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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暗夜追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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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台的紫外线灯管在第七次熄灭时，傅驰野把镊子摔进了消毒盘。
冰晶残渣在培养皿里泛着诡异的荧光，这种含有卟啉化合物的特殊冰体，正在以每分钟0.17毫米的速度消融。墙上的挂钟显示凌晨一点四十七分——距离第四封邀请函出现已过去二十小时十三分。
"市局鉴证科给出的结论是普通干冰。"陆璟赫的声音混着威士忌的醇香从档案架后传来。他拎着那瓶喝掉三分之一的芝华士，指节敲了敲泛黄的尸检报告，"但傅教授坚持要亲自验证。"
傅驰野扯下手套，医用橡胶在冷光灯下绷出脆响："监控拍到死者进入老宅时，户外温度是零下五度。"他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陆璟赫膝盖，"要让冰晶在那种环境维持四十八小时不融化..."
"需要持续供能的低温装置。"陆璟赫突然伸手扯住他衣摆，指腹蹭过腰侧手术刀的位置，"比如植入死者体内的微型制冷芯片？"
解剖室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傅驰野发现陆璟赫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身后。消音子弹擦着耳际没入通风管道，腐肉烧焦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一只机械蜘蛛正抽搐着跌落，腹腔裂开的瞬间露出微型摄像头。
"第三个。"陆璟赫吹散枪口青烟，靴尖碾碎还在转动的镜头，"凶手似乎对我们的进展很感兴趣。"
傅驰野突然抓住他手腕，医用酒精棉片擦过沾染硝烟的手指："三小时前，城南变电站监测到异常电流波动。"他调出平板上的波形图，红色峰值恰与三次停电时间重合，"每次供电恢复，冰晶融化速度就会加快12%。"
陆璟赫的拇指突然按在他唇角："傅老师熬夜查案的样子..."沾着酒气的指尖抹去他脸上的试剂结晶，"比解剖尸体时性感多了。"
平板电脑重重砸在对方胸口。傅驰野转身时白大褂掀起的气流卷起案卷，1998年慈山福利院的火灾报告正巧落在两人之间，焦黑的照片上依稀可见孩童腕间的鎏金手链。
"既然常规手段无效。"陆璟赫用枪管挑起那份档案，火光在眼底明灭，"不如去傅教授家找找灵感？"他晃了晃证物袋里的第四封邀请函，暗红蜡封上印着与死者领口相同的独眼图腾。
傅驰野的解剖刀突然抵住他喉结："陆队想搜查我家？"
"是拜访。"陆璟赫仰头饮尽最后一口威士忌，玻璃瓶底折射出他颈动脉的跳动，"毕竟能让凶手特意送邀请函的地方..."犬齿咬开瓶塞时发出暧昧的脆响，"藏着比尸体更诱人的秘密。"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的声响像密集的鼓点。当傅驰野输入最后一位密码时，陆璟赫注意到他后颈竖起的汗毛——这是法医面对危险尸体时才会有的生理反应。
玄关感应灯亮起的刹那，陆璟赫的枪已经上膛。三十七平米的客厅看似寻常，但空气里漂浮的福尔马林浓度超标三倍，窗台绿植的向阳性生长轨迹异常，最重要的是...
"你书房的湿度维持在65%。"陆璟赫的枪管挑起窗帘一角，对面楼顶的反光倏忽消失，"正好符合保存生物组织的标准条件。"
傅驰野反手甩上门禁卡，全屋智能系统突然报错。他在警报声中扯开沙发坐垫，暗格里弹出的解剖模型惊得陆璟赫吹了声口哨："哇哦，傅老师在家玩这么刺激的？"
"闭嘴。"傅驰野撬开模型眼窝，取出的微型硬盘正在自动销毁，"有人改写了安防程序。"
整面电视墙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案件照片。所有死者太阳穴位置都被钉入紫铜长钉，排列方式与北斗七星的轨迹惊人重合。陆璟赫的冷笑凝在嘴角——最中央的照片被替换成了他穿防弹衣的背影，弹孔位置用荧光笔圈出心脏。
"看来我们陆队长也收到死亡预告了。"傅驰野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焦痕，"这种相纸燃点是280℃，和..."
"和福利院火灾现场提取的残留物一致。"陆璟赫突然将他扑倒在地，子弹穿透投影仪钉在星图上。飞溅的火花点燃窗帘，跃动的火光中，七个戴独眼面具的黑影正从阳台包抄而来。
傅驰野在浓烟中摸到陆璟赫腰间的酒壶，烈酒泼向通风口的瞬间，打火机的火苗蹿起三米高的火龙。他听见追击者的惨叫，也听见陆璟赫贴在他耳边的喘息："傅老师刚才是不是趁机摸我腹肌了？"
钢索破空而至时，陆璟赫抱着他滚进暗室。密码柜被流弹击穿的瞬间，泛黄的日记本跌落在地，内页飘出的紫罗兰标本正与尸体口中的如出一辙。傅驰野想去捡，却被陆璟赫扣住手腕按在保险柜上。
"现在该谈谈这个了。"陆璟赫用染血的指尖挑起他衣领，锁骨下方被火烧伤的疤痕组成了拉丁文"Ecce homo"的轮廓，"十年前玄光会的祭品标记，为什么会出现在市局法医身上？"
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傅驰野在爆炸冲击波中看见陆璟赫瞳孔里映出的自己——身后承重墙正在龟裂，而那人毫不犹豫地扑过来用身体筑成最后的屏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