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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现世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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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妈要跟你玩骰子？”
以刘旭对李世谈的了解，对方大概率没安好心。
“看来你也不把我当朋友啊。”
李世谈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推开酒瓶酒杯，清理干净桌子，已经在上面摆好了骰盅。
“输了怎样？”
“也不怎样，你就学个狗叫好啦，大家都爱听。”
学狗叫本身是小事，可这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毕竟明眼人都能读懂，学狗叫不是玩笑，纯是羞辱。
张俭皱起眉头，似乎有些责怪李世谈煽风点火。
但他并没有出面制止，或许心里其实也希望看到刘旭能受到教训。
然而指望海桑自己反抗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
他看了海桑一眼，对方果然是一如既往，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我不会玩。”
海桑小声提出。
“没事啊，我教你，很简单的。”李世谈说着，一只手覆盖住海桑的手背，拿着骰盅摇了起来，
“每人五个骰子，像这样……”
李世谈一碰他，海桑脑子轰的就炸了，简直像是跑通了火车轨道，对方的嘴唇张张合合，说了一大堆什么话，最终没有一个字成功钻进他的耳朵。
“哦……我……”
他慌张地抽回自己的手。
“没问题就开了啊。”
李世谈只当他没问题，收拾好桌面，重新整理了六人份的骰子骰盅摆好分发出去，开始游戏。
“我们就玩十轮，但凡你能赢五轮，我就算你赢，不过分吧？”
刘旭死死盯着李世谈：“你要是还记得之前……”
“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李世谈打断他，“我要是你，我就只操心该怎么狗叫。”
海桑有点搞不明白了，这架势倒仿佛刘旭曾经的罪过他似的。
他因为之前没有听懂规则，所以每次跟在刘旭后面都是开，偏偏刘旭回回虚张声势，他开一次，对方输一次，他开一次，对方输一次，直玩到第五轮的时候，刘旭整张脸已经气得是一半红一半黑了。
再看李世谈，他虽然是懒懒靠在椅背上，两只眼睛却笑出小人得志的意味，笑得脸上恨不得长出褶子，以彰显这场天理昭彰似的胜利。
“你他妈有什么毛病？怎么每次轮到你就开？”
刘旭忽然抓起海桑的手，又伸进去摸他的衣服，指甲刮到皮肤生疼，“是不是串通好的你们？”
“干什么？玩不起啊？”
李世谈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桌子。
他看着海桑一副做错事不敢讲话的样子，忽然觉得眼下这局势很妙。顶着一张天真到懵懂的脸，战战兢兢地连赢四把，偏偏开出了刘旭的现世报。
他早知道刘旭会输，可没想到他会输得这么凄惨。
想必他也没料到对方真会一直开吧……
李世谈越琢磨越觉得乐不可支，拿起酒杯，喝了两口，又说：“还有最后一轮，你现在要是认输，给人家道个歉，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刘旭却是撸起袖子，狠狠瞪海桑一眼，再次拿起骰盅：“滚去门口等我，贱货。”
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两个男孩面面相觑，又统一不敢出声，只是悄悄地观察张俭。
“回来继续，就我们五个。”
他仍然不服，是一定要继续玩下去的。
然而刚刚实在酒喝多了，要先出去撒泡尿。正在刘旭站起身往外挤的时候，海桑抬起脚尖，给他绊了一下。没想到这一脚就给他绊得摔惨了，直接以狗吃屎的姿势下巴着陆，撅着屁股趴在了地板上。
已经降至冰点的房间又开始滑向绝对零度。
一片沉默之中，李世谈忽然扑哧笑出了声。
他一笑，剩下几人也无需再装，续上了一阵稀稀拉拉，捂着嘴的偷笑声。
人在冷到极致的时候会觉得热，这是科学。
就连原本快要忍无可忍的张俭，也端着酒杯看起了热闹。
……
刘旭一听见笑声，直接疯了。
“谁他妈的绊我一脚？”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伸手一摸，满手满脸是血。
没人说话。
他浑身喷着酒气，目光在几人脸上迅速扫过几圈，而后忽然定定看向海桑：“是你吧？”
“嗯？”海桑装傻。
“别在这给老子装。”刘旭站在原地晃晃悠悠，浑身的肉也晃晃悠悠，唯有眼神凶得聚焦，“你跟我出去调监控，要给我看见你是绊的老子，老子弄死你。”
“签不上合同也别在这发酒疯，嘴巴放干净点。”张俭叫了一个侍应生来给刘旭处理伤口，同时居高临下地安抚他，“我看你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赶紧滚。”
“你们又笑什么？你们有什么好笑的！”刘旭没有直接对抗张俭，接过湿巾，一边擦脸一边扭头看了几人一圈，最后仍只是盯着海桑不放，“我走可以，不过你今天也得跟我回家，死鸭子。”
海桑立刻闪身往后躲他，撞到李世谈身上，被李世谈伸手揽了一把。
刘旭却跟着上前，用力拽他衣领：“你真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站着就能挣？”
咬牙切齿地说：“我舅舅专治你这种地方，改天……把你整个会所都一锅端了……”
“不是，我说你有完没完了？”李世谈一把拍掉刘旭的手，他很知道刘旭的舅舅是谁，“得了狂犬病呢，咱就好好去医院看看。”
又把刘旭往后一推：“要是实在不想活了呢，我也高兴送你一针安乐死。”
刘旭看着冷静了一点，听到李世谈的话后，眼神里却并不是完全的怒意。
他甚至怕不光彩似的，声音放小了许多：“我不就三年前追过你一次吗，你至于恶心成这样？我给你花钱帮忙的时候，你不也一直挺心安理得吗？”
“行了，旧账我就不跟你翻了，真要翻出来，没皮没脸的是谁还说不准呢。”李世谈冷笑。
“你可真行啊李世谈。”刘旭忽然抽了抽鼻子，声音竟然带些哭腔。
“你要是来这干，准比那死鸭子强，你是一点心没有。”
“让你狗叫你还真叫上瘾了？给我把你那张得了狂犬病的烂狗嘴闭上。”
李世谈似乎对这句话反应激烈，抬手一拳就往刘旭脸上招呼。闷响紧跟着清脆的咔嚓声，或许有什么跟着断了。
“你没了这张脸还不如我呢，真他妈白瞎了一张做鸭的脸。”
刘旭大概终于接受了自己当下的处境，他被李世谈一拳揍得歪了没倒，直起腰后只想着去摸鼻子，又摸出满手的血来。好在酒精麻痹了他部分觉知，他竟然没有喊痛。
“跟在你屁股后面那么多年，连根毛都没摸到，我一句话没说，我认了。我就是怪自己看清得太晚，把你抬得太高，哈哈。其实你从始至终，都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在帮你，还看不出来吗？”
李世谈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好笑，“与其想你那做不起来的项目，还不如把钱留着继续吃喝嫖赌，你这辈子也就能干成这一件事了。”
刘旭跟着他笑：“你别光说我啊，哪天你爸要是进去了，你就来找爸爸我，爸爸还是愿意出钱干你。反正我看你肯定比他强……”
李世谈没等他说完，一脚上去踹在对方的膝盖，又跟上一脚狠踹他的侧腰：“等你的……下辈子……”
张俭见李世谈的行为有点要往失控的方向发展，赶紧上前把他拽回来死死按住。
“你在干什么？还打人？你才跟我出来一天，就迫不及待要留案底了？”
张俭暗骂他不省事，也骂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麻烦。
“他不会告我的。”李世谈擦了擦手，还想再踹他一脚，好在张俭眼疾手快，把他拉到一旁暂且制住了。
刘旭却是被他踹得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开始哇哇地呕吐，吐完之后他就一歪身子侧躺倒下，紧挨自己的呕吐物趴着不知是醉还是晕了过去。
李世谈站在原地看他，又看看张俭，忽然转身拿起合同：“要不就这样让他把手印一按……”
张俭立刻伸手把合同拿回来，三两下撕了：“不至于。”
跟着挥手，把刘旭叫来的两个男孩先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