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毕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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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厉家书房投下斑驳的光影。厉承霄正在批阅文件，忽然听见简星野雀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哥！”少年举着两个烫金信封闯进来，发梢还沾着奔跑时的汗珠，“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厉承霄接过信封。第一封来自顶尖法学院，第二封则是金融专业。他目光在两张通知书间流转，最终定格在弟弟期待的脸上：“决定了？”
“嗯。”简星野抽出法学院通知书，指尖轻抚校徽，“我要像哥一样，成为能守护重要事物的人。”
这时厉承霄的手机连续震动，班级群消息不断弹出：
[班长]：@全体成员今晚七点毕业趴！星野必须来！
[学习委员]：保送生更要来分享经验！
[白婕]：我们法学院的未来之星呢？
简星野凑过来看屏幕，眼睛弯成月牙：“哥，送我去吧？就在学校天台。”
暮色渐浓时，厉承霄的车停在校门外。简星野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忽然被轻轻拉住手腕。
“玩得开心。”厉承霄将他卫衣的帽子整理好，又递过一张黑卡，“结束后叫司机，别喝酒。”
简星野把卡推回去，晃了晃手机：“班长说今天AA制。”他跳下车，又转身扒着车窗，“哥，你当年毕业晚会什么样？”
没等回答，远处传来白婕的呼唤。少年匆匆跑向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像只归巢的雏鸟。
两小时后，厉承霄的手机亮起。
[星野]：哥！他们起哄让我唱歌！
[星野]：白婕把我保送的事说出去了...
[星野]：【图片】班长哭得好惨，他说要去复读
照片里同学们围坐成圈，有个男生正抱着简星野的胳膊抹眼泪。厉承霄放大照片，发现弟弟另一只手里始终攥着法学院的通知书。
新的消息弹出：
[星野]：哥，时间过的好快。
[星野]：以后是不是就不常见面了
厉承霄凝视着这行字，直到窗外升起第一盏孔明灯。他拨通电话，听见那端传来少年们合唱《凤凰花开的路口》的跑调歌声。
“在哪儿？”
“天台东南角！”简星野的声音裹挟着夏夜的风，“哥你看得见我们放的灯吗？”
厉承霄走到窗边，果然看见夜空中漂浮着暖黄的光点。他对着电话轻声说：“毕业快乐。”
远处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阵阵传来，映衬得这条藏在老教学楼后的小径格外幽静。泥土与青草的气息在夏日的空气中悄然弥漫。
白婕停下脚步，转过身，裙摆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她微微仰起脸，目光直直地看向双手插兜、晃悠悠跟在后头的陈志。
“喂，陈志，说真的，”她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报的那所学校？”
陈志眉毛一扬，那副白婕再熟悉不过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立刻爬上了嘴角。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说：“哎呀，这个问题嘛……秘密。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志！”白婕蹙起眉，语气里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怎么，这么关心我的去向啊？”他凑近一步，眼睛弯得像狐狸，语气更加油滑，“是不是舍不得我？”
看着他这副故意耍赖、油嘴滑舌的模样，白婕心头那股说不清是期待还是焦虑的情绪，瞬间化作了薄怒。她瞪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再次转身，作势就要往回走。
“不说拉倒，我回去了。”
动作干脆，带着她一贯的，在他面前绝不肯轻易认输的小脾气。
就在她抬脚的瞬间，陈志带笑的声音自身后清晰地传来——
“A大！和你一样，A大。”
她蓦然回首，整个世界在眼前徐徐铺展。
陈志站在小径尽头，身后是正在沉落的夕阳。暮色熔金，流云被染成层层叠叠的橙红，从耀眼的鎏金过渡到温柔的紫粉，像打翻的调色盘在天幕恣意流淌。光线穿过疏落的枝叶，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温暖光晕，连发梢都跳动着细碎的金芒。
他微微喘着气，脸上还挂着那个熟悉的、有点耍赖又有点紧张的笑容。可那双眼睛——那双她从小看到大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还有几乎要溢出来的、明亮得烫人的期待。
白婕忽然忘了呼吸。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图书馆里并排而坐的背影，操场上互相追逐的脚步，考砸时他笨拙的安慰，进步时他比自己还开心的笑脸。那些一起刷题到深夜的星光，那些为一道题争得面红耳赤的课间，还有那个藏在玩笑下的约定——
“那就说好了，一起去A大。”
原来他一直记得。
此刻，落日熔金，为整个世界披上梦幻的纱幔。而站在光里的少年，胸膛微微起伏，校服衬衫的领口随意敞着，浑身散发着青春特有的、用不完的朝气。他背后是燃烧的晚霞，面前是他们共同的未来。
奋发的少年与绚烂的夕阳，在这一刻完美交融，凝固成她青春记忆里最动人的画卷。这幅画里有奋斗的汗水，有懵懂的情愫，更有两个灵魂彼此见证、共同成长的珍贵足迹。
她忽然笑了，眼眶却有些发酸。
“笨蛋。”她轻声说，声音融在夕照里，“我就知道。”
陈志脸上的紧张瞬间冰雪消融，那个玩世不恭的笑容又回来了，却多了几分如释重负的真诚。他向前一步，走进她清澈的眸光里，走进他们共同奔赴的、熠熠生辉的未来里。
霞光万丈，正如此刻少年炽热的心跳，也如同他们即将展开的、崭新的篇章。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