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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梧桐大道的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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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梧桐大道的初遇
九月的青梧大学，梧桐树的叶子被晒得微微蜷起，蝉鸣声裹着热浪在校园里流淌。沈砚站在新生报到处的队伍里，后颈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抬手扶了扶眼镜，望着前面蜿蜒的队伍，喉结动了动，摸了摸裤兜里早上出门前妈妈塞给他的糖果。
军训动员大会在学校的大操场举行，沈砚坐在第三排，阳光毫不留情地洒在身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周围的声音也变得遥远。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意识逐渐涣散，整个人向前栽去。
“小心！”
一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他的腰，沈砚陷入昏迷前，闻到了淡淡的皂角香。
再次醒来时，沈砚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头顶的吊扇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你醒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沈砚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生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男生眉眼俊朗，阳光下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不羁。他拧开瓶盖，将水递给沈砚：“我叫陆昭，计算机系的，刚才看你晕倒了，就送你过来。”
沈砚接过水，低声说了句谢谢。他能感觉到陆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让他有些不自在。“你低血糖？”陆昭凑近了些，沈砚甚至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以后记得随身带点糖。”
沈砚点点头，想要起身，却被陆昭按住肩膀：“再躺会儿吧，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他的手很暖，隔着薄薄的迷彩服布料，沈砚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发烫。
当天下午，沈砚坚持回到了军训队伍。教官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在树荫下休息。陆昭时不时回头看他，休息时还特意给他带了瓶冰镇的酸梅汤。
“别这么见外，”陆昭大大咧咧地在他身边坐下，“咱们也算共患难了。”
沈砚抿了口酸梅汤，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看着陆昭被晒得发红的脖颈，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给你。”
陆昭挑眉，伸手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谢了，小学霸。”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沈砚是高考状元，从那之后就一直这么叫他。
军训结束后的第三天，沈砚收到了物理竞赛社团的选拔通知。他站在社团活动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沈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陆昭。
陆昭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朝他招手：“小学霸，这边！”
沈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讲台上，社团学长正在讲解选拔规则，这次的题目是一道复杂的物理建模题，需要在两小时内完成解题思路和初步计算。
拿到题目后，沈砚立刻进入状态，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滑动。他沉浸在公式的世界里，几乎忘了周围的一切。直到陆昭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这思路不对。”
沈砚抬头，看见陆昭探过身来，目光落在他的草稿纸上。“按照你的模型，后期变量控制会出问题。”陆昭说着，拿起笔在旁边写了起来，“应该用这个公式重新推导。”
沈砚皱起眉头，他对自己的思路很有信心：“你的方法太复杂，实际操作中根本不适用。”
两人就这样争论起来，从解题思路到公式应用，谁也说服不了谁。周围的同学都被他们的争论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要不这样，”陆昭突然说，“晚上我们去图书馆，再仔细研究一下，看看到底谁的方法更好。”
沈砚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芒，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晚上的图书馆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沈砚和陆昭找了个角落坐下，摊开白天的题目。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给两人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随着讨论的深入，沈砚惊讶地发现，陆昭的思维虽然跳脱，但很多想法都极具启发性。他们不断地提出问题，又不断地推翻和重建，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原来还可以这样！”沈砚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又赶紧捂住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陆昭被他的样子逗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激动，小心被管理员赶出去。”
沈砚的耳朵瞬间红了，他别过头去，继续看着草稿纸。但他的心跳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陆昭刚才的动作太过自然，就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砚和陆昭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走到宿舍楼下，陆昭才打破沉默：“明天见，小学霸。”
沈砚点点头，转身往宿舍走去。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学术讨论。但当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陆昭在月光下专注的侧脸，还有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砚和陆昭经常一起讨论问题。他们不仅在物理竞赛上合作，还会分享彼此喜欢的书籍和音乐。沈砚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和陆昭见面的时刻，哪怕只是一起在图书馆安静地学习。
而陆昭似乎也乐在其中，他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和沈砚待在一起。有时是讨论新出的物理理论，有时是拉着沈砚去篮球场看他打球。每当沈砚拒绝，陆昭就会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学霸，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在球场上孤独地挥洒汗水吗？”
沈砚总是被他逗笑，然后无奈地跟着他去。看着陆昭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沈砚不得不承认，阳光下的陆昭，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沈砚也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他不敢去细想这种感觉，只能强迫自己专注于学习和竞赛。然而，有些感情就像春天的野草，越是想要压制，就越是疯长。
在一次社团活动后，陆昭送沈砚回宿舍。路上，陆昭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沈砚：“沈砚，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陆昭认真的眼神，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昭已经伸手将他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等你。”
说完，陆昭转身离开，留下沈砚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夜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却吹不散他脸上的燥热。沈砚望着陆昭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因为这个突然闯入的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