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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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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第一天，陆丛再也不需要每天纠结晚上吃什么了，因为高三正式进入晚自习阶段。
赵开胜已经嗷嗷了一整个上午，他那挂面宽的黑眼圈因为昨晚喝了点小酒睡的比较早，而淡了些。
昨天一群人给陆丛过生日，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只是小吵小闹。直到几箱啤酒被搬上桌后，画面就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先是酒量极差的赵聪抱着赵开胜哭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再是高松柏在那里划拳，说惩罚喝酒，最后自作孽不可活，给自己喝吐了。
沈卉保护几个小姑娘，首当其冲，像个女汉子一样，拿起酒瓶就要整瓶吹。
场面一度混乱，顾延也被拉去玩了几局，体验了一下喝酒的乐趣。陆丛说的豪爽，喝酒时却是半眼睁半眼闭的，酒在嘴里养鱼，到结束他都没喝进去多少。
最后由安姐一个个护送回家，她这才心安理得的回到自己的窝里闭眼睡觉。
拖着一身疲惫到家的陆丛，先是把手里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放，接着沙发上一倒，大脑放空了一阵子。当他再起身时，视线不经意间撇过那个零食柜，又突然回头，发现了异常。
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柜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装袋还有几个方盒子。
他好奇的走过去看，其中一个方盒子上面还贴了一张便利贴，写着：祝小丛十八岁生日快乐。
“是许阿姨和秦叔叔买的生日礼物吗？”
陆丛嘴角扬起，动作轻柔的小心的把便利贴撕下来，然后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子打开柜子门，果不其然，里面又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
“吃不完这么多。”陆丛笑着说道，但他又拿起那张便利贴，盯着看了很久，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了上来。
这个字迹，他很熟悉，不是许阿姨写的，也不是秦叔叔写的，是...妈妈写的。
里面还有妈妈准备的，今天特地送过来的吗？
陆丛摩挲着便利贴的一角，垂头说着：“这样子，让我怎么跟你开口说那件事呢...”
“我居然沦落到一天要去吃两次食堂！”赵开胜掰着两根手指头，眼睛瞪得老圆，“你们说这合不合理？”
“挺好，就当减肥了。”沈卉安全不在意。
赵开胜装的楚楚可怜：“放学那么晚，天又那么黑，我一个人走夜路会很不安全的。”
陆丛朝他翻了个白眼说：“你的夜路就只是从教室走到学校门口这段距离。”
赵开胜傻笑，也对，他妈绝对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接他回家。
“所以你和延哥晚上有公交车吗？”赵开胜突然提醒。
陆丛听着倒吸一口凉气：“好像...”他看向顾延，后者也缓缓抬头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赵开胜一挑眉：“那让我妈稍你们回去。”
陆丛看他：“这不好吧？”
赵开胜：“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换条路开嘛，况且晚上天那么黑，你俩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我上哪儿去找你们。”
陆丛：“...”除非是外星人，外星人也不一定会把他俩抓走。
“唉...”赵开胜默默叹了口气，“就是苦了老杨了，要天天陪着我们到那么晚，都没时间去约会了。”
沈卉悄咪咪的凑过来，问：“老杨有对象了？”
赵开胜放低声音讲道：“好像是的，在校外被偶遇了。”
沈卉：“和谁看清了吗？是不是小红老师？”
“我也问了！”赵开胜疯狂点头，“但他们说不是。”
沈卉扶额，面露难过之色：“我的cp，be了...”
赵开胜：“啥玩意儿？”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陆丛从前一天晚上关灯倒头睡觉到再醒来时，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时间。
精气神仿佛被床吸走了般，起来时脑袋还是闷闷的。
刺眼的阳光照进落地窗，空气中的灰尘聚在一起滚了一圈又一圈。他给顾延发了个刚起床的表情，然后开始煮泡面作为今日份早餐加午餐。
“嗡嗡”，顾延打了个电话过来。
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为你还会睡得更久。”
陆丛哼哼的干笑了两声，往水开了的锅里放了块面饼进去，他说：“我也想，但是我怕再睡下去，我就要遨游在海底世界了。”
顾延：“那是应该起床了，午饭吃的什么？”
陆丛：“正在煮泡面。”
顾延：“我不在你就吃这个吗？”
陆丛把面饼散开：“省事儿，况且好久没吃了，你吃的什么？”
顾延：“李叔烧的红烧鱼。”
“啊？”陆丛对着手机吼了一句，“蹭饭也不叫上我？”
“李叔问我了，他问小丛去哪里了？”顾延说。
“然后呢？你说什么了？”
“我说，他还在做梦呢。”顾延笑了一声，“李叔就大声说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
陆丛拿着一双筷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捏着拳头对着手机里的那个头像假装砸了一拳。
“等下次吧，你早点起床，我们去李叔那里一起帮忙做。”
“行呢。”陆丛关了火，被他煮了很久的面条已经变得十分软糯，他对此十分满意，低头对着手机里的顾延说道：“我要专心吃泡面了，先挂啦。”
“嗯。”顾延说，“晚点见吗？”
陆丛端着碗说：“你来我家，外面太热，我不想出去。”
顾延：“好。”
九月，迎接新生的同时，高三学生提前一天换了班级，搬到了最上面的楼层。
一切都以一个大扫除为开始，赵开胜和高松柏拿着两个刷子在走廊上比赛奔跑，根本就没有好好的在干活。
陌生的教室，陈旧的课桌椅，不变的座位和排列方式。一切还是如初，大家自然的坐在了相应的位子上，老杨也没说换座位。
“还行，起码不晃，没缺胳膊少腿的。”陆丛评价到这一套即将跟着他一年的课桌椅。
顾延拿着纸巾，把面前的桌椅从里到外给擦了一遍，桌面跟边上的人比都亮堂了许多。
“我这咋还少个脚呢？”赵开胜按着一摇一晃的桌子，十分嫌弃的折了几张纸垫在底下。
“陆总，给我几张纸，我擦一下。”
陆丛十分顺手的拿起隔壁桌的纸巾，朝纸巾的主人一挑眉，随后递给赵开胜，说：“自己拿吧。”
赵开胜看了一眼他俩，抽了几张纸说：“谢谢延哥。”
陆丛把纸放回顾延的桌上，说：“咋不谢我？”然后他自己也抽了几张纸开始擦椅子。
“那是你的吗？”赵开胜使劲的擦着。
陆丛说：“你延哥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连你延哥这人都是我的。
“那是延哥人好。”赵开胜突然开始夸夸上身，“脾气好，人长得也帅，成绩也好，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小姑娘。”
陆丛手上动作一顿，没理赵开胜，只是内心嘀咕道：“早就归我了，哪还轮得到别人！”
一旁的顾延把书本全部塞进桌肚里后，倒了点水把纸巾弄湿，递给陆丛：“拿这个擦。”
陆丛抬眼，淡淡的回了个哦。
此情此景，好像在哪里见过，陆丛一股脑儿的擦着，回忆浮现出来。顾延刚来那会，自己就是这样，拿着一堆纸，去厕所里打湿后直接一整坨放在他的桌子上。现在想来也是好笑，当时是怎么在看了一眼顾延的表情后，就丝毫不犹豫的选择抓着一包纸冲出去的。
现在角色切换，就是俩人的关系发展的有些许出乎意料。
“在想什么？”顾延开口问他。
陆丛嘴角带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老杨拿着茶杯走了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了许多，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位置还是照着以前的坐，如果有想换到前面一点来的同学，记得一会来找我，我给你调前头点。但是像高松柏这般个子的，我只能把你安排在讲台两边了，以防挡住后面的同学，要不来这里体验一下？”老杨拍了拍讲台边。
教室里发出笑声，高松柏突然受到老杨的盛情邀请，连忙摆手着说不用不用。他还是想管好他的后门，而不是整天苟且在各科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和唾沫星子下。
午休过后，第一节的体育课开始。大家做好热身运动，体育老师一声哨响，伴随着阵阵哀嚎，大部队开始挪动，没过多久就分散的七七八八。
“好热，好热...”
赵开胜边跑边给自己扇风，能抄近道就抄，绝对不委屈自己一星半点。周身裹满了热气，风是热的，人也是热的。他时常说着这个季节的太阳，磕个蛋在地上都能熟。
终于跑到终点，他弯腰扶着树干喘了很久才回神，接着他就眯着通红的眼去寻找他的陆总。视线弯弯绕绕，终于在某个树荫子下看见同样在休息的陆丛。
他抬腿走去，才走两步路，就注意到更远处手里拿着一瓶水的顾延先行一步走到陆丛身边，还很是贴心的转开了盖子再递出手。
陆丛仰头喝了一口后给顾延，顾延对着口也来了一口。
赵开胜犹豫了一下，还是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我也要这三个字才刚说出口，就看见视线里的顾延缓缓抬起手，把耷拉在陆丛眼前的碎发撩开，然后对着他笑了一下。
明明是挺正常的动作，但是怎么感觉，他俩周围有一圈粉色泡泡呢？！
赵开胜僵在了半路，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一定是太热，他跑得太累，出现幻觉了。他快速闪到他俩中间，指着顾延手上的水说：“给我也来一口，渴死我了。”
顾延把水给他，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纸，拿了一张出来，对陆丛说：“好多汗，擦一下吧。”
陆丛看着顾延：“你也是。”
独自喝水的赵开胜对着顾延摊手：“我也要。”顾延又拿了张纸给赵开胜。
正在另一棵树下乘凉的何姿，此刻正抓着沈卉的手臂摇晃。
“咋啦咋啦，笑得这么开心。”沈卉抬眼找何姿在看的地方。
何姿悄咪咪的说道：“你不觉得陆总和延哥很般配吗？”
沈卉歪了歪头，看向话里的主人公二人，但是她盯着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不过那两人都是帅哥，站在一起挺养眼的。她对何姿说：“赵老板站在他俩边上显得好矮。”
无缘无故受伤的赵老板此刻毫不知情。
体育老师哨响要大家集合，说着天太热，大家可以选择自由活动或者回班级，陆丛当然选择后者。
赵开胜被高松柏抓着去打乒乓球，又把想要回去学习的赵聪抓来当裁判。
“陆总延哥，你俩不一起玩儿吗？”高松柏靠着自身优越的条件禁锢住想要逃跑的赵聪。
“no！”陆丛打了个叉的手势，“我要回去了。”
赵开胜拿着两个拍子问顾延：“延哥打不打？”
顾延说：“你们玩。”
“行吧。”赵开胜拿着拍子转了一圈，跟着高松柏和赵聪进去馆内比赛去了。
班级里陆陆续续回来不少人，一个个都被外面的太阳扼杀了般，倒在座位上体验心静自然凉。
陆丛煽动着领口，额头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搭着。休息了一小阵，他拿出昨晚上还没做完的习题，开始心无旁骛的撑着下巴思考起来。
不只是他，班级里的很多人也都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做作业的，休息睡觉的。
到了高三，像是一下子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明明高三才刚开始，黑板上的某个小角落里，已经写上了高考倒计时。
陆丛每次扫过那一块地方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起来，好像睁眼闭眼就在考场上了。
顾延之前说过他要考去A大，专业大概就是金融经济一类。
陆丛查看A大往年的分数线，那可谓是望尘莫及，都毛都碰不到一根，自己也没有明确的想法去选择哪个专业。
还有一年，最坏的结果，那也要离A大近一些，这样起码不会分开，还可以一起租个房子住在外面。
“顾延，你帮我看看这题。”陆丛指着那道解不出来的题，“你就告诉我用哪个知识点，我自己想想。”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尽量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缩短两人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