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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家长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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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妈来了。”赵开胜两手摆在眼睛面前给自己架了个望远镜。
陆丛也望去，远远看见人群中一位妙龄女子戴着一副黑色墨镜，朝教学楼款款走来，寒风吹起她的大红色裙摆，一袭长发在半空中凌乱的飞舞。
陆丛掩面，没了看下去的勇气。
许梅踩着高跟鞋，低头在和边上人说些什么。
“您好，请问陆丛在哪个教室？”
“啊？”边上人疑惑的回话，“我又不认识您家孩子，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许梅哎呀一声，歪了歪脚，连忙发短信给陆丛：陆总你在几班啊？
陆丛早有先见之明，把手机也带了出来。
他示意赵开胜帮他挡挡，赵开胜连忙拉开拉链，一把把陆丛整个罩住。
陆丛一脸嫌弃的感受着面前人的体温，快速回复：9班
这才把赵开胜推开：“走打球去，冷死了。”
赵开胜四处望了望：“延哥呢，我这么大一个延哥呢！”
陆丛眯着眼回道：“别叫了，就在前面，学委拉着他问题呢。”
赵开胜小跑到顾延身边，跟着他们的步伐跑动着：“打球啊打球啊。”
赵聪皱皱眉，推推眼镜：“别吵，正讲到关键步骤。”
赵开胜拐了个方向去赵聪身边，一把薅住他的脖子，拧他的脑袋：“让你学让你学！”
“别，别，知识流走了，走了...”
陆丛踩着随意的脚步看着赵开胜制裁赵聪，笑的合不拢嘴。
顾延叹口气缓缓放慢脚步，直到与陆丛并排。
陆丛掐着腰，笑的上接不接下气，却没仔细看路，被前面的台阶绊了一脚，脚下一踉跄。
他一惊呼，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去抓边上的东西，但边上的人先一步抓紧他的手，手心传来一阵凉意，和微微用力的五指。
“小心。”
陆丛就这么抓着木了会，才回过神来说了句谢谢，僵硬的抽出自己的手。
“嗯。”顾延笑着应道。
陆丛心里又一打颤，掌心里还残留着那人冰冷的触觉。
他冷冰冰的开口：“多穿点衣服，手跟个冰块一样，冷得要死...”说罢，他加快脚步往前走。
顾延低头看了一眼刚被紧捏的手，笑了。
体育课上，老师吹着口哨让学生们先做热身运动。
陆丛和顾延是班级里除了高松柏以外最高的两位，自然排到了最后。
陆丛伸直长腿正在拉筋，起来时还跳了几下。
教室里总有冷风从后门底下往里窜，睡觉睡的浑身不舒坦。
他看了一眼顾延，顾延正吹着双手取暖，好像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摆设品。
活生生要风度不要温度。
热身运动结束，体育老师吹着口哨集合。
“男生先跑一千，女生等男生跑差不多了再跑啊！高松柏！”体育老师朝着人群中最高的一个人喊道。
“哎！”高松柏伸手应道。
“盯着他们跑，跑完自由活动。”
“是！”
“啊累死了...”赵开胜从队伍后边溜到陆丛身后，在他后边嗷嗷叫。
陆丛拍了拍他的肩，“坚强。”
赵开胜：“...”
一声哨响，高松柏第一个出发，陆丛等着前面人都跑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头。
冬天的冷风刺骨，陆丛把手伸到袖子里抓着。
没跑几步，赵开胜跑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摊在他面前：“陆总，有纸不？”
陆丛看了一眼：“跑步呢，要纸干嘛？”
赵开胜吸了吸鼻子：“鼻涕要流下来了。”
陆丛：“...没有。”
赵开胜仰天，低头时，一张纸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偏头去看，“延哥，感谢有你！”
“不客气。”顾延沉着声音回道，接着又放慢脚步跟在他们后面跑。
赵开胜擤完鼻涕，快跑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旁，隔老远就抛了出去，看到完美投进后还会大喊一声“nice”！
顾延的感冒还没好全，偶尔还会咳嗽几声，这几天就是一整个虚弱状态。
陆丛听着来自身后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故意放慢了点速度。
赵开胜跑回来，皱着眉的跟着他们的步伐，突然冒出一句：“爬呢哥们儿？”
陆丛翻了个白眼：“滚蛋。”
赵开胜又回头看了一眼顾延，瞬时明白了陆丛的良苦用心，“不急不急慢慢来。”
等高松柏跑完停下时，陆丛他们三人还剩大半圈。
女生们陆陆续续集合，一个个也都开始跑起来。
快跑到终点时，陆丛干脆直接选择走过去，然后在体育老师意味不明的表情下，又蹦蹦跳跳的去揽赵开胜的肩膀吆喝着打球，脸上竟没有一丁点疲惫的神情。
赵开胜也朝篮球场喊去：“儿子们，爸爸来啦！”
篮球场那边传来高低起伏的谩骂声。
顾延走到操场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却迟迟没有下咽。
他的眼角和鼻尖都微微泛红，额头前的头发被他撩开。他站的笔直，领口敞开，视线朝着篮球场的方向，直到看见人群中的陆丛，这才把水咽了下去。
“高哥，这次不会让着你了。”赵聪单手拍着球，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高松柏挑眉质疑，张开双臂，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球。
赵聪微微曲腰，左脚还没迈出，就被身后突然袭来的赵开胜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听赵开胜猴叫了两声，非常潇洒的三步上篮，做完一系列动作后还不忘朝着赵聪搔首弄姿一番。
只留的赵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还有笑的差点趴在地上的陆丛。
高松柏憋笑着调侃道：“下次继续努力。”
赵聪一咬牙，对着高松柏伸出恶抓，追着他跑了一整个篮球场，最后还是被两个人架着回来继续苦练打球技术。
陆丛笑累了，就伸出双手捏了捏自己发酸的面部肌肉。
他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球场边的顾延，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傻，便放了下去。
赵开胜嬉笑着来到陆丛身边，寻求表扬：“我牛不牛，这招叫做猴子偷桃。”
陆丛说：“牛，你看学委都成什么样了。”
赵开胜：“我要立不住了哈哈哈哈...”
下课铃打响，陆丛掷出了最后一个三分球，稳稳落入筐内。
等一行人回到教室时，家长们还在里面坐着。
陆丛抬眼朝着自己的位子看去，许梅正撑着脑袋打瞌睡。
老杨听到教室外传来吵闹的声响，这才结束了这次的家长会。
陆丛悄咪咪的从后门走进去，拍了拍许梅的肩，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下班了。”
许梅一激灵，撑着脑袋的手一打划，撞向桌子上的书本，她把脸埋进手里搓了几下，说：“催眠啊陆总，仿佛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学生时代，简直是噩梦。”
陆丛苦笑着回道：“可不是吗？何况我天天如此。”
老杨在台上喊：“感谢各位家长抽空来学校参加家长会，回去的时候小心。”
许梅捏着发麻的手臂起身，接着在口袋里摸了一把，摸出几颗大白兔奶糖来，握住陆丛的手便强行塞给他，她一挥手示意陆丛往桌肚里看。
陆丛垂眼看去，桌子里的书被叠的整整齐齐，奶糖的纸壳子们被捏成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生物，躺尸般躺在里面。
“这...我实在佩服。”陆丛无奈的甚至觉得又有点可笑。
许梅掩着嘴说：“刚听十分钟我就撑不下去了，这不只能找点事做。”
陆丛给许梅竖起两个大拇指，问：“下次还来吗？”
许梅拎起小包，理了理她的大红裙子，毫不犹豫的说：“来！当然要来。”
赵开胜从厕所回来，看见座位上空空如也，随即问道：“我妈呢？”
陆丛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倒是许梅回道：“走了吧，我看她提着个包出去了。”
赵开胜一屁股瘫倒在还留有余温的椅子上，满脸愁容：“完蛋了。”
沈卉在一旁说：“这次不是考挺好还换手机了吗？”
赵开胜眼里无神：“一码归一码...”
沈卉：“祝好运。”
陆丛跟许梅走到教室外，许梅靠近他看向里面随口一问：“你边上人家长没来啊？”
陆丛听出许梅说的是顾延，点点头。
“我看那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陆丛：“...”连许阿姨见到顾延都要这么说上一句。
“我先走了啊，晚点公司还有活要干。”
陆丛挥着手，连忙说道：“去吧去吧。”
“陆总拜拜！”
“快走吧，回去开车当心啊！”
看着许梅离开，陆丛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桌肚里的一排未知生物，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顾延的桌子上。
顾延抬头看他。
陆丛说：“别看了，我只给你一颗，太甜了不好。”
顾延点点头，把奶糖装进口袋里，继续写题，写了几个字，他突然停下笔，看着陆丛说：“谢谢，我一会吃。”
陆丛笑着说了句随你，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快碎掉的赵开胜：“吃糖，卉姐也给你一颗。”
沈卉转过身说了句谢谢，见无动于衷的赵开胜，便接下了他的糖帮他拆开壳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甜意在嘴里散开，赵开胜心里却苦不堪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