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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不是你搁那儿光看着是个什么意思啊?”

      邱智利笑得恶劣,露出浑浊污秽的笑容,似邀请着我一块凌辱他身后的人。

      这人校服宽大地挂在身上,跌坐在地上,腿倒是挺长,佝偻着背。
      抬头露出警惕的脸,咬着后槽牙,头发凌乱着,因汗水贴在脸上,颇有几分破碎的美感。

      那张俊丽脸上滔天的倔强和阴沉仿佛要把面前两人撕碎。
      只是没动手。

      呵,我大概知道林淮白为什么没动手。

      我嗤笑一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回音回荡在教学楼里,我漫不经心的走上前几步,打量着面前的三人。

      侯飞扯了嘴角:“这不是帮你报仇吗?”

      邱智利狠狠不平:“这逼小子白天还挑衅我,我特么早看他不顺眼了,你看我帮你帮的多卖力啊。来啊,过来给他两脚!”

      我眯着眼走上前。
      邱智利无非假公济私。

      我慢慢走到少年的眼前,那两个人赶紧让开,我用轻浮的眼神,像个嫖客打量妓女一般从他身上打了一圈转。

      这人见到是我,立马收起了充满戾气的眼神,低下头,好似一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

      这张白皙干净的脸蛋倒是没有挂彩。
      不知怎么的,这张老子从小看到大的脸,平时不觉得,可现在看上去只有那么烦人了。
      他蓝白相间的校服被丢到了一遍,只剩了个白色短袖,白校服上东一块儿,西一块儿,全是脚印。

      平时明明是站在主席台,鹤立鸡群的高岭之花,眼下却变成了马路边栅栏上满是尘土的杂草。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旷室内回荡,不紧不慢地靠近少年。
      眼前少年如应激了的猫,脚蹬了两下空气,却没能离开原地。
      我看出他的紧张。停到他身前,缓慢弯下腰,随即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猛地揪起来。

      少年被揪地疼痛,眯起眼。
      我轻蔑笑了一声,声音只剩下冷意:“怎么,知道对不起我?不敢看我的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我是谁?”

      他艰难的说了出来:“杨天舟……”

      “这不是知道吗?”我用手轻轻拍了他的脸两下。
      这人脸很好看,一双鹰眼灼灼,眼眸深邃。

      他老爸五官也相似,只不过人到中年发福,变丑了。
      啧,要是他爸被这样对待可跟他这幅窝囊样——这幅缩头缩脑的乌龟不同。
      林叔牛逼得很嘛,敢创业敢酒驾,敢家暴,敢害死我爹。

      牛逼得很啊。

      眼前林淮白任凭我捏着他下巴,不还手不还嘴,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
      刚刚反抗的眼神早已湮灭,全是麻木了。

      烟草味儿瞬间遍布了整个厕所,空气里弥漫着将要随时噼里啪啦燃起来的暗火。
      只要我不说话,旁边那两个人就不会对他怎么样。

      我松开他时,林淮白暗叫了一声,我又从烟盒抽出根烟,叼着就走出去了。

      邱智利:“诶你这就走了?”

      我撇了一眼邱智利:“我出去抽,透个气,这里有同性恋,空气都变恶心了。”
      林淮白听到最后时身体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

      这时候知道怕了,老子一出去,你就得被打!
      我大步走出去,厕所里的吵闹都与我无关了。

      今天下午放了假,这层本来就没班,现在看起来更是毫无生机一片荒凉,天昏暗暗的云雾把天给覆盖住了,白茫茫一片。
      凉透了的秋风吹的我鼻尖都红了。

      我爸死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的身体很健壮很健康,我以为我可以还养老,我以为他可以在我结婚的时候,慈祥感动看着我娶媳妇成家;

      甚至能帮我带孙子,像小时候带我一样,把我的孩子架在肩膀上坐飞机;

      我们过年的时候他会在老家的坝子灌香肠,手满是油光,湿漉漉的。会笑着让我一块儿帮忙,我会从主驾驶下车后把毛绒大衣脱掉让我媳妇抱住,跑过来一块灌香肠。

      这些一切的可能性都在一个月前破碎,林淮白的的父亲,林国立。

      害死我爸。

      林淮白也知道亏欠我,于是他的所有卑微所有退让,都仿佛在提醒我,我的爸是被他爹害死的!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我跟他玩儿得好!

      我才让我的父亲帮他!

      都是因为我跟我爸说——帮帮林淮白吧!这是我兄弟!

      都是因为他!

      “哟,杨天舟这么快就抽完了,你看这学霸一身傲骨,跪不下去,我想请他跪下来给我认个错。”
      邱智利一边笑嘻嘻看着我,一边用脚撵了撵林淮白的膝盖骨。
      灯光灰暗,林淮白下颚紧绷着不发声,纹丝不动立在原地,膝盖周围全是脚印。

      我看向林淮白,他眼神倔强,却在望进我眼眸的那一刻重新变成任人宰割的麻木深沉。

      我冷笑了一声,走上前笑邱智利:“你手段不行啊,你让我们林学霸觉得不配呗。”

      邱智利讥笑:“我不配?卧槽哦,那你来给我示范一下呗。”

      我无所谓的冷哼了一声,走到林淮白面前,他的头低的很低,我能看见他白皙的后颈,似乎任我宰割。

      “看我。”

      他乖乖抬头,我知道他眼睛好漂亮的,眉毛浓密又带着点锋利,勾勒出漂亮的形状,眼睫毛楚楚的颤抖着,就是不看我。
      又跟平时一样,他的所有孤僻高冷实际上都是紧张,是害怕跟别人交流。

      这只有我知道,他也只在对我不同。

      我冷漠的命令他:“跪下。”

      旁边两个人轻笑了一声,空气凝固的寂静。

      两声不大的声音钻进在场的人耳朵里,是骨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侯飞吸了口气:“牛逼啊,这都不带动手的,你看看别人。”

      侯飞用胳膊肘捅了捅邱智利,邱智利没生气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笑着。

      我冷眼看着跪着的林淮白,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啧了一声心烦意燥,又他妈的想抽烟了。
      刚刚抽得飘飘然的脑袋,现在又开始沉重起来。

      “怎么说?”我对着邱智利挑了挑眉,邱智利捧场直拍巴巴掌:“牛逼!牛逼!”

      裤兜里手机一震动我看了一眼就出去了:“我接个电话。”

      “又出去?”

      我啧了一声,冷道:“我妈。”

      邱智利立马闭嘴了。

      “喂,妈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喘息声,我心一沉。
      “幺儿,你爸死了,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死了呢!呜呜呜。”

      我没说话忍风吹红我的眼睛。
      “妈,没事啊没事,以后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幸福的。”

      我安慰了好久,秋天天黑得快,现在天已经快黑完了,妈妈被我安慰得现在只是抽泣着:“幺儿……你好久回来。”
      我剁了剁冰得僵硬的脚,声控灯才亮起来。

      “马上回来,半个小时。”
      “好,幺儿早点回来哈,妈妈给你做夜宵吃,你想吃什么,吃蛋炒饭好不好?”

      我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的发痛,眼睛模糊起来:“好……挂了。”

      挂掉电话我迟迟的看着手机通讯录界面,妈妈下面妈妈二号。

      妈妈二号是林淮白的妈。

      林淮白妈早就再婚了,也是明智,离开的利落干脆。

      我不禁后悔没跟她妈一样,在高一时就离林淮白远远的。
      现在看来他妈真是有远见,怪不得不要他,这种父亲教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自私鬼。

      “怎么,还不愿意?嗯?那我把我女朋友叫过来你肯吗?你不是喜欢跟别人女朋友搞暧昧吗?嗯?”邱智利说一句踹他一下,就是不打脸,不好让老师看见。

      邱智利声音很大,话又多。
      我进来时没忍住掏了掏耳朵,打算再等十分钟就放林淮白走。我如果一个人直接走,这两干出点什么事还得拖累我。

      “刚刚不是给你主人跪过一次了吗?再认一个不好吗?”

      “吵吵吵,吵什么?”

      “想让他给他跪一个,人林学霸不愿意。

      刚刚母亲轻柔无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着,梦魇一般。

      “噢?”

      我走到林淮白前面,看他:“给我再跪行不行?”
      说到“我”的时候声调抬高,只有我站到面前他仿佛才能听懂人话一样,没犹豫就跪下去了。

      感觉到讽刺,我嗤笑一声:“呵,我牙刷噢……”

      我看着他的眼睛:“林淮白,你这辈子,从现在开始只配当我的狗。”

      我对他慷慨的露出一笑:“哪天我定个狗链,你每天带着好了。”

      邱智利在一旁起哄:“要不当他去纹个身吧,就在额头上纹‘我、是、杨、天、舟、的、狗。’

      我的狗?

      侯飞又说不行啊训他让他多认几个主人啊。

      我烦了,别几把吵吵了,狗他妈的还认几个主?!

      他们懂我什么意思了,也没再说了。

      我退到了角落把身体疲惫的靠在墙上,举起手机开始回消息,噼里啪啦的打字声不停。

      他们也是精力充沛,不知道整了多久。
      邱智利到我身边弯腰翻书包,掏出笔盒,抬头邀功般看了我一眼,一脸你看着吧的表情。
      “你这次不会出去了吧?”

      我沉沉睁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不会了。”

      “那就好。”

      邱智利的脚步远去,笔盒里笔的碰撞声消失,又是一阵挣扎声,随后便是类似订书机咔哒咔哒的声音。

      我微微睁开眼,侯飞拉开林淮白的衣服露出胳膊,林淮白挣扎着衣服摩擦和闷哼声在空气里此起彼伏。

      邱智利拍了拍他的脸,恶劣玩味的笑着:“叫什么啊,叫那么骚,你是女人吗?把我都叫硬了。”

      “要不你帮帮我吧,我就对你好点。”

      说着邱智利就捞起衣服解了口子,拉链滑动的声音啦的响了一声。

      声控灯又暗了,我靠在墙角听到邱智利的话,睁开了眼,动了动手指。

      “你不是同性恋吗?做过扣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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