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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捡到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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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屿鑫只觉得自己是醉疯了,才顺手把自己的酒杯递出去。
倒是一旁醉眯眯的辛姐愣了愣,说:“嗯,谁?辣椒咬人了?报……报警啊,别让这个叫什么娇的肇事者逃逸了!”
巫嘉越:“……”
巫嘉越的脸上染了一抹红,可谁也看不出她是醉了。
倒是另外两个脸红得不像话,任谁往这桌一看都会啧啧评价道:“两个烂醉鬼”。
陆陆续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三人才撤桌。
辛姐站起来就是一个踉跄,陈屿鑫想上前扶她,辛姐一个瞪眼,气势汹汹道:“不用!”
两个字一扔出来,便大摇大摆走了,陈屿鑫怕她脑子不清醒,连忙问:“你上哪去?”
辛姐一脸理直气壮:“去警察局啊!”
陈屿鑫:“……”
怕归怕,不过眼下有个更重要的人。
陈屿鑫扶起巫嘉越,小心翼翼,若含珠捧玉般带她到了门口。
陈屿鑫带她在街上走回公司,全当散步。傍晚夕阳消失后,墨水慢慢渗透进天空,街上是一片繁荣,灯光无限。
小孩子们你追我赶,年轻的伴侣们你侬我侬,老人们坐在街边长椅上闲谈,一派祥和。
没多久,他们已经慢慢踱回了商务楼下。
正愁怎么回去时,巫嘉越的手机响了,备注是“司机叔叔”。
陈屿鑫接了电话:“喂?”
司机:“?”
司机:“你哪位?捡到手机要还给人家,知不知道?”
陈屿鑫:“……那个,叔叔好,我是巫嘉越的同学,陈屿鑫。”
司机:“……喔,原来是你啊,等着我一会就到。”
陈屿鑫道:“嗯,好的,谢谢,麻烦你了。”
司机说:“我应该的,您客气了。”
司机开了辆宝马,慢慢悠悠从街对面驶来,毕恭毕敬道:“小姐,上车吧。”
巫嘉越歪头淡淡笑道:“你来了?”
司机应了声,谁道巫嘉越一脚踏上车,又一脚撤回。
司机:“?”
只见自家小姐站在皎面明眸的少年面前,张着红润的唇问:“你来我家看猫吗?”
陈屿鑫:“……”
陈屿鑫偏着头,嘴角翘着,笑着。
巫嘉越住在中心城区的“空中花园”,司机送他们到门口便转身离去。
巫嘉越淡定地用人脸解锁。
空中花园的房子以别墅为单位,单独成栋,装横绚丽夺目。
可巫嘉越的住处却空冷静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屿鑫问道:“你爸妈不在吗?”
巫嘉越开了灯,说道:“他们?”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他们现在全球环游呢,没空理我,况且我跟他们基本上都分家了。”
陈屿鑫疑惑:“为什么?”
巫嘉越:“为什么……因为——”
她嘟了嘟唇道:“当然是因为我经济独立了啦!我们那边经济独立的小孩是能分家的,分家都比较早。”
陈屿鑫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发现巫嘉越的脸柔软无比,手感好得出奇,不由得又多捏了几下:“那你好棒棒哦!”
巫嘉越道:“那当然啦。”
过了会,她想起了什么,迷迷糊糊喊:“星星宝宝!”
陈屿鑫好笑地看她,应道:“哎,这呢。”
“你醉糊涂了?”
谁道巫嘉越却嘟着嘴道:“不是在叫你啊!”
陈屿鑫:“?”
他嘴角顿时下沉,心想,你心里到底有多少个鑫鑫宝宝?
还没得等他反应过来,一直胖而愚钝的白猫应声而来,从冰柜一路跳到巫嘉越坐的沙发上,甚至因为体型原因,爪子没法在沙发上抓稳,摇摇晃晃的,显得欲坠不坠,差点一脚栽了。
它用着让人提心吊胆的步子,浪浪荡荡地走了几步之后,夹着嗓子“喵”了一声。
陈屿鑫才想起看猫这一茬。
他又忍不住回想起刚领养星星时,星星飞檐走壁,上天入地的矫健模样,一时没能和眼前的白色肥波联系起来。
或许是感应到了旧主的气息,白猫回了头,睁着蓝色大眼睛。
陈屿鑫试探性摸了摸星星,星星立马跳到陈屿鑫怀中,舔了舔他的脸。
陈屿鑫想到自己还没有卸妆,立马把星星推向一边,把它放在巫嘉越怀里,问:“有卸妆的吗?”
巫嘉越说:“在浴室。”
陈屿鑫立马去了浴室,背后巫嘉越的声音遥遥传来:“你会卸妆吗?要不要我帮你?”
已经拧开了卸妆油瓶盖的陈屿鑫立马放下东西拧回去,一点也不心虚道:“不会。”
巫嘉越那边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几秒不到她就过来了。
她拧开卸妆油,倒在湿巾上,命令道:“蹲下来。”
陈屿鑫乖乖照做。
巫嘉越从他的额头开始卸起,临摹过他挺立的眉骨,深邃的鼻沟,流畅的下颌线,她轻轻勾起他的下巴,指尖划过他。
随后,巫嘉越单独开了一张湿巾卸他的口红,少女蕴着酒的温度,隔着微凉的湿巾仍能被清晰感知。
她的手在他的唇上摸索,碾玩,像在挑逗,像肆意撩拨,也像无尽戏谑。
时间仿佛被人刻意调慢,一分一秒都被无尽拉长,仿佛时间无近悠远。
红唇上的触感像红蚁蛰人后的痛痒。
卸完妆后,巫嘉越忽然想起了睡觉的问题:“唉,忘了,我家客房都是空的,没有铺床,怎么办啊?”
陈屿鑫愣了一瞬,故作大度道:“没事,我睡沙发吧。”
见巫嘉越一脸忧愁惨淡,陈屿鑫道:“没关系,我喜欢睡沙发,我铺床,你去洗澡吧。”
还没醒酒的巫嘉越乖乖去了。
陈屿鑫在沙发上铺好了床垫和被子,出了一身汗。
此时天色晚凉,夜空几许淡泊的光云已现,巫嘉越已经洗完澡睡下了,陈屿鑫到浴室一看,发现巫嘉越居然给自己留了一套睡衣,男款的。
陈屿鑫在想,巫嘉越哪来的男款睡衣?
忍下心中的酸意,他一脚踏进浴室,感受到了上一个人存留的香气和温度。
他用着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抹完,洗干净后,他轻轻闻了闻。
他们身上散发着同样的味道。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颤栗,一次澡洗下来,洗得他浑身孽欲热燥不已。
他躺在沙发上,仿佛猛虎细嗅蔷薇,轻轻汲取她的气息,他忍不住想起今天早上她给他化妆。
她的手拂过自己的脸,为自己卸妆时,她的手摩挲过自己的唇,为自己着衣时,她温热的手不经意拂过他凸起的喉结。
陈屿鑫皮肤敏感,身体本能地颤了下。
很奇妙的触觉,像是陷在云里,柔软又轻薄。
陈屿鑫忍不住遐想到远方,水似乎陷在云端里,一点一滴,飘飘扬扬。
回忆与现实重叠,陈屿鑫乍惊,只觉得难受。
陈屿鑫眼里已然一片水光,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几乎是粗暴地对待自己,恨不能把自己的腿掐出血来。
在一片寂空中,滴滴答答的水声格外突兀,如同恶兽低语,他像是闻到猫薄荷上了瘾的猫。
谁知一道冷不伶仃的声音,从头上落下如泼天瀑布击面,若晴天霹雳撕裂开来,砸得他外焦里嫩,与天打五雷轰一个效果。
巫嘉越冷冷道:“你在做什么?”
陈屿鑫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些什么,又听到了多少。
或许她只是躺在床上,根本没睡,或许她被雷鸣般的动静吵醒了,或许她一早就来了,或许她才来不久。
陈屿鑫可以认为她什么都听见了,可以骗自己说,巫嘉越什么都没听见。
可他心如擂鼓,脸色苍白,上下唇轻轻磕碰:“我……我……”
他像是认命了一般道:“对不起。”
巫嘉越没有说话,黑沉的光线犹如让人深陷逼仄的巷陌,任谁也看不清谁。
陈屿鑫只能依稀辨认出巫嘉越的面部轮廓,他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谁知陈屿鑫认错后的下一秒,巫嘉越轻声问:“我帮你?”
陈屿鑫有片刻失了神,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在巫嘉越看来,这算是默认,于是她慢慢俯身,属于女孩的香味传来。
陈屿鑫心跳加快,眼神却意味不明,在巫嘉越靠得极近时,她听见陈屿鑫意有所指地问了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巫嘉越蓦地冷脸,直起身,瞪着陈屿鑫。
她听得懂陈屿鑫在说什么。
无非是在说她轻率放浪,总之不是什么好句。
因此巫嘉越气恼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什么人都配的!”
这句话说得像是她为很多人试过,可她骗人的,其实陈屿鑫是第一个。
说罢,她毫不客气地抚上,动作生疏青涩,却别具一番风味。
她的动作算不上留情,可以说是凌虐,手指掐在他腿上,带着一丝又一丝痛意。
陈屿鑫忍不住能哼出声,巫嘉越狠狠道:“闭嘴!”
陈屿鑫果然抿紧了唇,仰着白皙的脖颈,喉结止不住滚动,闷哼变成了低喘,巫嘉越一听,更愤怒了,故意用指甲刮过他白白的大腿,加重了力道。
她此刻显然是气极了。
陈屿鑫咬紧唇,别过了头,一滴眼泪没入沙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