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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AB（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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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予站在公司茶水间，盯着咖啡机缓缓流出的黑色液体。手腕上的铂金手链在灯光下闪烁，指南针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自从那晚的冲突后，苏昳似乎收敛了一些，至少不再当着他的面查看监控。但程予知道，Alpha的眼睛从未真正离开过他。
"程组长，借一步说话？"
赵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予下意识地用手遮住手链，转身面对他的Alpha上司。赵明远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雪松信息素比往常更加浓烈，即使作为Beta，程予也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
"赵总，有什么事吗？"程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赵明远微笑着递过一个文件夹："CEO批准了你的升职。从下周开始，你就是市场战略部副总监了。"
程予接过文件夹，手指微微发抖。副总监意味着薪资翻倍、独立办公室，以及——他翻看文件——直接向赵明远汇报工作。
"这...太突然了。"程予抬头，"我以为至少要等到季度评估后。"
"我特别推荐的。"赵明远向前一步，近得几乎贴上程予，"你很特别，程予。在一群Alpha中，你的Beta特质反而显得...迷人。"
程予的背抵上了咖啡机，退无可退。赵明远的目光落在他手腕的手链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你的'女朋友'很有品味。不过..."他的手突然覆上程予的手腕，"这种束缚不适合你。"
程予猛地抽回手，咖啡溅出几滴在他的白衬衫上："请自重，赵总。"
赵明远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深："周五晚上有个行业酒会，作为新任副总监，你必须出席。我会亲自来接你。"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程予一个人站在茶水间，心跳如鼓。
回到工位，程予立刻给苏昳发了消息：[刚被升职为副总监，但感觉赵总别有用心。周五还有强制酒会。]
苏昳的回复快得惊人：[拒绝酒会。升职有问题，我在查。]
程予皱眉：[什么有问题？]
[等我消息。手链别摘。]
程予盯着手机屏幕，一股不安从胃部升起。苏昳的措辞让他想起三年前，当时也有一个Alpha同事对他示好，结果两周后就被调去了海外分公司。事后他才知道是苏昳暗中操作的结果。
下班时间，程予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突然被CEO秘书叫住："程组长，CEO想见你。"
CEO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CEO——一位五十多岁的Beta女性——示意程予坐下："关于你的升职，有些变动。"
程予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苏昳已经插手了。
"赵明远总监被临时调去负责新加坡项目，明天就出发。"CEO推过一份新文件，"你的新职位不变，但改为向我直接汇报。恭喜。"
程予接过文件，大脑飞速运转。赵明远被调走？这么突然？而且新加坡项目根本不是什么重要职位，几乎是变相发配。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程予小心翼翼地问。
CEO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高层决定。不过..."她压低声音，"程予，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但能让大股东亲自打电话调整人事安排，能量不小。好自为之。"
走出CEO办公室，程予的手心全是汗。他钻进电梯，立刻给苏昳打电话："你做了什么？赵明远被调去新加坡了！"
"问题解决了，不是吗？"苏昳的声音透着满足，"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准备。"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程予压低声音，"你在干涉我的职业生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只是保护你。那个Alpha对你不怀好意。"
"那也该由我自己处理！"程予咬牙切齿，"你总是这样，不尊重我的选择和能力！"
"七点司机去接你。"苏昳直接结束了通话，拒绝继续讨论。
程予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胸口发闷。这就是苏昳的作风——单方面做决定，然后期待他感恩戴德地接受。Alpha的控制欲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越缠越紧。
回到家，程予发现苏昳不在。阿姨说少爷突然有急事出门了，晚饭已经准备好。程予独自吃完晚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娱乐新闻正在报道苏昳的最新动态：
"当红巨星苏昳今日现身机场，疑似飞往洛杉矶洽谈好莱坞新片。值得一提的是，与他同行的还有新晋Omega女星林霏，两人近期合作新剧，绯闻频传..."
程予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他知道这只是工作安排，苏昳提前报备过。但看到屏幕上两人并肩而行的画面，还是让他胃部一阵绞痛。苏昳总是要求他远离所有Alpha，自己却可以和Omega女星传绯闻。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昳发来的消息：[临时工作安排，三天后回。别看电视新闻，都是炒作。]
程予关掉电视，走向书房。他需要找本书分散注意力，否则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书房是苏昳的私人领地，平时不准他单独进入，但现在Alpha不在家。
推开沉重的木门，程予打开灯。书房布置得像个图书馆，四壁都是书架，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他的目光立刻被一面照片墙吸引——比上次看到的更加详尽，几乎覆盖了整面墙。
程予走近细看，呼吸渐渐急促。墙上不仅有他的日常照片，还有详细的时间线记录：他几点出门，见了谁，甚至买了什么。更可怕的是，有一个专门区域贴着他所有同事的资料，赵明远的照片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叉，旁边标注着"已处理"。
书桌抽屉没锁，程予颤抖着手拉开它。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个文件夹，标签分别是"日程记录"、"社交圈分析"、"健康数据"...最厚的一个写着"潜在威胁"，里面全是与他有过接触的Alpha资料。
程予跌坐在苏昳的真皮座椅上，浑身发冷。这不是普通的恋人关注，而是近乎病态的监控。他想起手腕上的手链，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要把它扯下来。
就在这时，书桌上的固定电话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程予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程先生。"是苏昳的助理张诚，"少爷让我通知您，他明天早上会派人送一份礼物给您，请务必签收。"
"什么礼物？"程予警觉地问。
"我不清楚细节。"张诚顿了顿，"另外，少爷说书房温度湿度需要保持恒定，请您离开时记得关好门窗。"
程予的血液瞬间冻结——苏昳知道他在书房。手链的定位功能显然实时反馈着他的行踪。
"知道了。"程予挂断电话，匆匆离开书房，仿佛那里有什么怪物在追他。
回到卧室，程予从床头柜深处拿出一个笔记本。这是他最近开始记录的秘密日记，专门分析苏昳的情绪波动周期。翻到最新一页，他写道：
"Day 15：控制欲升级，干涉工作。监控范围超出预期。易感期临近？警惕。"
作为Beta，程予对Alpha的生理周期并不敏感，但与苏昳相处多年后，他学会了通过细微变化预判Alpha的状态。易感期是Alpha最脆弱也最危险的时期，本能会压倒理性，尤其是对无法被标记的Beta伴侣而言，这段时间往往充满痛苦和冲突。
合上笔记本，程予将它藏回原处，然后去浴室冲澡。热水冲刷着他的身体，手腕上的手链已经勒出一道红痕。他尝试用肥皂水润滑后摘掉它，但特殊设计的搭扣纹丝不动。
第二天清晨，程予被门铃吵醒。开门后，快递员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要求本人签收。程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蓝宝石袖扣，附带一张卡片：[抱歉突然出差。三天后见。别生我的气。——昳]
程予叹了口气。这就是苏昳，一边监控他的一举一动，一边用昂贵的礼物道歉。这种扭曲的示爱方式曾经让他感动，现在只感到疲惫。
三天后，程予下班回家，发现公寓里弥漫着浓郁的威士忌信息素——苏昳回来了，而且状态异常。他放下公文包，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
"昳？你回来了？"
卧室门猛地打开，苏昳站在那里，眼睛通红，头发凌乱，睡袍大敞着露出苍白的胸膛。他的信息素浓烈得几乎形成实质的压力，即使Beta也能感受到那股躁动。
"易感期？"程予后退半步，"不是下周吗？"
"提前了。"苏昳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因为闻不到你的味道...三天...太久了..."
程予这才注意到卧室里一片狼藉——枕头被撕碎，床单皱成一团，墙上还有可疑的抓痕。苏昳的易感期从来不好过，但这次似乎特别严重。
"我去给你拿抑制剂。"程予转身要走。
苏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金属手链陷入皮肉："没用...打过了...需要你..."
程予被拽进卧室，摔在床上。苏昳压上来，鼻尖疯狂地蹭着他的颈窝，像只发情的野兽。Alpha的牙齿在他的腺体位置反复啃咬，尽管知道Beta根本不存在这个生理结构。
"标记...为什么不能标记你..."苏昳的声音支离破碎，"你是我的...应该是我的..."
程予安静地承受着，这是他学会的应对方式——等易感期高峰过去，苏昳会恢复部分理智。但今晚似乎特别漫长，Alpha的躁动远超往常。
"那个Alpha...他碰你了吗？"苏昳突然抬头，眼神狂乱，"他闻到你了吗？"
"没有，昳，没有人碰我。"程予捧住他的脸，"赵明远已经被调走了，记得吗？"
苏昳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还有别人...总是有别人...为什么你不是Omega...为什么我不能标记你..."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捅进程予心里。这是他们关系中永恒的痛——生理上的不匹配。无论苏昳多爱他，Alpha的本能永远渴望标记，而这是Beta永远无法给予的。
"嘘...冷静下来..."程予轻抚苏昳的背，"我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苏昳突然撕开他的衬衫，纽扣崩飞在地板上。他的嘴唇贴上程予的锁骨，用力吮吸，试图留下痕迹，尽管知道这对Beta来说很快就会消失。
"疼..."程予小声抗议，但没有推开他。
苏昳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抬头看着程予，眼中的疯狂渐渐被痛苦取代："对不起...我又伤害你了..."
程予摇摇头，主动抱住Alpha："会过去的，像往常一样。"
苏昳将脸埋进他的胸口，身体剧烈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忍受这样的我..."
程予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无数次，但答案始终模糊不清。也许是高中时那个在雨中为他撑伞的少年太美好，美好到他愿意忍受现在的一切。
凌晨时分，苏昳终于平静下来，陷入短暂的睡眠。程予小心翼翼地挣脱他的怀抱，去浴室检查身上的淤青。镜子里的自己惨不忍睹——锁骨、胸口、腰侧全是吻痕和咬痕，手腕被手链勒得发红。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从隐藏处取出那个秘密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他写道：
"Day 18：易感期提前且加重。标记执念更深。考虑咨询专业帮助。"
写完后，程予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
"PS：依然爱他。这大概就是问题所在。"
藏好笔记本，程予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苏昳在睡梦中立刻缠上来，像八爪鱼一样将他牢牢锁在怀里。Alpha的鼻尖抵着他的后颈，呼吸渐渐平稳。
程予盯着天花板，睡意全无。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而他的内心却像被困在迷宫中，找不到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