有接通，请稍后再拨……”
赵德挂断，又打过去，还是一样的，最后索性不打了，把手机扣在桌上，头疼的按着太阳穴。
段严立刻围过去，焦急地问：“打不通吗？还是联系不上吗？”
赵德拧眉：“没，你们真是给我惹一堆事，老师不是告诉你们，有什么事先告诉老师吗？哎，你们真是……”
段严也没想到叶倾州他竟直接跟顾明远走了，甚至叶倾州可能有生命危险。
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走，陪在叶哥身边。
段严拍了拍头，完了，完了，顾明远可是个疯子，宁愿跟别人一命换一命的那种。
赵德无法，现在人联系不上，又不知道在哪，没有二十四小时还不能立案，报警也没用。
许知枝走了进来，赵德抬起了头，看到是他，诧异的问：“知枝同学，你不是回去了吗？你怎么在这？”
许知枝没回答，直接走到赵德身边，“我知道叶倾州在哪。”
赵德精神了起来，段严拉住他的手，语气有些急地道：“你知道叶哥在哪？快说。”
许知枝不动声色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报了个地址。
赵德和段严听后都大惊失色，那个地方在很久以前就上过新闻，爆出这所医院不仅拿聋哑人代｜孕还和黑暗势力合作，当年警察把这里一锅端了后，清理现场时，发现大量毒｜品、人｜体碎片。
在这所医院可能还有当年没清理完的毒｜品残留，可谓是危险至极。
赵德现在也不管什么二十四小时立案了，直接拨打了110，而后又叫段严他们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许知枝抬步就要走，段严拉住他，问：“你去哪？你该不会是要去那个医院吧？”
许知枝没说是与不是，段严松开了他，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跟他来。
他们在趁赵德在打电话没注意时，立马溜了出去，从学校后门翻了出去，拦下一辆计程车，跟司机报了个地址。
司机看了看他们，看他们都是学生，问：“你们去那个地方可危险哟，那下面我听说还埋着地雷呢，好像说什么，到时候引爆这个地方哟。”
段严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道：“你带我们去就行，钱不是问题。”
司机点了点头，专心开起车来。
“这位同学，虽不知道为什么你愿意告诉我叶倾州在哪，但是还是谢谢你，我跟叶倾州从小一起长大，我真不能再看见他出什么意外了。”段严瘫倒在座椅上，用手遮住眼睛，瞧不清神情。
许知枝坐在他旁边，没说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叶倾州在哪，只是在刚刚赵德说找不到叶倾州时，他的心里忽然浮现出答案。
好像自己记了这个地址很多年一般，有很强的执念。
段严也没再说话了，很快就到这栋医院前，他们付了钱，下了车。
他们一起踏入这间医院，从一楼找到三楼。
段严嫌弃的抬了抬脚，道：“怎么这么多水？好臭。”他捂住口鼻。
许知枝四处看了看，明了，他道：“他们在顶楼，走。”
许知枝懒得管这些水有没有弄脏自己的鞋子，率先走了过去，段严跟上。
一来到顶楼，他们就发现坏事了。
门被锁住了，大概是天台里面的人锁的，外面根本打不开。
段严提议：“直接踹开？”
许知枝举了举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惊扰里面的人，他低头，观察了一下门锁。
这个门锁很奇怪，是鲁班锁，看起来不太牢固，应该可以轻而易举的踹开。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肯定是不能踹的，许知枝刚打算解开，段严说话了：“我来吧，我对这个有经验，我小时候天天玩这个。”
许知枝点头，让出了位置，门锁解开，发出“当”的一声。
“叶倾州，去死吧！”顾明远面目狰狞的拿着一个针筒朝叶倾州扎来。
叶倾州根本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扎上。
“叶倾州！”许知枝猛地把手里的棒球棍甩了出去，正中顾明远的手，顾明远的手一个没抓稳，针筒掉了下来。
许知枝冲过去，把叶倾州护在怀里，段严在顾明远东西掉落时就冲过去钳制住他。
“放开我！放开我！”顾明远扭动着身躯，但就是怎么都挣不脱，“我要跟叶倾州一起下地狱！不是说我肮脏吗？我给你注射毒｜品，我们就一起脏了，哈哈哈哈哈哈……”
顾明远现在完全丧失了理智，愤怒占据了他的大脑。
段严按住他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叶倾州？叶倾州你怎么了？”许知枝用手碰了碰叶倾州的脸。
叶倾州却没有理他，他的眼神空洞麻木，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一起死吧！一起死！”顾明远大叫着。
段严扇了他一巴掌：“什么一起死？你到底在叫什么？”
“哈哈哈哈哈……等会炸弹就爆炸了，给我陪葬吧！”
段严呸了他一口，拿起一个砖头把他砸晕了过去，做完这一切，他快速跑到许知枝身边，气急道：“这里有炸弹！他妈的，顾明远真是个疯子，快带叶哥走。”
但叶倾州现在谁叫他都不理，根本没有办法自己走。
正不知道怎么办间，许知枝站了起来，一个弯腰，将人打横抱起，道：“走。”
段严愣了愣，而后又甩了甩脑袋，点头：“快，这里炸弹很快就要爆炸了。”
在许知枝怀里的叶倾州开口说话了：“等等，还有顾明远，带顾明远一起走。”
段严是真要气死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个傻逼干什么，操！”段严话虽那么说，但还是走了过去，把顾明远架了起来。
四人一起往出口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他们跑出了医院门。
“滴。”
“滴。”
“砰！”
身后响起爆炸声，他们头也不回地跑，火光喷发出来，周围的树木都燃烧起来。
他们一路跑到山脚下，确认安全后，停了下来。
段严放下顾明远，揉了揉肩膀：“操，累死我了，这傻逼怎么这么重，要不是叶哥要救你，老子都不搭理你。”
许知枝没管他，他轻轻的把叶倾州放下来，叶倾州还是那个神情，麻木而又空洞。
许知枝捧起他的脸：“知道我是谁吗？”
“……”
“好，你不说话没关系，我和你说话，”许知枝把他揽入怀里，“叶倾州，不是你的错，当年的事情不怪你。”
叶倾州终于绷不住，回抱了他，把头埋进许知枝颈窝处：“我要是再多关心她就好了……我没有想到白湖是为了我才去找顾明远，都怪我……都怪我……她是个多么胆小的女孩子啊，她不敢面对顾明远的……但是为了……我，她去了，她还是去了。”
许知枝不发一言，只是抱着他的那双手更用力了些，仿佛要融入骨血一般。
倾州。
你回来了，你终于活下来了。
对不起。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知不知道这里是多么危险！不是叫你们不要乱跑吗！”赵德这时也找了过来，冲了过来就给段严一拳。
“哎哟！德哥，你下手怎么这么重。”段严笑嘻嘻的看着赵德，“这不是没死吗？”
赵德看他还有脸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你们要是没跑出来会怎么样吗！你们要是死了呢？老师怎么办？老师怎么面对你们的父母？你要叫老师怎么办！”
段严敛了笑，伸手抱住了赵德：“对不起，德哥。”
赵德退出他的怀抱，轻咳一声：“好了啊，后续就交给警察处理，走吧，跟老师回去。”赵德开口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哭过一般。
“叶倾州呢？”赵德这才意识到没看到叶倾州。
段严指了指一旁：“在那呢。”
赵德看了过去，叶倾州此时已经控制好情绪，正站在许知枝身后。
赵德点了点头，心道，回去再教训叶倾州这小子，先放他一马。
段严重新架起顾明远，跟着赵德走。许知枝和叶倾州还停留在原地。
叶倾州重新埋入他怀里，开口的声音有些闷：“再让我抱一会。”
许知枝静静不动，任由他抱。
两人相拥在原地。
“……”
倾州。
无人救你，我来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