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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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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雨完全停了，病房外寒风刺骨，但谁都没想离开。
林知遇独自一人静静闭眼靠在墙上，与坐在手术室正对面的几人隔开一些距离。他已经没有继续流泪，但眼睛红肿，像被两个熟透的番茄。
这时，姜颂泽走过来轻轻在他身旁坐下，没有说话。感受到旁边传来的异动，林知遇并没有理会，也没有心思理会。他就这样静静等在一旁，每时每刻都在为陆时寒祈祷。
手术在夜里凌晨一点结束。
首先出来的是主治医生，他满脸严肃地擦了擦头上的汗，而后边露出笑容边说:“为他祝贺吧。”
顿时，所有人如释重负，陆时寒被推出手术室，好几个人围了上去，之前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喜悦。
林知遇没有着急上前，而是和会长一起，等在主治医生旁边。
徐钊消完毒后，领着两人回到办公室。
会长终于忍不住发问:“徐主任，他的情况怎么样？”
徐钊把椅子一一递给两人，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才回答:“手术很成功，病人基本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继续留院观察。”
会长:“好，好，好。”
林知遇认真听完，随后问道:“具体病因是什么？”
徐钊转身坐在电脑前，熟练地操作一通，随后给出结论:“根据检测报告显示，他的手臂被注射进了一种十分奇怪的物质，它在被陆时寒的身体慢慢吸引。起初我们根本找不到是哪里存在问题，只不过病人突然出现较为明显的排异反应，然后透过仪器发现病人的肝脏器官遭到破坏，无法正常运转。我们拿了医院最好的药给病人治疗，但发病的速度实在太快，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说实话，我们本来没抱太大希望，但病人的身体却奇迹般地慢慢好转起来，各项指标也渐渐恢复正常。至于这种物质，我从医十几年，这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许是我的资历还不够，明天提交给我们院的泰斗过目，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林知遇突然灵光一闪，跑出门拨通了南城警方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南城市城南区分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您好，我是今天傍晚在城南育华高级中学进行救助工作的志愿者，是你们警方解救了被困在教学楼的我，请问你们现场勘察时，有没有发现地上有一只可疑的细小针头注射器？”
“请问您这边需要用作什么用途呢？”
“我的朋友被红衣小男孩用注射器扎伤了，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一趟。院方这边需要你们的帮助。”
“好的，我已通知相关工作人员，明天应该可以把注射器给您送到医院去，麻烦您给我一个医院的联系方式。”
“好的，谢谢。”
林知遇向两人说明情况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警方有没有抓住红衣小男孩？陆时寒还有没有痊愈的可能？如果当时我抗下那一针，事情会不会是另一种局面？
层层迷雾环绕着真相，林知遇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泄气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
他收拾好心情，踏进陆时寒的病房。
陆时寒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虽说已经脱离危险，但却过了一个小时还没醒。
林知遇看着陆时寒苍白的脸，又回想起他奋不顾身救自己的场景，心里再次抱怨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姜颂泽拍了拍林知遇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他只是今天太累，需要休息。”
“你们辛苦了，今晚我来陪床吧。”
“你真的可以吗？”
林知遇点点头，“我在车上已经休息过了，如果有需要，我会来找你们。对了，哪里可以做饭？”
“等着。”蒋星烨拉着姜颂泽离开了病房。
蒋星烨放开姜颂泽的手，问道:“还饿吗？”
“不是，真把我当猪养啊？我才吃完多久！”姜颂泽有些无奈道。
蒋星烨反驳道:“你没吃完就跑出来了。”
“谢谢，我真的不饿，快去给他们做吃的吧。”随后蒋星烨被姜颂泽一路推着下了楼。
病房彻底安静下来，林知遇站在陆时寒的床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陆时寒熟睡时整个身体看起来很放松，思考问题时眉宇配合着眼睛给人一种深沉安心的感觉。但现在单看眉间，又如陆时寒一般温和。
陆时寒的嘴巴很干，林知遇接了杯水放在桌上，又去找护士拿了些棉签，学着电视剧里情节，把沾有水的棉签一点一点涂在陆时寒的嘴唇上。
林知遇的动作温柔而细腻，先是滴几小点在嘴唇中央，之后又沾上一些，沿着边边慢慢摸开。
嘴巴传来冰冰凉凉的液体，陆时寒能感受到对方的温柔与认真。他慢慢睁开双眼，幸运的是，出来在眼前的就是自己最想见的人。
“你终于醒了。”林知遇抬手按了下床头的呼叫按钮。
陆时寒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面前的林知遇。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时寒缓慢伸出手拉住了林知遇的衣角，但还是没有张口。林知遇忽然有种小孩撒娇的错觉。
“你不能说话吗？”林知遇皱着眉，有些担心般问道。
陆时寒张开嘴巴，动了几下，但周围依旧十分安静。
林知遇瞬间被吓坏，他刚想冲出去找医生，就被陆时寒一把拉住了手腕，随后陆时寒示意他低头。
等林知遇靠在自己的胸口处，陆时寒才慢慢开口:“我……没事，别……担心。”
林知遇第一次和别人靠这么近，对方说话呼出的气一点一滴打在他的耳朵上，一抹显眼的红色悄悄攀上了耳根。
“好，那你饿了吗？”林知遇转头避开陆时寒的目光，假装淡定问道。
好巧不巧，这时林知遇的肚子率先叫了起来。
陆时寒笑着对林知遇点点头，以后又示意林知遇趴下，小声说:“谢谢你。”
姜蒋两人提着盒饭回来时，看到的是林知遇靠在陆时寒胸口，两人极度暧昧又自然地说着悄悄话。
姜颂泽咳了一声，敲了下门，走了进去。
“虽然很抱歉，但饭菜快凉了。”
林知遇被吓了一跳，立马站起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陆时寒暂时说不了话，所以……”
“我可什么都没有想，吃饭吧。”
林知遇本还想狡辩，又不知说什么，索性转移话题，“这饭是哪里买来的？还挺香。”
姜颂泽拍了拍蒋星烨的肩膀，向朋友骄傲炫耀道:“蒋大厨亲自做的哦。”
“辛苦了，那么晚还打扰你们。”
“哎呦，别搞煽情那套。”从饭盒里又抽出另一份，准备投喂床上的路时寒。
等姜颂泽转头身时，陆时寒已经板板正正端坐起来，说:“我自己来，谢谢。”
“你不是不能说话？”
“刚才只是刚醒，没有力气，现在休息够了。”
姜颂泽向林知遇投来八卦的目光，回道:“哦，这样啊。”
林知遇羞红了脸，迅速转身背对着他，埋头吃起手中的饭。
等两人终于吃饱喝足后，姜蒋又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病房。
护士按照林知遇的要求，搬了张床，把他安排在陆时寒的病房。
等一切结束已经凌晨三四点，两人躺在病床上，听着彼此均匀的呼吸。
这时，林知遇开口:“今天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躺在这张病床上昏迷几个小时的就会是我。”
“那我也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照顾得那么好。”
“我认真的。”
“我也是，睡吧。”
“晚安。”
“晚安。”
上午十点，病房里已经围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二十出头到五六十岁不等。他们满脸严肃认真，像在研究稀有物种般围在陆时寒的病床边。
一名头发花白的医生戳了戳陆时寒的肚子，问:“有什么感觉吗？”
陆时寒如实回答:“没有。”
陈院举起手推了推眼镜，思考了一会儿，给了身后岑锦菁一个眼神。岑主任立马会意，他走到陆时寒的左边，说:“手给我把把脉。”没几分钟后又换了右手。
等把完脉后，众人目光齐聚在岑主任身上，仿佛期待新生命一般。
岑主任内心OS:……
“除了一些小毛病，一切正常。”
“看来这趟也没有什么收获，大家回去再研究研究，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随后院长便带着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明天体检，记得不要吃东西哦。”护士给陆时寒换完药水，叮嘱两位后也离开了。
病房里的总算有姜蒋两人的容身之处了。
姜颂泽:“两位今天还好吗？”
林知遇:“已经没事了。医院里很安静，今天不用去做志愿服务活动吗？”
姜颂泽:“哪有那么多志愿服务活动。自从育华高中那件事后，南城就颁发了白纸黑字的红头文件，明令禁止任何单位、个人组织进行集体活动。现在没人敢冒着坐牢的风险开工开学。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猜猜是什么？”
“我猜不到。”
“因为大家的积极配合以及国家的大力打击，从昨天开始，南城出现分化伤人的概率降低到了百分之十以内。而且中央研究出了较为成熟的药物来专门针对人们的分化情况，现在第一批药物已经取得了很大成功，相信没几个月，分化者将能完全拿回自己身体的所有权。”
“那真是太好了。”
眼光斜照进病房，今天是个好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