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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章 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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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毒实训分组名单公布的那天，训练场上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紧张感。林默声背靠着单杠，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栗色的高马尾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汗水顺着她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眯着眼睛盯着公告栏前拥挤的人群。
"317寝室，林默声、蓝桉——"她突然嗤笑一声，转头对身旁的蓝桉说，"还有我们亲爱的校园记者和她的跟班。"她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沙哑，像是被烟熏过，却又奇异地清晰。
蓝桉双手插在制服口袋里，闻言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她的蓝色短发在阳光下泛着冷调的金属光泽，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即使在这酷暑中，她周身似乎也萦绕着一股寒意。
"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林默声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在指间转了一圈。
蓝桉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越过人群，锁定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影上。肖璐雁正举着手机拍摄分组名单，镜头一转，对准了她们。她今天把长发扎成了高马尾，发梢染着一缕张扬的紫色，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像只发现了猎物的狐狸。
"偷拍上瘾了？"林默声咧嘴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对方听见。
肖璐雁丝毫不显尴尬，她走到二人身旁，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刚刚拍到的两人同框照片："真巧啊，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要不要来张正式的合影？"
张宇跟在她身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自从上次格斗课事件后，他对317寝室的两位"煞星"始终心存畏惧。
林默声歪了歪头，突然向前迈了一步。肖璐雁条件反射地后退，但很快又稳住身形："怎么？警校还不让拍照了？"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在两人之间噼啪作响。周围的学员不自觉地让开一片空间，有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林默声在警校已经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而肖璐雁作为校园媒体的王牌记者，也以胆大妄为著称。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蓝桉突然伸手按在林默声肩膀上。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林默声瞬间收敛了气势。
"走了。"蓝桉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默声耸耸肩，冲肖璐雁比了个"你等着"的手势，转身跟上蓝桉。
行政楼顶层，陈国明站在单向玻璃窗前，手里捏着一份档案。窗外刺眼的阳光被特殊玻璃过滤，在他冷峻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
"她们分到一组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身后的年轻警员立正回答："是的，陈副校长。按照随机分配原则，林默声、蓝桉与肖璐雁、张宇分在缉毒实训第四组。"
陈国明的目光紧紧锁定训练场上那两个身影。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一眼认出林默声那标志性的栗色高马尾和蓝桉冷色调的短发。
他手中紧紧握着两份未结悬案的卷宗，上面林振华和蓝婉仪的名字红得刺眼。
十年前，林振华在执行卧底任务时死于毒贩袭击，而八年前蓝婉仪被高利贷逼债，最后也死了。而现在，他们的女儿居然同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继续监视。"陈国明的声音冰冷，"我要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
窗外，林默声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行政楼方向。陈国明下意识后退半步。
缉毒实训的第一项任务是模拟毒品交易现场的突袭行动。训练用的废弃工厂被布置得逼真至极，昏暗的灯光下，几个高年级学员扮演的"毒贩"正在交易。
"记住规则！"教官的声音在厂房内回荡，"四人一组，目标是在不惊动'毒贩'的情况下完成抓捕！"
肖璐雁凑到林默声身边："林姐，咱们怎么分工？"
林默声正在检查配发的训练用手枪，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你负责闭嘴。"
蓝桉已经利落地整理好装备，正在调整战术手套。她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一丝多余。
教官的哨声响起，实训正式开始。
林默声和蓝桉甚至没有交换眼神，就默契地选择了不同的切入路线。林默声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突入，故意制造声响吸引注意力；蓝桉则如幽灵般从侧窗翻入，动作轻盈得几乎无声。
"站住！什么人？"扮演毒贩的学长厉声喝道。
林默声咧嘴一笑："□□的。"话音未落，她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格挡对方拔枪的动作，右手成刀直劈对方颈部。这一击看似凶狠，实则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好能让对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不造成实际伤害。
几乎在同一秒，蓝桉从阴影中闪出，一记凌厉的手刀劈在另一名"毒贩"颈侧。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同样的起手式，同样的发力角度，甚至连收势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卧槽，她们是双胞胎吗？"围观的一名学员忍不住小声嘀咕。
"不可能啊，长得一点都不像。"另一人回应，"但这配合也太默契了吧？"
短短三分钟内，她们就放倒了四名"毒贩"。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但仔细观察，能发现她们的动作并非完美无缺——林默声的一个侧踢角度略有偏差，蓝桉的一次擒拿动作也稍显生硬。但这些细微的瑕疵丝毫不影响她们远超普通学员的表现。
"这......"张宇目瞪口呆地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毒贩"，"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肖璐雁没有回答。她的眼睛紧盯着林默声和蓝桉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录音笔。刚才两人的表现远超普通警校学员的水平，那种默契和身手，更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警。
行政楼监控室内，陈国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屏幕上正在回放刚才的实训画面。林默声和蓝桉的每一个动作都被高清摄像头捕捉下来。
"这种战斗风格......"陈国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是林振华的技巧。"
技术人员调出数据："她们在行动中的配合度高达95%，几乎达到专业特警搭档的水平。但有些动作明显不够纯熟，像是......"
"像是有人教出来的。"陈国明冷冷地接话，"而不是正规训练的结果。"
他站起身，整了整制服："准备一场特别测试，我要亲自会会她们。"
实训结束后，学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训练场。林默声和蓝桉走在最后，周围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她们俩的格斗技巧一模一样......"
"不会是某个秘密组织训练出来的吧？"
"我听说林默声的父亲以前是警察......"
林默声充耳不闻，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那根未点燃的烟，在指间转动着。蓝桉走在她身侧，目光平静地望向前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肖璐雁不死心地再次凑到林默声身边。她手里把玩着录音笔，指尖在开关处轻轻摩挲着。
"林姐，你们俩以前就认识吧？"她故作随意地问道，眼睛却紧盯着林默声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林默声正在擦拭脸上的灰尘，闻言动作一顿。她慢慢直起腰，将脏兮兮的毛巾搭在肩上，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校园记者的职业病犯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肖璐雁后背一凉。但肖璐雁很快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就是好奇嘛，你们配合得那么默契，简直像......"
"像什么？"林默声突然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她比肖璐雁高出半个头，此刻微微俯身，阴影完全笼罩住了对方。
肖璐雁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但倔强地没有后退："像...认识很久的朋友。"
林默声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得让周围几个学员都转头看过来。她伸手拍了拍肖璐雁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后者踉跄了一下。
"小记者，"她凑到肖璐雁耳边，压低声音说，"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她的呼吸喷在肖璐雁耳畔，明明是温热的气息，却让肖璐雁感到一阵寒意。就在这时，蓝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
"走了。"蓝桉淡淡地说，目光在肖璐雁手中的录音笔上停留了一秒。
林默声直起身，冲肖璐雁眨了眨眼："下次偷录记得把指示灯关掉。"她指了指录音笔上闪烁的红色光点，然后转身跟上蓝桉。
肖璐雁闻言一惊，瞬间将录音笔藏在身后，她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把录音笔攥地更紧了些。
夜幕降临，警校渐渐安静下来。林默声和蓝桉站在宿舍楼顶，夜风卷着初秋的凉意拂过她们的脸颊。
林默声终于点燃了那根烟，橘红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今天那个侧踢，"她吐出一口烟雾，"角度还是偏了五度左右。"
蓝桉倚着生锈的铁栏杆，指尖无意识地在金属表面划着战术符号。"第三式擒拿手，"她头也不回地说，"你发力时肩膀抬高了。"
"啧，就你眼睛尖。"林默声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她突然转身，右手成刀劈向蓝桉颈侧，在距离皮肤一寸处戛然而止。
蓝桉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左手早已扣住林默声的手腕。"慢了。"她淡淡道，拇指精准地按在某个穴位上。
林默声"嘶"地抽回手，甩了甩发麻的手指："这招你倒是学得挺快。"她眯起眼睛，"不过还差那么点意思。"
"你教得不够细。"蓝桉转过身，月光在她冷峻的侧脸投下斑驳的阴影。
"得了吧，"林默声把烟头弹进远处的垃圾桶，"那年在少管所，是谁连基础格挡都做不利索？"她故意拖长声调，"要不是我——"
蓝桉突然出手，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抵在林默声咽喉。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稳稳地停在皮肤表面，没有一丝颤抖。
"现在呢？"蓝桉的声音比刀锋还冷。
林默声不躲不闪，反而向前凑了半步。刀尖刺破表皮，渗出一粒血珠。"进步不小，"她舔掉血珠，笑得张扬，"不过握刀姿势还是太死板。"
她突然抬手，食指轻弹刀面。"叮"的一声脆响，匕首应声脱手，旋转着插进两人之间的木地板。
蓝桉看着没入地板三分的匕首，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明天加练。"她转身走向楼梯口。
林默声轻笑一声，弯腰拔出匕首。指腹抚过刀柄上细密的刻痕——那是她教蓝桉握刀时留下的指导标记。她随手一抛，匕首精准地插回蓝桉的刀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