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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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第三节课一结束，林泽就被黎朝拉着冲出了教室。
山城很小，就算是最繁华的商业街看着也破破的。
周末下午，商业街的人很多。大多是带着孩子玩的家长和刚放学的学生。
林泽被黎朝拉着在人群里穿梭。
二月的山城很冷，黎朝的手心是炽热的。
有一个明确目标，并且为之奔跑。
林泽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他觉得还不错。
几家培训机构是连在一起开的，黎朝带他从第一家走到最后家。
最后又回到了第一家。
林泽问：“怎么又回来了？最后一家不行吗？负责接待的人说的挺好的。”
黎朝不满的皱眉，幽怨的看着他：“接待的那两个女生，看你的眼神里满是星星。”
“嗯？我怎么不知道。”林泽问。
“那是你没看到。反正…最后那家不行。”黎朝说。
林泽点了点头：“嗯，都听你的。”
黎朝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说：“那就这一家。”
林泽跟着黎朝走进培训班，看着他填写信息，缴费，拿报名送的小礼品。
心口暖暖的。
一套流程结束，林泽就被推小教室听一个小时试听课。
林泽被黎朝按在座位，他不自在地回头：“黎朝，我必须现在就开始吗？”
“当然。你没听到刚刚那个接待人说。你现在学画画已经算了晚了。就算你天赋不错，也得快点开始系统学习。”黎朝说。
“黎朝，我觉得或许也不用这么急。”
林泽尝试着想站起来，被黎朝毫不留情的按回去。
黎朝说：“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说完，黎朝又安慰：“就一个小时，我在外面等你。”
林泽妥协了：“行吧。”
黎朝还没离开，讲课的老师就来了。
老师穿着时尚的灰色羊毛衫，微卷的长发扎成马尾，带着无款眼镜，看着就像艺术大师。
黎朝瞧了一眼，凑到林泽耳边说：“这人看着就是大师，林泽同学，你要好听讲哦。”
林泽乖乖应了一声“嗯”。
黎朝满意的笑着，抬头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真乖！”
林泽蹙眉，抬眼诧异的看着他。
黎朝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丢下一句：“走了”。
逃一样的离开教室，引来了不小的动静。
教室不大，除了林泽以外，还有几个学生。
前面，老师拿着讲稿，扫了一眼大家，端正姿态。
老师简单的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开始讲素描的理论，他从点线面开始，讲到光影透视。
林泽转着笔，撑着脑袋，思绪早就离开枯燥的素描理论，他的目光穿过教室的玻璃门，落在门外的等待的黎朝身上。
黎朝靠着墙而坐，低头认真看一本厚厚的书。
这样子很好看。
林泽忍不住动笔，在黎朝给的让他记笔记的本子上画了起来。
他盯着屋外的人，手上动作娴熟。
课程结束，林泽也画完了。
他合上本子，穿过凑到老师面前请教的学生，离开教室。
黎朝听到脚步声，合上书抬头看他：“结束了？”
“嗯。”
黎朝往教室看了一眼，回头问他：“林泽同学，别的同学都去和老师交流拉进关系？你为什么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拉进关系能让我画的更好吗？”林泽反问。
黎朝说：“你这是强词夺理。”
林泽反驳：“我说的是事实。”
可黎朝依旧跑进去，帮他要了讲课老师的手机号。
还让他，记得遇到问题和老师联系。
离开绘画班，黎朝抢过林泽手里的笔记本：“让我看看，林泽同学刚刚都学了什么。”
黎朝打开几笔本，只看到一幅他坐着看着的素描画。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收住笑容合上笔记本，严肃道：“林泽同学，你上课不专心，偷偷看我！”
“那些理论实在是太枯燥，太无聊。还是画你比较有意思。”林泽说。
黎朝似乎被他的话开心了，勉强道：“行吧，以后周六正式上课，就不许这样了。”
林泽笑着顺着他的意思：“行行行，都听你的。”
回去路过商业街，黎朝看到一个卖糖画的小摊，但是排队的人好多。
他们没去。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黎朝还耿耿于怀。
“那个糖画，看着真的很好吃。”黎朝说。
“那现在回去买？”
黎朝摇了摇头：“下次吧。以后多的是机会。”
“嗯。”
他们走到校门口，黑暗里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身影佝偻，迈着沉重的脚步，从黑暗里走出来，一步一步逼近他们。
来人是林建起，林泽眉头拧成一团，挡在黎朝面前。
林建起表情狰狞，阴恻恻着看向林泽：“难怪几个月不回家，原来是交到朋友了啊。”
他威胁：“林泽，你这位朋友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黎朝在林泽身后，看着从阴暗里走出来的人：“这是……林建起。”
林泽没回答，他冷眼盯着林建起：“你来做什么？”
林建起停下，哑笑道：“做儿子的几个月不回家，你老子没钱了，不知道吗？”
林泽冷哼一声，了断道：“我没钱。”
“林泽你骗鬼呢！你奖学金早他妈发了，你当老子不知道！”林建起大喊。
“我说没钱。”林泽重复，握紧了拳头。
林建起冷呵一声：“林泽，有钱带着你同学坐火车出去玩，没钱给你爹！你还真是跟你妈……”
“砰！”
林泽一拳打在林建起脸上：“你个人渣，别提我妈！”
林建起被这一拳打的发懵，身体摇晃了几下，才站稳。
“他妈的！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卖的老婆，怎么不能提？你个畜牲，跟你妈那个贱人一样！”林建起大喊着。
“你还敢说！”林泽一把抓过林建起的衣领，一拳一拳狠狠落在林建起脸上：“让你提我妈！让你犯贱！”
林建起嚎叫着，嘴上犯贱的喊着：“小畜生，你有本事打死老子！我看你坐不坐牢！”
“我就是坐牢也要打死你！你个人渣！死吧！”
林泽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完全失去了理智，把林建起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打下去。林建起咳嗽的厉害，哎呦哎呦的喊着。
突然，一股力量从后面保抱住林泽，强硬的把他和林建起分开。
林泽挣扎着喊：“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畜生！放开我！”
“林哥!"
一瞬间，林泽冷静了下来。他来不及反应，就被黎朝紧紧进了怀里。
“别打。林哥，别和他打。我们回宿舍，我们回去。”黎朝急切的说着，声音颤抖着。
他在害怕。林泽想。
林泽急促的喘息，任由他抱着。
林建起有了喘息的时间的，他翻身捡起身边的石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起石头朝着林泽砸过去。
他愤怒地喊：“小畜牲，老子打死你！”
他没碰到林泽的身体，就被黎朝一脚踹开。
林建起倒地滚了几米远，他痛苦的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黎朝狠厉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给林泽缴费剩下的几百块甩在他身上：“拿着钱滚！”
林建起立马捡起地上的钱，吃力地起身离开。
黎朝轻轻的拍着林泽，柔声说：“没事了，林泽。那个人渣走了，没事了。”
林泽渐渐冷静下来，平稳的呼吸着。
他轻推了一下黎朝，小声说：“黎朝，你不该给他钱的。”
黎朝没说话，直接把人横排起来。
身体悬空，林泽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他诧异的看着黎朝：“你干什么！”
“干什么？林泽，你刚刚吓死我了！”黎朝气愤的喊。
林泽不解：“这和你抱我有什么关系？”
黎朝拿着自己的按键手机，拍了一个自拍：“回宿舍，我就把照片发到学校贴吧。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全校第一林泽，一个大男人被我抱着回宿舍！我保证，下周开学，你一定颜面全无！”
林泽挣扎了几下，都被黎朝死死的按回去了。
黎朝低头看着林泽，警告道：“林泽，我现在很生气。你不要再惹我！”
林泽气的冷笑。
他不懂，黎朝生气，让他丢脸干什么！
一中住校的学生不少，回宿舍的路上学生很多。
林泽实在受不了，大家看猴子一样的目光，气的把头埋在黎朝的胸口。
看到宿舍大楼的时候时，林泽就像是沙漠里找到水源的旅人，长松了一口气。
他拍拍黎朝：“到了宿舍，放我下去！”
黎朝看着林泽，微微泛红的脸颊，不情愿的把人放了下去。
林泽脚占地，立马跑了，一点没有等黎朝的意思。
林泽到了宿舍，关上门直接反锁。
黎朝让他颜面无存，那他今晚就在宿舍外面待着吧！
林泽回到自己座位，随手拿起纸笔就开始勾勾画画。
他一边画画，一边分心听屋外的脚步声。
很快，属于黎朝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咔哒！咔哒！门锁动了几下。紧接着传来咚咚咚拍门声。
“林泽，开门！”
林泽看着手里的画，拿起橡皮擦擦改改，冷哼：“你就给我在外面带着吧！”
黎朝又拍了几次，林泽权当做没听见，悠闲的创作。
屋外，传来黎朝的恼怒的声音：“行！林泽你真行！你给我等着，别让进去！”
黎朝拍一下门，就离开了。
林泽笔尖一顿，喃喃道：“黎朝该不会却找宿管吧！”
想到宿管大叔粗犷的模样，他立刻放下纸笔，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黎朝突然从门挤了进来，一把抓住他把他抵在门上，门哐当一声关上。
黎朝抵着他问：“林泽你想干什么？嗯？今天气我气的还不够吗？现在还这么戏弄我？”
林泽蹙眉，他实在不懂黎朝在气什么？
被同学围观，当猴子一样看的明明是他。
林泽推了一下黎朝，没推动。
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用力的推了一下，低吼：“不懂你发什么神经！我和林建起打架，你气什么！”
黎朝忽然呼气凝滞，垂眸瞥向他，低声质问：“你说：就算坐牢也要打死他！我不该生气吗？”
林泽微微一愣，冷笑道：“我坐…”
“林泽你闭嘴！”黎朝打断他，质问：“你不是刚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考海城影视学院吗？难道你都是在骗我！”
黎朝愤怒的看着他，呼吸急促，眼神隐隐含着泪光。
林泽凝视着他，心里忽然也跟着堵得慌。
是啊，不是刚看清了一点关于未来的轮廓吗？他怎就说出了那种话。
林泽看着黎朝，忽然有些心疼，和他这种人做朋友一定很累。
他轻声道歉：“黎朝，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黎朝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林哥，别忘了。我们是要一起走向未来的。你别因为其他的人动摇。”
“知道了。这次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林泽说。
“不许下次！”黎朝命令。
“好。没有下次。”
他们凝视这彼此，长久的谁也没说话。宿舍里不暖和，有只有他们两个人，呼出的雾气飘向上空，凝结落下成了十几年后林泽呼出的那口烟气。
办公室里，林泽掐灭烟头。
盯着电脑屏幕那张被传在一中的贴吧的照片，从那一天开始，黎朝就变的特别了。但他不信那种感情，他只觉得那是一份很特别的情谊。
直到高三那个寒假，小橘子找他配一部广播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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