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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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光柱，蕴含着灯塔实验室冰冷无情的秩序之力，如同上帝之鞭，誓要将一切“异常”净化、蒸发。撕裂空间的拳影，承载着收容会铁血镇压的意志，仿佛要將整个工业区连同其中的“污染源”一同碾碎、归纳入“正常”的框架。
这两股力量，任何一股都足以让之前的江淮陷入苦战，甚至陨落。
但此刻，面对这毁天灭地的夹击，那三色流光旋转的屏障之后，异色双瞳中燃烧的并非绝望，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来得好！”
重叠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啸音，三色屏障并非硬扛，而是在接触的瞬间，如同一个拥有生命的活物，开始了极其复杂的分解与吸收！
左眼暗银光芒疯狂闪烁，如同超频运行的处理器，瞬间“解析”出光柱与拳影的能量构成、规则脉络乃至其中蕴含的意志烙印。右眼金色竖瞳则爆发出掠夺性的光芒，引导着体内那融合了三色的新生能量，如同最贪婪的饕餮，强行撕扯、吞噬着外来攻击中能被“消化”的部分！
纯白光柱被扭曲、分流，一部分规则结构被暗银之力瓦解，一部分纯净能量被金色之力蛮横抽走。巨大拳影则仿佛打入了一个无底深渊，磅礴的力量被三色漩涡层层削弱、剥离，其蕴含的镇压意志更是被那融合后更加坚韧的灵魂直接反弹回去！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在屏障前方发生，但绝大部分威力都被这诡异的“消化”过程所抵消、吸收！逸散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本就残破的建筑彻底夷为平地，大地如同地毯般被掀起，烟尘直冲云霄，遮蔽了天空那冰冷的灯塔徽记。
然而，屏障之后的身影只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周身的能量焰流明灭不定，嘴角再次溢出一缕混合着三色光屑的鲜血，但他（他们）依旧稳稳地站立着！
不仅挡住了，还吞噬了部分力量！
天空中的灯塔徽记明显凝滞了一瞬，远方的拳影也骤然收回，显然，这超出理解的一幕让幕后的存在也感到了震惊与忌惮。
烟尘缓缓散去，显露出中心那个喘息着、却带着狂放笑意的身影。
“味道……还不赖。”他（他们）舔去嘴角的血迹，异色双瞳扫视着天空与远方，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还有吗？”
这种将攻击视为“食粮”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两大势力。
灯塔徽记再次亮起，但这次不再是单一的攻击，无数道细密的、如同神经网络般的白色光线从天而降，交织成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带着解析、禁锢、同化的意志，笼罩而下！这是要将他（他们）当成一个珍贵的“异常现象”进行活体捕捉！
与此同时，收容会方向，三道散发着丝毫不逊于之前拳影的强大气息破空而来！是三名穿着古朴服饰、气息如同山岳般厚重的老者，他们手中分别持着罗盘、锁链与古镜，显然是收容会中擅长封印与镇压的真正高手！
面对这更加棘手的天罗地网与强敌环伺，他（他们）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张扬。
“一个想抓我们去切片……”左眼冷光流转。
“一个想抓我们去关押……”右眼金焰升腾。
“问过‘我们’的意见了吗？！”
话音未落，他（他们）的身影再次动了！但这一次，不再是闪烁，而是如同融入了空间本身，变得模糊、扭曲，仿佛同时存在于多个位置！
这是融合了江淮对空间的精准感知与沈昱瞬移异能精髓后，诞生的全新能力——相位穿梭！
白色光线巨网落下，却只能捕捉到一道道迅速消散的残影。他（他们）如同游鱼般在光网的缝隙间穿梭，时而出现在一名持罗盘的老者身后，包裹着三色流光的手掌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拍向其后心；时而又出现在持古镜的老者侧面，一道混合了精神冲击与能量湮灭的射线从金色竖瞳中射出！
攻击方式变幻莫测，毫无规律可言！时而如同江淮般冷静诡谲，时而如同沈昱般悍勇暴烈，更可怕的是两种风格可以无缝切换，甚至融合成更加刁钻难防的攻势！
持罗盘的老者仓促间转动罗盘，引动地脉之气形成护盾，却被那蕴含“否定”特性的掌力直接穿透，闷哼一声，嘴角溢血。持古镜的老者急忙用古镜反射那道射线，镜面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唯有那持锁链的老者，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黑龙，舞动间封锁空间，试图限制他（他们）的行动。但他（他们）只是冷笑一声，左眼暗银光芒一闪，瞬间计算出锁链舞动的所有轨迹与能量节点，右眼金焰跳动，身体以毫厘之差在锁链的缝隙间穿过，甚至反手一抓，试图将那锁链强行夺取过来！
混乱！高效！不可预测！
他（他们）就像一团在战场上燃烧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混沌风暴，将两大势力精心布置的围剿搅得天翻地覆！
天空中的灯塔徽记似乎失去了耐心，白色光线巨网猛然收缩，不再追求捕捉，而是化为无数道毁灭性的光矛，进行无差别覆盖式打击！连同那三名收容会老者也笼罩在内！显然，在无法安全捕获的情况下，他们选择了毁灭！
“啧，玩不起了吗？”他（他们）嗤笑一声，面对这避无可避的绝杀，异色双瞳中同时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三色能量不再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向内压缩！在他（们）胸前凝聚成一颗极度不稳定、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力的混沌能量核心！
“既然这么想要……”
“那就……都还给你们！！”
他（们）双手猛地将这颗混沌核心推向天空，推向那密集落下的光矛与紧逼而来的三名老者！
“大破灭·归墟！”
核心离手的瞬间，他（们）的身影变得虚幻，不顾一切地发动了最大限度的相位穿梭，向着工业区最深处、那片连接着城市废弃地下管网的区域遁去！
混沌核心在空中停滞了万分之一秒，然后——
“嗡————————————————”
没有爆炸的巨响，只有一种仿佛宇宙诞生之初的、吞噬一切的寂静降临了。
以核心为中心，一个微型的、漆黑的奇点出现了！
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向内塌陷、破碎！时间变得混乱而无序！所有落入这片区域的光矛、能量、物质，包括那三名收容会老者惊恐的身影，都被那无可抗拒的引力撕扯、拉长，最终归于那永恒的黑暗与虚无！
灯塔徽记投下的光矛被尽数吞噬，白色光线网络被强行扯断！三名老者在绝望的怒吼中，连同他们的罗盘、锁链、古镜，一同被拖入了那规则的坟墓，只留下原地一个不断缩小、最终消失的、平滑如镜的空间凹陷！
一击之下，两大势力的联合绞杀，土崩瓦解！虽然未能杀死幕后主使，却彻底摧毁了他们在此地的所有力量，并展现出了足以令他们胆寒的、同归于尽的威慑力！
天空中的灯塔徽记剧烈闪烁了几下，最终带着一种冰冷的愤怒，缓缓消散。远方的收容会强大气息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暂时陷入了沉默。
工业区，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是这片死寂中，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空间伤疤，以及满地狼藉，证明着刚才那场超越常人想象的战斗。
……
地下管网，深邃的黑暗之中。
他（们）靠在一处潮湿、锈蚀的管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内脏破碎般的痛苦。周身的三色能量焰流已经微弱到了极致，几乎熄灭。左眼的暗银光芒黯淡，右眼的金色竖瞳也闭合了起来，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强行压缩释放“归墟”，几乎抽干了他（们）刚刚融合、尚未稳固的所有力量，灵魂层面的创伤更是雪上加霜。
寂静中，意识深处，两个原本因共同危机而高度协同的意识，开始缓缓分离，如同潮水退去后露出的两块相互依存却又界限分明的礁石。
“……还活着？”一个带着疲惫冷静的声音响起，属于江淮的本质。
“……废话……差点……又玩脱了……”另一个更加虚弱、却依旧带着惯有腔调的声音回应，属于沈昱的印记。
沉默了片刻。
“那种复活……怎么回事？”江淮问。
“……不知道……感觉就像……睡了个超长的懒觉……然后被硬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跟你这家伙捆在了一块儿……”沈昱的声音透着郁闷和一丝茫然，“老子的肥宅快乐水呢？”
江淮没有理会他的抱怨，仔细感知着灵魂的状态。沈昱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复活，他的意识更像是基于那些残响印记，在江淮的灵魂根基上“重构”出来的，与江淮的本源深度绑定，如同一个共生体。记忆、性格、能力特质都得以保留，但存在形式已然不同。
“我们……现在算什么？”沈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江淮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缓缓道：“不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我们还‘在’。”
这就够了。
对于两个都是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人而言，只要还存在，就有无限的可能。
“接下来……怎么办？”沈昱问，“外面那两帮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恢复。变强。”江淮言简意赅，“然后，弄清楚‘灯塔’，‘收容会’，还有……我们身上的谜团。”
尤其是那蓝色的能量，那神秘的暖意和知识碎片，以及“基石与钥匙”的隐喻。
“听起来……真他妈麻烦……”沈昱嘟囔了一句，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意识深处，两个意识不再交谈，开始共同引导着那微弱的三色能量，极其缓慢地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躯体和灵魂。
黑暗中，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声，以及那在绝境中诞生的、混沌而坚韧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