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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情与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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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桃林那夜后，日子看似又恢复了平静。
青湾镇的晨光依旧如往常般，悠悠漫过药铺的竹帘。阿砚还是爱趴在柜台上打盹，麻花辫偶尔会垂进装着药材的陶罐里。
顾先生晨起舞剑的身影，在杏花间依旧行云流水，只是白衣下摆的药渍，似乎又深了几分。
我很识趣地没将那晚的事告诉任何人，阿砚只当顾先生夜里是去守山，防止野兽侵扰镇子，毕竟在他眼里，顾先生武功高强，做这些也是理所当然。
而我心里清楚，真相远非如此。那晚桃林里，我看到了顾先生袖口“清风堂”的莲花纹身，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标记。
我虽久闻其名，却从未想过会在顾先生身上见到。可我并未拆穿，一来我寄人篱下，若暴露顾先生的秘密，惹怒了他，只怕无处可归；二来，他武功厉害，我隐隐觉得，日后或许能帮到我。
白日里，顾先生一如平常，在医馆里有条不紊地抓药、问诊。可一到晚上，他便会趁着夜色出门。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里对他的秘密愈发好奇。
他到底在查什么？那个搞鬼的李屠户又有什么阴谋？这些疑问，像藤蔓般在我心里缠绕。
春桃姐还是每天都来医馆。她总是带着笑意，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医馆里，她看向顾先生的眼神，依旧满是倾慕。
只是顾先生，大多时候还是淡淡的，对她的热情，不温不火地回应着。
不知不觉，我在回春堂已生活了半个多月。许是医馆里的伙食不错，我竟胖了些，脸上也有了点肉。
春桃姐见了，总笑着夸我：“阿南，你瞧你，现在愈发好看了，像个女子似的。”
我心里一惊，面上却只能笑着掩饰：“春桃姐就会打趣我，我一个糙汉子，哪比得上女子。”好在她并未多想，只当是玩笑话。
一日午后，医馆里没什么病人。阿砚在一旁捣鼓着新采来的草药，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我坐在柜台后，整理着药方。顾先生则在院子里，翻看着一本医书。
春桃姐像往常一样，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医馆。今日她手中没拿酸梅汤，而是捧了一束盛开的芍药。那芍药红得似火，娇艳欲滴。
“顾先生，这芍药可好看啦，我给你送来！”她笑着，将花递到顾先生面前。顾先生抬眸看了一眼，淡声道：“放那儿吧。”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花瓶。
春桃姐有些失落，但还是听话地将花插上。她转身看向我，眼睛亮晶晶的：“阿南，你说顾先生怎么话这么少呀？”
我无奈地笑了笑：“春桃姐，顾先生平日里话也不多，你别多想。”她嘟了嘟嘴：“可我就想让他多和我说说话嘛。”
正说着，阿砚凑了过来：“春桃姐，你天天往这儿跑，莫不是喜欢上我们舟哥啦？”
春桃姐脸“唰”地一下红了，伸手轻轻打了阿砚一下：“你个小滑头，就会打趣我！”阿砚笑着跑开：“我可没打趣，大家都看得出来呢！”
春桃姐跺了跺脚，转头看向我：“阿南，你帮我劝劝舟哥呗，让他多搭理搭理我。”
我笑着摇头：“春桃姐，感情的事，旁人可不好插手，你多和顾先生相处，他总会明白你的心意的。”她叹了口气：“可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了，他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
看着春桃姐失落的模样，我心里也有些感慨。这世间，情之一字，最是弄人。
她这般热烈的喜欢，不知顾先生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故作不知。
夜晚，顾先生又出门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悄悄跟上他。
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我远远地跟着顾先生的身影。他脚步沉稳，似乎早已习惯了在夜里独行。
这次，他并未前往桃林，而是朝着镇外的一片废弃宅院走去。那宅院看起来荒废已久，断壁残垣，透着股阴森的气息。我躲在一旁，看着顾先生闪身进了院子。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刚到院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
我探头望去，只见顾先生正与几个黑影交手。那些黑影身手敏捷，手中的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顾先生手中的柳叶刀上下翻飞，刀光如雪，将那些黑影逼得节节败退。
我正看得紧张，忽然，一个黑影瞅准时机，朝着我藏身的方向扑来。我心中一惊，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那黑影的利刃，离我的咽喉越来越近。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那黑影闷哼一声，直直倒下。
我抬头，见顾先生不知何时已到我身边。他眼神冰冷，看向我：“谁让你跟来的？”
我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我只是好奇。”他皱了皱眉：“这里危险，回去！”
我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却见又有几个黑影从暗处窜出。顾先生轻叹一声，手中柳叶刀再次出鞘：“躲好！”说罢，又冲入了战团。
我躲在角落里，看着顾先生与黑影们厮杀。他的身姿矫健，每一招都凌厉无比。可黑影似乎源源不断，越来越多，我心中焦急，却又帮不上忙。
突然，一声呼哨响起，黑影们纷纷退去。顾先生收刀而立，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他看向我，眼神复杂：“走吧。”
回程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顾先生的不悦，可我心里的疑问却更多了。
那些黑影是谁？他们为何要与顾先生为敌？还有，这一切，和镇西头的李屠户又有什么关系？
回到医馆，已是深夜。阿砚早已睡熟，鼾声如雷。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久久无法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