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预想中间中的痛感并没有那么强烈。就好像，刺进的不是心脏，而是无关痛痒的地方。
原来云昕玿触碰的不是心脏，而是白韶关体内深藏的碎片。
“这个污染存在在你的心脏附近，难道不是你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吗？”云昕玿再次轻笑着贴向白韶关心口，有几分讥笑，似乎嘲讽白韶关的不自量力。
“定情信物？”白韶关突然笑出声，胸腔里翻涌的剧痛反而让他灵台清明。他抬眼望向云昕玿眼底翻涌的恶意，伸手扣住对方手腕，“那明明是他杀死我的痕迹。”
云昕玿瞳孔骤缩，挣扎间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缠绕着锁链状疤痕的手臂。
白韶关感到体内的碎片开始发烫，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漆黑雾气从裂缝中翻涌而出。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不知道吗？”云昕玿一点也不害怕现在的白韶关，反而质问白韶关他的所作所为。
可现在的白韶关怎么能知道呢？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碎片在白韶关胸腔里疯狂震动，一道不属于他的声音在脑海炸响：“杀了他！杀了这个叛徒！”
白韶关知道，叛徒就是面前的教皇——已经堕落了。
尽管宫殿内暖意融融，但他却能感受到外面世界的寒意正透过紧闭的门窗丝丝渗入。
“白韶关，你不应该活着！你应该在那一天和你所谓的哥哥一起死去。”云昕玿也不想在白韶关面前掩饰什么。
“关我什么事？我都不了解这个世界。”白韶关皱起眉头，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挣脱了教皇的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摊开双手，“我都不了解这个世界。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浑浑噩噩，对你们口中的神子使命、世界危机，统统没有实感。我连自己是谁都还没弄清楚，又怎么能扛起拯救世界这么大的责任？”
【叮咚，“攻略者”扮演神子进度条波动，现在为10%。】
这突如其来的提示音，如同在平静湖面投入巨石，在白韶关心中激起千层浪。
【现在奖励如下：神子白韶关的一部分记忆，和神子白韶关的一部分感情，以及神子白韶关的部分能力使用技巧】
一道光芒毫无征兆地闪过。那光芒来得极为突然，带着强烈的炽热感，刺得白韶关眼睛生疼。
然后笔直进入白韶关身体，在光芒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一股滚烫的力量瞬间传遍全身，仿佛千万根针同时刺入他的肌肤，紧接着又化作一股暖流。
白韶关微微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迷茫，尽管极力克制，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记忆回溯开始。】
有人告诉白韶关，他的哥哥死在了为他寻找救命神药的路上。
这让白韶关本来好转的病情急剧恶化。
在这以后白韶关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他开始不断的寻求刺激，甚至是杀人。
血汩汩地流淌于大地，有发紫的暗红，亦有鲜艳的赤，浓稠的液体如雨滴落下。
一个，两个，利刃一次次收割着人命……
白韶关下手很干脆，都是一刀割喉，没有过多的痛苦，闪烁血色的长剑吸吮着无辜之人的鲜血，本该洁白的袍子被鲜血染红，没有一人发出痛苦的惨叫，灼热的难以忍耐的杀戮欲望让白韶关无比享受，耳朵里只有因恐惧而尖叫的声音。
干涸的大地贪婪的吸食着血液，月光下他好似孤僻的魔鬼。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白韶关舔舐手上溅到的血，嘴里的铁锈味有点回甘，望着那些绝望悲痛的眸子，长剑落下，鲜血再一次喷涌而出。
蕾拉看着惨状，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才道：“您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净化的后遗症，怪物的负面能量都被我吸收，我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声音听上去好像颇为无奈，他又舔舐鲜血滋润他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笑，“他们也只是贱民而已。”
苍白的脸上是那鲜艳的血，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小小恶作剧留下的痕迹罢了。
衣服已经被血色浸染，依稀看得见右肩上的徽记——是神殿的标志。
蕾拉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服眼前的白韶关，她只知道以前的他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教皇请您去一趟神殿。”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恭敬地向白韶关说。
“看来，教皇大人也知道我做的事了。”白韶关没有任何的害怕，感觉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圣子大人，您这次确实太过火了。”
“或许吧。”白韶关回答。
“他是来接我回家的。”白韶关自言自语说着，蕾拉知道这是神子又陷入那不知是不是虚假的回忆了。
但其实，他的回忆都是真实的。
天边的光黯淡下去，夕阳落入天际，白韶关伸手要打开旁边的晶石灯。
下一秒，灯已然亮起。
病房里依旧安静，只有呼吸声响起，灯开关那却多了一双纤细的手。
“很抱歉。”医生默默扶了扶眼镜，嗓音平稳沉闷，“但是您这样已经很久了，您也不想一直这样吧。”
“他在到来的时候死在了路上。”白韶关回忆般扶了扶额说，“他会带着彼岸来看我。”
“他在找我，我不能让他等着。”一把水果刀被白韶关拿在手里，然后鲜血溅出，手腕上一道道纤长的口子出现在医生面前。
“你说他会不会因为找不到我而寂寞？”白韶关虚弱的声音传来疑问。
医生闻言，耐心为白韶关解答，“他会寂寞的，因为没有人陪他。”
“那我可以去陪他吗？”
“您死了的话，他会难过的。”
“所以我不可以死，那别人可以去陪他吗？”
“有的人可以，有的人不可以。”
“那什么人可以？”
“害死你哥哥的人。”
医生解答着白韶关的疑惑，可他也有他的目的，于是他听着白韶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可是我为什么想不起他的名字？”
“那不重要。”
于是白韶关遗忘了他哥哥的名字，他人也会以为没有那个人的存在。
因为，没有名字的人，不重要。
白韶关他躺在病床上，突然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得很累，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违背自己的心意在活着，他在意的的人也已经不在了，那为什么他还要违背自己的内心呢？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嘀嗒在窗边，外面的景色也跟着模糊不清，或许是待的时间很久，他逐渐就不耐烦起来，可他只是轻轻敲击病床旁的桌子，或许是他不想给普通人带来困扰，毕竟他是个很难照顾的病人啊！
【您好，亲爱的神子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就在他刚敲击完桌面不久，面前就浮现出这样一段话，看上去白韶关在这的地位很高。
雨声在一阵一阵地传入白韶关的脑海里，看着这一行字又有些厌烦，可他还是用那种温和的语气慢慢说：“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神教。”
那行字许久没有回应，像是愣住一样，然后上面的字很快以一种方式重新组合起来。
【您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监管者，怎么能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呢？】
就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回答，白韶关轻轻地笑，眼神却爬满让人如坠冰窟的寒意，“那，你们找到‘他’了吗？”
他本来就没打算第一个问题就能得到回复，他一直想问的都是第二个问题，因为他知道看守自己的不可能是什么简单人物，而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回到神教。
【没有。】
这次浮现的的文字显然是快上不少，却没有带来白韶关想要知道的答案。
“为什么还没找到‘他’？”白韶关的语气带有疑惑，而周身的气息却逐渐变得冰冷，最后说出的话却还是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神子大人，您也知道您是不可能杀人的，您为什么要找一个您杀死的人呢？】
这个信息接收装置只能接收声音，不然他就会感觉到周围那致死的气压，而现在他还在说着白韶关的逆鳞——白韶关杀了“他”。
而信息接收器一端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白韶关就默默关掉信息接收器。
白韶关躺在床上，一时间又是无事可做，可是不等他多想，新的信息就又弹了出来，不过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神子，鉴于您最近的行为，神殿在此通告你：你被驱逐神殿所在区域。】
“我做什么了？需要这样的惩罚？”
【教皇大人说您自己知道。】
“是的，我知道。”白韶关嘴角勾出一抹笑，毕竟他一直都知道他最想干的是什么，而驱逐他离开神殿，他能做的就更多了。
【不过，您要经历一次神殿内部的审判。】
白韶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他知道所谓的审判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的决定早已在教皇的心中定下。他微微颔首，表示接受这个安排。
“那么，审判将在何时进行？”他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审判将在明日正午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