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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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朝站在门口，等着林泽开门。
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泽打开门看到黎朝时微微蹙眉。
“你演丧尸了？”林泽问。
黎朝“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是啊！”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五十块的现金：“喏！我今天的跑龙套赚到钱！有一百五十块呢！我厉害吗？”
林泽看着他傻笑的样子愣了几秒，接过他手里的钱夸赞：“厉害。”
“那是！”
林泽退了一步：“进来坐下，我帮你把脸上的妆擦干净。”
黎朝“哦”了一声，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下。
林泽拿起桌面上的湿巾，转身走到黎朝身前。
“仰头。”
黎朝乖乖把头抬起来。
林泽弯下腰，勾起他的下巴。冰凉的湿巾一点一点擦过他的皮肤，擦掉黎朝脸上那黑黑乎乎的粉底。
“看来你演的还是一个年龄很大的丧尸，竟然还给你划细纹。”
黎朝盯着林泽的眼神，心跳“扑通扑通”的加快。
林泽擦了一点，瞥眼看了他一下。黎朝心虚的立马收起目光。
林泽轻笑一声：“看就看，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没、没看你。”黎朝说。
“行吧。”林泽应声，用力抬了一下他的下巴。
黎朝身体有些失衡，只能用手撑着床，以此来维持仰头的姿势。
“闭眼。”林泽说。
黎朝立刻闭上眼睛。
湿巾带着一点点林泽指尖的温度，划过他的眉毛，眼睑，眼角。
最后擦掉他嘴角，那一点被画上去的胡茬。
整个过程，黎朝神经紧绷，四肢僵硬。
直到林泽收手说：“好了。”
黎朝才如释重负，睁开眼睛，猛吸了几大口空气。
林泽扔掉湿巾，问他：“吃了饭吗？”
黎朝下意识想说吃了，但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他只能尴尬的笑着，坦诚说：“没。”
“你等一会。”林泽起身出门。
见林泽离开，黎朝才彻底放松下来。他盯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低声骂：“不就是少了一点东西吗？你怎么着呢不争气起。就不能让我在他面前留点面子！”
黎朝说罢，仰头朝后躺下。
这一下，床发生了巨响，跟塌了一样。
他盯着破旧的屋顶，片场的发生的事情又一次在他脑海里闪现。
他忍不住鼻子一酸，翻身蜷缩着，小声抽泣起来。
当听到转来脚步声，他立马做起来，擦干眼泪。又恢复成一副信心满满，明朗的模样。
林泽推门进来，一阵香味传过来。
他激动的大喊：“哇哦？什么东西这么香！”
林泽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笑着说：“酸汤面。”
林泽把面放在桌子上：“快来吃吧。”
黎朝立马过去，看着色香味俱全，冒着热气的汤面，惊喜问：“林泽，这么晚了，你怎么做的？还有个煎蛋。”
“问了旅馆的老板借了厨房。别看着了，快吃吧。”林泽说。
冬天里，吃这么一碗热腾腾的面，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吃完，林泽催他去洗漱。
小旅馆，洗漱要走到很远的公共浴室。
他洗完澡回来，看到走廊尽头，站了一个人影。
那人的身影在声控灯下，一下看得清，一下看不清。
黎朝起初有些害怕，可他仔细一看，那身影很熟悉。
是林泽。
林泽站在走廊的黑暗处，打着打着电话。说话的声音很轻。
他静悄悄的走过去在，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刚好可以听见林泽讲话的地方。
林泽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说：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着笑向我走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走廊里很很安静，声控灯随着林泽的声音起起落落。
“扑通扑通”的，就像他的心跳声。
黎朝不敢动，他静静的听着林泽继续。
林泽在讲话，他问对面的人：“这一次怎么样？可以吗？”
“好。后续还有需要补录的直接Q我。”
“对了。小橘子我看你空间，你之前那个朋友是不是影视城这边的剧组做编剧？”
“是吗？那你让他试一试呗。”
“我觉得他肯定可以。”
“你说我？啊？我就……最近比较有干劲呗，觉得有些事情，比单纯的活着更有意思。”
“真的可以？”
“那太好了！谢谢谢谢！”
“给他一个机会就够了。”
“当然行。你发我吧，我录完干音发给你。”
林泽拿着电话站起来，小声说：“我不说了，我朋友要回来了。他看不到我，会慌。”
“对，第一个朋友，他和别人不一样。我们有共同讨厌的一类人。”
“行了，我挂了。”
林泽往前走了一步，躲在角落的黎朝立马后退一步。
等林泽走远，他才从角落里慢慢走出来。
不用猜他都知道，林泽刚刚说的那个机会，是给他要的。
黎朝在外面停了很久，才回去。
林泽见他问：“怎么洗了这么久？”
黎朝随便扯了一个理由：“今天热水挺舒服的，多洗了一会。”
林泽“嗯”了一声，小声说：“关灯，睡吧。很晚了。”
“咔哒”一声，黎朝关了灯。
月光透过小窗户照进破烂的小房间里，黎朝他借着这一点微弱的光爬上床。
他面朝着林泽，借着月光看他。
他脑海里，情不禁的回荡起林泽刚才读的那首诗。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黎朝想，那不对。
在第三种绝色之上，是林泽。
林泽忽然反了个身，瞬间，四目相接。
“怎不睡？”林泽问。
黎朝目光闪躲，翻身躺平，小声说：“我在看月光。”
林泽歪头看了眼窗口，笑着附和：“今天的月色确实不错。”
“不过，黎朝你真的该睡了。起晚了，就抢不到好角色了。”
“嗯。睡了。”黎朝说。
第二天，黎朝出门的时候。林泽举着手机偷偷拍了张他的照片。
黎朝想到昨晚听到的话，故意停下质问他：“拍我做什么？”
林泽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样子，疑惑的“啊”了一声：“你在说什么？拍什么？”
黎朝见他模样，轻笑笑了两声：“哦！我应该是听错了。快门声不是我们房间的。”
林泽抿嘴，平静道：“应该是外面的吧。这里可是影视城。”
“应该是。”
“好了！黎朝朝，你再不出门好角色就要被别人抢走了！”林泽说。
“知道了！”黎朝无奈的笑了一声，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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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哥。”生活助力叫了一声，黎朝才缓缓回神。
助理说：“黎哥，你今天的戏结束了。回去休息吗？”
黎朝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动身离开片场。
原来那天晚上，林泽听到他哭了，所以才悄悄给他找机会。
黎朝想着，鼻子一酸。
如果，那晚他没有听到林泽的电话。他得到第一个有名字的角色时，真的会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因为那天早上，国际著名大导演陈卫的选角导演张十四主动来找他演《欲言又止》配角。
那天。
黎朝刚到群演聚集地附近，就被人叫住了。
他上来就自我介绍：“我是旁边《欲言又止》剧组的选角导演，张十四。你想不想去我们剧组试戏。小角色，台词不是很多，但戏份很重要。”
黎朝想到昨晚林泽打的那通电话，跟着张十四走了。
剧组试戏的房间很简陋，除了黎朝以外还有许多人。这些都是风城影视学院的表演系的学生，黎朝看着他们专业的对戏，练习台词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慌。
他想着，这是林泽给他争取的机会，他不想让给别人。
张十四拿着试戏拍片段来给他的时候，他站在角落里发呆。
被张十四拍了一下，他才缓缓回神。
“给，试戏剧本。”张十四说。
他看着剧本扉页上写着：小卢，活着一点也不好，只会让亲近的人痛苦。
“黎朝是吧？”张十四看着他。
黎朝点了点头。
“你待会要试戏的角色叫做小卢，你自己先看看剧本。要是能拿到这个角色，就能直接跳过跑龙套，演一些小角色。”张十四说完就走了。
黎朝学着那些表演系学生的样子，翻开剧本阅读。
剧本第一页，写着小卢的人物小传。
某天夜晚，兼职结束的小卢下班回家，半路上被要债的人拦住要钱。小卢反抗未果，刚发的几百块块钱被抢了。
被抢以后，他带着伤回家，对着他哥抱怨。说一些要死不活的话，他哥痛苦，他也痛苦。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那个逍遥的死鬼老爹不痛苦。兄弟两个说着，就打起来了。他哥让着他，所以小卢没受什么伤，他哥被他打掉了一颗牙。
打完架以后，他躲起来听他哥哭诉，他又忍不住自责，觉得他是他哥拖累。
在小卢的家里，这种事情时常发生。
次月，小卢拿到兼职的几百块钱以后，给他哥做了一顿很好的饭。留下了一封断亲书，离开了。
信里，他让他哥好好生活，别管这小地方的一切。
他哥走了，大概过了几个月，村子里的钓鱼佬，在河里发现了小卢的尸体。
黎朝看完人物小传，他心里一紧，不太好受。
不到半页纸，写完了小卢的一生。
往后翻，他看到试戏的那一幕。
是小卢被要债的人拦住的那一幕，是个雪夜。
这一幕，让他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林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