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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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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颂看到了傅沉楼被搁置的药品,和被隐秘的夹在画册里的遗嘱。遗嘱设立的日期是傅沉楼24岁的时候,时颂生日的那天。
傅沉楼的遗嘱里写着,一半交由基金会打理,另一半捐给一家地址在湖景市某个偏远县区的福利院。
遗嘱下面是已经泛黄的书信,封面写着,时颂亲启。
时颂看了很久,到底没有打开。
在傅沉楼去上班的一个白天,他约了徐嘉阳。
约的九点,时颂八点五十到了包间,徐嘉阳却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看起来很憔悴,”时颂看着他。
徐嘉阳勉强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傅沉楼把你藏的真严实,干脆都不和我们聚了。”
“他很忙,每天都要快十点才到家,”时颂撑着下巴和他聊天,手很自然的摸了摸他的眼尾,“你哭过了,是和常源吵架了?”
徐嘉阳看着他。
时颂仿佛看不懂他的眼神与表情,自顾自的接着说:“我还以为你高中就会和他在一起,没想到比我和傅沉楼还要晚。”
徐嘉阳表情沉下来,却依旧没有说话。
于是时颂也安静下来,看着他。
“很明显吗?”近乎五分钟之后,徐嘉阳点了一支烟,语气很冷淡,“我高中还喜欢傅沉楼呢。”
时颂挑了挑眉,慢吞吞的开口:“如果,我说我以为会表白的那个人,不是你呢?”
烟火落在随意搭在腿上的掌心,明明是没有温度的,却像是被灼烧了般的瞬间蜷缩成拳,徐嘉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时颂抿着嘴笑了一下。
“等价交换,”他说。
交谈结束的很快,时颂回了傅沉楼的消息,告诉他自己要去趟超市,中午不去找他了。
傅沉楼说好,又问他,要不要陪。
我自己可以哦,时颂回复他。
傅沉楼转给他五千二,又发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狗ok的表情包。
时颂收下转账,打车直接去往了徐嘉阳说的那个私人心理咨询中心。
规模出乎意料的大,时颂按照徐嘉阳说的直接前往前台,说:“你好,我找你们老板。”
前台的护士小姐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已经不做咨询了。”
“拜托请帮我给他打一个电话吧,”时颂递上身份证,“您可以告诉他,我叫时颂。”
他长相漂亮的要命,衣着看起来很考究,语气也很礼貌,护士小姐不禁怀疑起他是否是老板的哪任男友,迟疑片刻还是拿起了电话。
老板一开始毫不犹豫的拒绝,却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安静下来,护士小姐听到东西掉落到地上和慌乱的脚步声。
老板的声音很急,说:“你告诉他,我马上到。”
时颂安静的等待。
在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老板的时候,时颂终于明白,为什么徐嘉阳会说,你只要去问,想要知道的都可以明白。
“好久不见,”时颂眉眼弯弯的和他打招呼,“迟远。”
迟远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挠了挠头,露出完全不符合年纪的很不自在又很羞赧似得,结结巴巴的开口:“好…好久不见,时颂。”
电影里的狗血情节,我男友找的心理医生竟是我的前男友,时颂觉得狗血又好笑。
迟远带着他进了办公室,让他坐又连忙给他倒茶。
“没关系的,”时颂说,他看着迟远,语气很真挚,“我是有点事想问问你。”
“好,”迟远坐下来,拘束的手脚都无处安放,几乎是正襟危坐的看着他,“你..你说。”
“傅沉楼,”时颂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认得吗?”
迟远愣住了。
“他是我曾经一个病人,”迟远怔怔地,“你怎么…”
话没有说完,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时颂无名指间的戒指。
“你和傅沉楼…”
“我和他结婚了,”时颂说,他看着迟远,很抱歉,但是并不愧疚。
“这样,”迟远安静了几秒,伸手拿茶几上的烟,将要点燃才缓过神来,看向时颂,“介意吗?”
时颂摇头。
“恭喜,”迟远说。
“你呢,”时颂问他,“过得怎么样?”
“还好,”迟远笑了笑,见时颂看着他,他语气也认真起来,“不用抱歉,时颂,我也有对象。”
他笑着,语气故作轻快的开了个玩笑:“你谈的对象不一定有我多,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时颂也跟着笑了笑。
严格来说,他们少不经事的时候短暂的谈了一段两个礼拜的恋爱。
他很早就留意到迟远总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于是迟远鼓起勇气鲁莽地和他表白时,他答应了下来。
时颂并不理解少年人表白时张红的脸庞和满头的汗,他好奇地看着迟远,试探性的递给他自己的手。
只记得迟远握的很紧,手心也潮湿一片。
即使交往了,迟远和他说话也依旧很紧张。连伸手牵他都要询问,每一次开口都像鼓足了勇气。
时颂觉得他很好玩,但是不喜欢被潮呼呼的握着。
这段感情戛然而止在第二个礼拜的周六。
时颂不想上晚自习,于是一句话,迟远也跟着他翘了课。
他们来到天台,迟远目瞪口呆的看着时颂轻车熟路的撬开天台的门,外套胡乱的脱下塞入迟远怀里,时颂笑着回头叫他,声音好听的要命,他说:“迟远,过来呀。”
迟远本能的走过去。
“你接过吻吗?”时颂仰着头,看着他问。
迟远的心扑腾扑腾的跳起来,速度那样的快,他甚至觉得有点疼了。
“没…没有,”迟远结结巴巴的说。
于是时颂揽上他的脖子。
“那你亲我吧,”时颂说,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可惜连这个吻都半道中殂。
教导主任打开了天台的门,一声雄浑又充满怒火的呵斥吓到了他们,时颂皱着眉转头,那个吻落在了脸颊。
后来就是兵荒马乱的请家长。
结果是迟远转学,他妈妈把他关在家里,甚至不肯他出门。
“你收到了那张纸条吗?”迟远叼着烟问他。
时颂看着他,垂眼。
“没有,”时颂说。
的确没有,那张被托付的纸条被那位同学遗落在了外套里,他着急的和时颂解释,时颂漫不经心的安慰他说,没关系,丢了就丢了吧。
于是那位同学也将它抛诸脑后。
等意外找到的时候,字迹已经被洗衣机洗得字迹斑驳,数字也难以看清。
“抱歉,”时颂说。
迟远笑着叹了口气说:“不能怪你,大约是我们确实没有缘分。”
他起身,在柜子的顶端翻找了几分钟后找出来一份档案。
“看完得还给我,”迟远说,他笑着弯腰摸了摸时颂的眼睛,“爱情不给我了事业还是得保住的。”
时颂眨了眨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