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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是…陵陵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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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那栋楼,回忆涌上心头。
五岁那年的夏天,蝉鸣声总是不停。樊暨南蹲在爬满青苔的墙根下,小黄裙蹭上了铁锈也不在意。樊暨南趴在防火梯上,小黄猫的尾巴尖扫过她的鼻尖。
"阿嚏——!"
"你吓到小白了。"声音从上方传来。邬陵抱着雪白的波斯猫,像捧着一团会呼吸的云朵。阳光穿过铁栏杆,在他白净的脸上。
樊暨南踮起脚,沾着泥巴的手指戳了戳小白的粉鼻子:"你的猫怎么这么胖?"
"是蓬松。"邬陵纠正道,耳尖却悄悄红了。他蹲下身,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铁皮盒子,"我带了猫零食。"
小黄立刻从樊暨南怀里挣脱,毛茸茸的脑袋直往邬陵膝盖上蹭。小白见状,一爪子按在铁盒上,发出警告的呼噜声。
"它们这是在吵架吗?"樊暨南好奇地凑近,辫子梢扫到邬陵的脸颊。
男孩屏住呼吸:"是...是在调情。"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小白突然舔了下小黄的耳朵。两只猫就这样头碰头地分食起同一块鱼干,尾巴尖亲昵地勾在一起。
雨季来临的时候,他们发现小黄的肚子渐渐圆润起来。邬陵从家里偷拿了一条绒毯,铺在防火梯角落的纸箱里。
"妈妈说猫生孩子要安静。"他神秘兮兮地从兜里掏出个铃铛,"但是得挂着这个,不然找不到它们。"
樊暨南把铃铛系在纸箱上,小黄却一爪子拍过来。"它不喜欢!"她咯咯笑着躲开,撞到邬陵单薄的肩膀。两个孩子跌坐在绒毯上,惊得小白炸成了蒲公英。
第一只小猫出生在雷雨夜。樊暨南顶着暴雨拍打502的窗户,邬陵开窗时怀里还抱着数学作业本。
"小黄要当妈妈了!"她浑身滴水,眼睛却亮得惊人。
邬陵抓起手电筒就往外跑,拖鞋都穿反了。他们在漏雨的楼梯间守到凌晨,看着三只湿漉漉的小东西陆续降临世间。最瘦弱的那只通体雪白,只有耳朵尖带着点黄,像不小心蘸了蜂蜜。"陵陵你快看!"她转头朝身后喊,齐肩的短发扫过脸颊,"这只尾巴尖有白点的最像你。”
两个小脑袋凑在纸箱上方,发丝被夏风吹得纠缠在一起。邬陵的猫叫陵陵,樊暨南的猫叫南南,这是他们昨天刚达成的重大决议。
"这叫南陵!"小女孩兴奋地宣布,沾着泥巴的手指在空中画圈。邬陵耳尖泛红,假装专注地抚摸小猫的肚皮,却偷偷把她裙子上粘的苍耳摘了下来。“为什么?”陵陵挠了挠头发,南南笑了笑“我是小黄的妈妈,你是小白的爸爸,所以就叫南陵咯。”
"这只是陵陵。"樊暨南轻轻碰了碰小猫的爪子,"因为它和你一样,看起来冷冰冰的..."
话音未落,小猫突然抱住她的手指舔起来。邬陵低头笑了,睫毛在手电筒的光晕里投下细碎的影子。
盛夏的午后,猫咪们占据了整个防火梯。小黄在阴影处打盹,三只小猫在它肚皮上踩奶。小白优雅地蹲在邬陵肩头,看他给樊暨南编花环。
"陵陵又抓我头发!"樊暨南晃着脑袋,发绳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那只调皮的小白猫正挂在她背上,爪子勾着辫子不放。
邬陵放下手中的狗尾巴草,轻轻捏住小猫的后颈。阳光穿过他指缝,在樊暨南脸上洒下流动的光斑。"它喜欢你。"男孩的声音比融化的冰淇淋还软。
小黄突然竖起耳朵。下一秒,三只小猫齐刷刷扑向邬陵的作业本,踩出满纸梅花印。樊暨南笑得滚倒在绒毯上,发间的野雏菊纷纷扬扬地飘落。
"完蛋了。"邬陵看着脏兮兮的作业本,却把闯祸的陵陵搂到胸前,"明天老师要骂人了。"
"我帮你写!"樊暨南抓起铅笔,在本子角落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猫,"就说...就说是我家猫干的!”
六岁生日那天,樊暨南收到了人生第一串风铃。邬陵踩着板凳把它挂在她卧室窗边,玻璃管碰撞出清凉的声响。"这样你半夜想上厕所就不会怕黑了。"他说这话时,正踮脚调整绳子长度,后颈晒脱皮的地方像块小小的地图。
风铃响到立秋那天,小黄猫南南不见了。樊暨南光着脚跑遍整个小区,最后在马路牙子边找到它。橘色的小身体还很柔软,仿佛只是睡着了。她抱着它坐在台阶上哭到打嗝,直到邬陵蹲下来用手帕包住她脏兮兮的脚丫。
"陵陵会陪着南南的。"他指着天空某处,"它们现在肯定在云朵上追麻雀。"
后来邬陵家的窗户突然挂上了黑色窗帘。某个清晨,樊暨南发现风铃下压着张字条:【去舅妈家住,陵陵给你】。纸箱里蜷缩着已经长大的橘猫,脖子上系着蝴蝶结——那是邬陵常穿的那件T恤上剪下来的。
十二岁的雨季来临时,樊暨南抱着陵陵站在空荡荡的隔壁阳台。雨滴打在生锈的风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忽然想起邬陵临走前夜,两个小孩并排坐在消防梯上看星星时,他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等南陵生小猫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夜风穿过晾衣绳,掀起隔壁阳台浅蓝色的窗帘。邬陵看见窗台上摆着一排多肉植物,最边上那盆的陶盆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猫头。
陵陵……邬陵?他是那个他吗……上次摸凌凌的好像也是他……是他回来了吗
儿时她只知道他叫陵陵樊暨南不敢再想……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