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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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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严裎因为要拍戏，没等余获言睡醒就离开了。
等余获言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睛看见李崇时，几乎要以为这还是在自己家里。
“你怎么睡客房？”李崇冷不丁问。
余获言觉得他奇怪，同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话，所以没给他好气，顶着鸡窝头越过他冲进浴室翻找出一个新牙刷。
李崇跟在他后面：“我有一个好消息。”
余获言不接他的茬：“严裎什么时候走的？”
他打开了水龙头，说话的声音没有刚才大，“严裎”两个字倒是清晰，直接钉进李崇脑海里。
见李崇没说话，余获言抬起头，满脸水珠地从镜子里同他对视上：“你怎么进来的？”
“你想什么呢，”李崇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今天有戏，早就走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没工作。”
余获言无语，抽了张洗脸巾囫囵吞枣地擦干脸，略过李崇就往外走。
看见饭桌上还留着饭，余获言心情愉悦了片刻，坐下先喝了一杯牛奶，余光就看见李崇又契而不舍地跟过来了。
“刚才话还没说完，”李崇坐在余获言身边，神神秘秘地，“你也不能算是完全没工作。”
一瞬间，余获言就听出李崇的言外之意，他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就急着开口：“真的假的？”
终于，李崇没再卖关子，从包里掏出不算厚的一沓a4纸放在余获言手边，向他解释道：“新剧本，我已经给你接了。原来的演员出了点事，你算救场。虽然还是配角，不过是正剧的配角，你猜导演是哪个？”
余获言猜都不猜，直接说：“不知道。”
“陈计实！”李崇语调上扬，手机响了都没管，直接按了静音，激动地指指余获言，“能接到他的戏，你真要改命了。”
陈计实，陈计实……陈计实？
余获言反应片刻，突然抬眼看向李崇，眼神发亮，“严裎是不是演过他的戏？”
李崇：“……”
“是啊，”他皮笑肉不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演完就出圈了，你先演好再说吧。”
听了他的话，余获言用力咬下一块油条，给了李崇一记眼刀：“严裎。严裎怎么了？你别瞧不起人。”
与此同时，李崇的手机又响了，余获言立即噤声，看着他怂着脸接起电话。
“欸……没有……我真没出去鬼混，”李崇忙不迭地逃进客厅，余获言竖起耳朵，隐约还能听见他在认错，“老婆，我真错了……昨天是聚餐，对，就是和他们……下次绝对不喝了……我保证！”
老婆？
认识李崇这么久，也没听说他结过婚啊。
很快，李崇打完电话回来，就见余获言揶揄地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八卦，“崇哥，你女朋友啊？”
……这时候知道叫哥了。
李崇瞪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飞北京。”
临走时，余获言找人往严裎家里搬了两盆竹子，他走远了开始欣赏，看半天最终发现这样确实是比以前好看。
因为李崇在门口催他快走，余获言没多逗留，赶紧离开了，同时，也忘了和严裎道别。
所以严裎半夜回家，迎接他的就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余获言走了，还以为他像以前一样赖着，或者躲在哪里准备吓自己一跳。
想到这里，严裎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
以前总有人说余获言暴躁，上学时，和他一起打球的同学跟他说：“余获言天天这么折磨你，你也真惯着他。”
严裎笑而不语，什么都没说，也没解释他不觉得那是折磨。
余获言成天到晚能量都很强，蹦蹦跳跳的，严裎说他像《熊出没》里的蹦蹦，他听了还不愿意。
“余获言？”严裎打开玄关处的灯，朝里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他走进客厅，默了两秒，突然觉得这个家怎么这么静。
房间的灯都亮了，严裎把外套脱下来，刚要挂上，一抬头突然愣在原地。
落地窗前，本来空旷的地面，突然被两盆竹子占据了。
那竹子尤绿，腰处还捆着红绳，绳子上挂着一张打了孔的标签。
严裎捏起那张纸，轻轻一拽，就拽下来了。
抬到眼前，严裎努力辨认，终于和印象里那副字迹对上号。反复在脑海里对比后，他这才敢确定，这就是余获言写的。
——“予君绿竹，事事顺遂。”
当即，严裎掏出手机，拍下这张纸，打开和余获言的聊天框：“在哪抄的？”
余获言秒回：【？】
05号便利贴：【别逼我飞回去揍你。】
严裎抓住关键字眼，把衣服塞在腋下，两手打字：【你去哪了？】
余获言没回。
过了一会儿，他的消息发过来：【哥有工作了/呲牙】
严裎失笑。
他把衣服挂起来，关上客厅的灯。等洗完澡躺在床上，严裎打开和余获言的聊天框，内容还停留在自己刚才发过去的“恭喜”上。
余获言再没说话。
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大学那会，没有高中亲密，陌生了许多，可一旦见面，又能重新熟悉回去。
余获言像沙漠里的风，热烈、疯狂，突如其来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严裎总以为每一次机会都是自己找到的一汪清泉，可风起风落，留在他眼里的，终究还只是海市蜃楼。
他还记得自己考上电影学院的第二年，余获言去北京旅游，落地时才给严裎发消息。
彼时严裎正在上课，甚至下午都是满课，最后还是旷了课去找余获言。
“严大明星！”一看到严裎，余获言就扑上来，满眼亮光。
严裎叹了口气：“别这么说。”
“你谦虚什么啊！”余获言的手搭上来，重重地拍了拍严裎的肩膀，“我可在网上看到你了，你粉丝好多啊，火了记得开跑车接我。”
他笑得张扬，严裎被他魅惑，自此只剩下一个目标——演戏、挣钱、开跑车，然后去接余获言。
严裎看了眼余获言搭在他身上的手，没做声，半晌才开口：“你也来？”
“来什么？”余获言疑惑地看着他，“演戏啊。”
他满眼震惊。
“你开玩笑吧！”
开玩笑的是严裎，只不过他也没料到，余获言有一天会真的来演戏，离严裎又那样近。
另一边，余获言刚刚落地，就收到严裎的消息。
他坐上车，低头回复，李崇在前面给他讲剧本，反复叮嘱他进组之后要注意的事情。
李崇：“导演很看重演技，能挑上你说明你还有演技，骂你你别怼啊，拍完就好了。”
余获言从屏幕里抬头：“我怼他干嘛？”
李崇综合了一下余获言和严裎以及自己的相处方式，决定还是应该看好他，未免在片场流露出什么风言风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余获言敷衍地点点头，看着严裎给自己发的场面话，按灭了手机。
《风生水起》从预热到收官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半月，余获言和严裎只在微博宣传过一次，他本以为那段莫名其妙火起来的宣传片就是这部剧最巅峰的时刻，却没想到那竟是一个开始。
既是余获言完整的演艺生涯的开始，又是他和严裎炒作的真正开始。
严裎……
余获言闭上眼睛，感受车窗外的光在眼上浮动。
严裎！！没想到你的大腿！！这么好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