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忆.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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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在外面吃呀？”叶倾州抬起小脸看着妈妈。
周岁末被可爱到，她笑着捏了捏自己儿子的脸：“我们试着在外面吃一次好不好呀？这个云吞也很好吃呀。”
“嗯！能陪妈妈一起吃我就很开心！”叶倾州把脸凑得更近一点，让妈妈捏。
“粥粥快吃吧，等吃完了，妈妈带你去玩，好不好？”周岁末给他喂了一口云吞，看着他吃下去。
叶倾州兴奋的点点头：“妈妈，你都好久没有带我来过这里玩了，妈妈你不忙了吗？”
周岁末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他，就在前几天他们家因为投资失败，已经破产了，名下的资产全都被回收，自己前几天一直在忙这件事到现在，不自觉忽略了叶倾州，她感到有些愧疚。
“妈妈不忙啦，妈妈以后都有时间陪你啦。”周岁末怜爱的抚摸他的头。
“太好啦！”叶倾州激动的伸出手抱住她，周岁末也回抱他。
两人吃完，周岁末起身，她朝老板问：“你好，请问多少钱？”
老板忙里抽空回道：“三块，放桌子上就行。”
周岁末伸手进口袋，找了好久，才从口袋里找出几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把钱放桌子上后，便带着叶倾州离开了。
叶倾州一路上都在笑，周岁末带着他在游乐园里玩，虽然说是玩，但周岁末没有带他去玩什么项目，只带他远远观看一下。
逛了一圈，叶倾州也走累了，他伸手朝妈妈要抱抱。
周岁末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她有些抱不稳，掂了一下才抱稳：“粥粥居然都长大了呀，妈妈都要抱不动你啦。”
“妈妈抱的动，我永远都是妈妈的宝宝呀。”叶倾州蹭着她的脸，笑着说。
周岁末也被他逗笑了，她伸出一只手刮刮自己儿子的鼻子：“这么大啦，怎么还这么喜欢跟妈妈撒娇？”
“不理妈妈了。”叶倾州蹦了下来，气鼓鼓的跑了。
周岁末追上他，拉住他，笑道：“小朋友生气法吗？一般小朋友生气都是这么不理人的，只在前面走。”
“不是小朋友了，我九岁了。”叶倾州纠正。
“好好好，请问这位九岁的小朋友，妈妈可以邀请你去坐旋转木马吗？”周岁末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去买票。
买了一张票，叶倾州上了旋转木马，机器开始启动。
他有些新奇的到处望了望，他觉得今天是最开心的一天啦，妈妈终于在自己身边，甚至还陪自己来游乐园玩。
今天就是最棒的一天！
“粥粥。”周岁末在叫他。
他回过了头。
“咔嚓”一声，他的妈妈为他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叶倾州的脸虽有些稚嫩，但隐约能看出是个帅哥胚子，弯着眼睛亮亮的看着妈妈，笑得幸福。
他下了旋转木马，来到妈妈身边：“妈妈，给我看看刚刚拍的照片好不好看。”
周岁末笑着给他展示了刚刚拍的照片：“粥粥好喜欢看自己的照片呀，好臭美哈哈哈。”
“我才不臭美，我只是怕妈妈把我拍丑啦。”叶倾州鼓着脸，一脸不服。
周岁末：“怎么会丑呢，你跟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你爸爸也是帅哥，所以粥粥不会丑的。”
“不要，我不要像爸爸，我想要像妈妈，爸爸不好看，妈妈好看。”叶倾州垂下头，有些不悦。
“为什——”周岁末还没有问出来，旋转木马那边就传来惊呼声——
“我女儿的腿，停下，停下，不要打了。”
旋转木马那边一帮人围着一对母女，围着的那帮人手上都带着一个木棍，其中一个猛敲小女孩的腿，恶狠狠道：“你们要是今天不还钱，我就打死你们。”
妇人跪下恳求：“求求你们，不要打我女儿，那些钱不是我们欠的，是我老公欠的，你们找我老公去。”
“呵，我们要是能找到你老公还来找你干什么？而且你们不是夫妻吗？找你也是一样。”那帮人说话间，还猛踢小女孩肚子一下。
“妈妈，我好痛……”小女孩不敢哭出声，忍着痛，哀求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我还，我还，你们等我把我的嫁妆卖了，能还上的，不要打了。”妇人惶然，猛磕了几个头，头都磕出了血。
“早这样不就好了，还非得我们打你一顿。”为首的老大招呼了一声，他们便都走了。
妇人哭着扶起自己女儿，帮她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对不起，囡囡，是妈妈没用。”
小女孩也哭着回抱她：“妈妈，不怪你，妈妈我现在不疼了。”
“对对，还有你的伤，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小女孩不能留疤，会不好看的。”妇人起身，抱着她就走。
这边的戏结束了，围观的人也离开了。
叶倾州牵着妈妈的手紧了紧：“妈妈，她们好可怜，我们要不要帮帮她们呀？”
周岁末看完，心情有些复杂，她蹲下身，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粥粥能想着帮助她们，妈妈很开心，但是我们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要是去可怜她们，她们会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了，她们可能不需要这种可怜，知道了吗？”
“嗯嗯，知道了。”叶倾州还是不懂，但妈妈说的都是对的，听妈妈的就对了。
“好，那我们回家吧，已经很晚啦，你明天还要上学呢。”周岁末起身，牵着他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房子离这不远，就在游乐园附近，走几步就到了。
叶倾州不开兴的砸砸嘴，又要回去那个地方了，不喜欢，只想要妈妈陪我玩，不想回去。
他们回到出租房，出租房周围的环境不好，旁边就是垃圾场，垃圾场总是会散发出恶臭，臭气熏天。
对面有家商场要装修，每天都吵得不行，晚上也不停工，他们搬来的这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睡一会就得从梦中惊醒，这几天下来，黑眼圈都大了。
但是没有办法，这里的房租最便宜，他们现在是真拿不出更多的钱来租房了。
周岁末掏出钥匙打开门，一打开，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家里沙发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衣服，一个男人坐在衣服堆里看着电视屏幕，电视声音开得震天响，根本不管街坊邻居的死活。
听到他们回来了，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道：“回来了就给我做饭，你要饿死我吗？”
周岁末不搭理他这一句，她低声哄叶倾州：“粥粥，你先回房间好吗？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妈妈很快就来，好不好？”
叶倾州先是瞅了瞅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再瞅瞅周岁末，得到周岁末肯定的眼神后，他还是回到了房间，反锁上门。
确认叶倾州进去房间后，周岁末来到那个男人面前，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男人见自己的球赛到了关键时刻被人关掉，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周岁末：“你个贱人，关——”
“叶乐普！”周岁末直视着他，“一个破产而已，你这样每天待在家里颓废有什么用？我们破产没有欠债就已经很好了，你不仅好吃懒做，还工作都不找，都不试试能不能东山再起。”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要不是我妈喜欢你，你觉得我会跟你在一起吗？我早就受够你了！”叶乐普抄起一个酒瓶砸了过去。
周岁末反应快，避开了：“你砸我？你竟然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前几天我只以为你是因为破产心情不好，发发脾气很正常，没想到你是这种想法。”
“不然呢？以前装装样子而已，也就只有你这种蠢女人相信，现在破产了正好，现在去离婚啊！”叶乐普眼底浮出血丝。
“离婚说的容易，你就没有想过粥粥怎么办吗？我们要是离婚，粥粥他肯定会哭，粥粥也不想要一个破碎的家庭。”
周岁末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她现在已经完全接受自己丈夫不爱自己的事实，但她不能离婚，她还有个儿子，她要是真的走了，那她的儿子怎么办呢？
“那个杂种都不知道你跟谁生的，时间根本对不上，叶倾州刚怀上的时候，我算过日子，那天我根本没有跟你做过。”叶乐普不去看她，从桌子上拿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口。
“你！”周岁末被气的发抖，“你不相信我是清白的可以，但你不能说粥粥是杂种！我除了你，就没有跟别人好过！”
“谁知道你有没有……”
叶乐普没能说完，周岁末就拿起一个酒瓶直直朝他头砸了下来。
叶乐普被砸得懵了一会，反应过来后，和周岁末扭打在一起。
昔日恩爱夫妻，现如今相看两生厌。
叶倾州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打架声，他好几次想冲出去帮妈妈，但他又想起妈妈说过的话，不敢贸然冲出去，要是冲出去会不会给妈妈添堵？
“啊！你个疯子！” 外面忽然传来惨叫声。
叶倾州听到声音，也不管妈妈说了什么，直接冲了出去。
叶乐普跌倒在地上，他的手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周岁末站在他面前，平静的看他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脸。
“你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说粥粥。”周岁末丢下刀，抬腿往房间走去，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儿子。
她冲过去捂住叶倾州眼睛，紧张地说：“吓到你了吗？”
叶倾州轻轻把她手拿了下来，看着妈妈笑：“没有，妈妈是最厉害的英雄，妈妈打倒坏人了，好厉害。”
周岁末轻笑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她太低估自己儿子的胆量了，没想到她儿子不仅不怕，还笑着夸她。
她抱起叶倾州往房间走去，说：“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哄你睡觉。”
“不了吧……妈妈。”叶倾州抖了一下。
他不是不想听妈妈讲故事，如果他妈妈讲的是童话故事的话，他当然喜欢听，但他妈妈是个特别的人，每天晚上，总是拿着各种凶杀案、鬼故事哄他睡觉，他妈妈美名其曰，锻炼胆量。
周岁末不顾他的挣扎，反锁上了房门。
叶乐普起身，瞪了一眼房门，也不管手上还流着血，翻箱倒柜一通，找到钱，出了门。
周岁末先叫叶倾州去洗澡，等叶倾州洗完澡后上了床，她也上了床。
从床头柜拿起一本名叫《杀令》的书讲了起来。
叶倾州被吓得用被子蒙住头，小心翼翼的探着头，他害怕，但他又想看到妈妈，不得不这样露着脑袋。
周岁末被他的行为逗笑了：“粥粥胆子真小。”
“不小，嗯……”叶倾州纠结了一下，“妈妈，爸爸其实不爱我的，对吗？”
周岁末僵住，“怎么会……爸爸最爱粥粥啦，粥粥不要想太多啦，快睡觉吧，妈妈今晚不讲啦，明天你还要上学呢。”周岁末弯腰，亲了亲他。
叶倾州被妈妈亲过后，感到无比的安心，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周岁末在他睡着后，才敢哭出来，她轻柔抚摸着叶倾州的脸，抱着他：“对不起粥粥……是妈妈没用，没有给你好的一切，是妈妈擅自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却没有给你幸福。”
“对不起，粥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忆.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