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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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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延哥你是神仙吧，比老师讲的都简单易懂。”赵开胜反向坐在沈卉的椅子上，顾延正耐心的为他讲解一道数学题。
“把这个方法记下，遇到类似的题就这么做。”
“得嘞，你快看看还有这题。”
沈卉坐在赵开胜的椅子上，看着边上这幅极为罕见的场景，真想拿出手机来记录一下，她啧啧摇头：“陆总，赵老板这是怎么了？昨天也没听见打雷啊！”
陆丛挑起半边眉：“看来这次是为了一个手机要拼命了。”
沈卉：“昂～原来只是为了个破手机啊。”
赵开胜弯着腰听了一耳朵他们的对话，实在忍不住分心从中插了一句：“手机是次要，我要开始努力认真学习，争取这次期中考超过你。”赵开胜说完看了一眼陆丛。
陆丛呵呵两声，一脸不屑的回：“把爸爸我当作你的目标，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赵开胜沉思：“这倒是。”
沈卉：“我啊！把我当作是你的目标，来超过我！”
赵开胜：“卉姐，我连你的尾巴都摸不着，是不是有点太难为我？”
上课铃打响，沈卉站起身，摆了摆手：“起开起开，好好听课不至于考这么点分。”
陆丛看着赵开胜做回自己位子上，降低音量身子往前倾：“卉姐，这次考试有一匹黑马即将横空出世。”
“谁啊？”沈卉问。
陆丛嘴角带着笑意看向顾延，和顾延撞上视线，他眉眼一弯说：“你—猜。”
沈卉：“...？”
“明天期中考，后排的同学们放学把桌子搬外面走廊里，注意安全，别叮铃哐啷的掉一地配件，记得抽屉朝里。”
“还有，考试考两天半，今儿回去把重点巩固一下，早点睡，别得不偿失。”
...
“搬桌子啊？别写了延哥，一定要考满分才满意吗？”陆丛起身两手用力把桌子腾空，踉踉跄跄的往后门走。
赵开胜把桌椅往后延了点，看着陆丛的桌子跟个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框框往外吐，连忙制止：“哎陆总，装备！装备掉了。”
陆丛停下瞥了一眼，满地狼藉，还真被老杨说中了。
平时放在桌肚里，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撑着书本的平衡，一晃荡平衡被打破。他只好蹲下身子漫不经心的捡他的破烂试卷和崭新的书本，看着不顺眼的倒也干脆，直接往垃圾桶里送。
这时陆丛又见顾延起身，以为他要搬桌，连忙把地上剩余的东西一溜烟的往手里塞，捡了这个掉那个，略显忙碌的说：“等等延哥，让我先捡完，当心踩着摔了。”
顾延看着地上那人，想着他作业不怎么做，笔倒挺多。
沈卉往后看了一眼，她突然想起一句话，虽然有点儿对不起某人。
——自古差生文具多。
顾延走到垃圾桶边，捡起那根可能就此和主人离别的黑笔，捏在手里。
陆丛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看向顾延，随意的说：“那个不要了，笔头珠子没了，写不出来。”
顾延低头看着捏在手心里的笔，接着走到自己的桌子旁，从自己的笔袋里拿出一根新的笔芯替换了上去，再递给陆丛：“给，换好了。”
陆丛接过，木纳的应了声。
过了一夜，气温骤降。
在期中考的第一天，海城毫不意外的降温了。
陆丛把双手通在校服袖子里，垂着头等公交，上了车身子才得到舒缓。
车上人不多，每天来来去去的几个时间点都是熟悉的面孔。
今天倒多了个新的。
是顾延。
他正眯着眼偏头枕在臂弯里靠着玻璃窗，头随着车子的起起伏伏小幅度的晃动。
今天穿了新校服啊，穿在他身上还真好看，陆丛看着他想。接着轻声的坐到他后面的位置。
前面人的后脑勺头发有些凌乱，发丝柔软，陆丛身子微微上前，还可以闻到一股好闻的洗发水味。
天天洗头吗？真讲究。
摸着一定很舒服。
...
等等！
陆丛倏地坐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刚才的我是想伸手去碰一下吗？
...
一路上，陆丛心里紧绷的一根弦在到站后终于松开了点。
他看着顾延起身，又看着他一脸迷茫的看着后座僵直的自己。
“嗨，睡得好吗？”陆丛招招手，笑容僵硬，跟在顾延身后一起下车。
“你怎么在我后边？”顾延淡淡的开口问。
陆丛想了想：“因为你边上坐了人，不然我肯定坐你边上，下次一定。”
顾延缩了缩脖子，从转校第一天到现在，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今天一换到校服就突然感觉冷。
陆丛说：“天气预报诚不欺我，说降温就降温。”
两人一起走进学校大门，平常这个时候，门口会站着几个站岗的学生和老师，对着他俩说早上好。
“延哥今天你怎么坐这班车了，平时不都挺早。”陆丛说。
顾延：“起晚了。”
陆丛迟疑了一下，忽然加快脚上速度，走到他前方，上下打量着顾延。
校服尺寸很合身，顾延身量长，皮肤白，在学校里最寻常可见的校服都能让他穿出别样的味道。
俊秀的脸庞映的越发清冷。
陆丛脸上带着看起来坏坏的笑意，问他是不是玩手机玩的？
顾延莫名其妙的被审视了一圈，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掠过他时撂下两字：“不是。”
陆丛哈哈两声：“等我，别走这么快！”
“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试卷下发后，请考生核对考试科目，试卷页数，试卷有无错印...”
熟悉的广播提示音响起，陆丛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那只被顾延替换过笔芯的黑笔。
一个班的同学被分的很散，赵开胜在他楼上，顾延在他楼下，一会考试结束定会闹哄哄的人挤人。
试卷传到手上，陆丛捏着笔十分潇洒的写下自己的大名，俗话说：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
看这扬扬洒洒的签名，锐利的笔锋，还有那点睛之笔的一个小点。
陆丛满意的点点头。
铃声响起，陆丛开始下笔瞎造。
...
考试两天结束，终于迎来最后一门，陆丛最擅长的英语。
“考完去外头吃饭啊！”赵开胜拿着英语本子正在记单词，闭着眼抽空对着陆丛说话。
陆丛拿着书本假模假式的看：“好啊。”接着凑近赵开胜，“无奖回答，照亮照明的英文单词是什么？不准看书。”
赵开胜听话的合上书本，闭着眼朝天花板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闪过一堆英文单词和字母搭配，好晌才憋出话来：“我背到过，但是...但是...”
陆丛咧嘴一笑，语气轻挑：“我帮你说，但是你忘了。”
赵开胜欲哭无泪，这让他原本就贫瘠的知识储备量变得更加秃了。
陆丛偏头看向顾延：“你知道吗？”
顾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垂着头说：“illuminate。”
“i-l-l-u-m-i-n-a-t-e”完美拼写出这个单词后，顾延抬头对上陆丛的视线。
陆丛眼睫微颤，心底一沉，像是内心深处那平静似水浩瀚无垠的汪海正中央，落入一滴晶莹透着光亮的水滴，融入大海，缓缓泛起涟漪，似乎都没有溅起什么小水花。
陆丛顿了一下，尴尬的撇了撇嘴：“嗯很棒。”这小子看人怎么还带电的。
赵开胜打开书本，正忙碌的翻找着这个单词，“陆总，单词在哪儿啊陆总？”
陆丛：“...不是说你背到过吗？你难道都不知道它的家在书本中的哪个坑里？”
“唉等着你自己去挖掘，赵老板拜拜，我先行告退。”
陆丛走后，赵开胜眼巴巴的满含泪水的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最后还是顾延给他指了位置。
英语考试结束后，陆丛第一个冲出教室，来到楼下顾延所在的考场，踮着脚的抓人。
“陆总等谁？”沈卉夹着何姿从教室里出来，看到门口的陆丛，随口一问。
陆丛：“等延哥，刚忘记问他去不去一起吃饭了。”
沈卉往后瞟了一眼刚从椅子上坐起的顾延说：“行。”
“卉姐盒子要不要一起啊？”陆丛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那个不紧不慢的人，有点急躁。
何姿被沈卉夹在怀里，动弹不得，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被拖着走。
“不要不要，”沈卉单手换双手搂住怀中之人，把头搁在何姿头顶，晃着身体，“我要和我的何姿小可爱单独约会去，不带其他人。”
陆丛笑了笑，一路目送被卉姐架走的何姿二人。
“你站门口干什么？”
陆丛耳边响起顾延的声音，陆丛收回视线：“去约...不对不对，去吃饭啊？”
顾延垂眸看着陆丛，想想自己也没什么事，也就答应了。
“啊！！！！！！陆总你让我好找，说好的吃饭呢！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赵开胜的声音从楼梯口一路传到陆丛的耳朵里，响彻一整个走廊，几乎走廊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陆丛啧了一声，连忙抓着顾延的手臂往反方向走，赵开胜在他们屁股后面追。
“陆总！”
“陆总！”
陆丛走到楼梯口刹住车，眉头紧皱，咬着牙的对近在咫尺的赵开胜压低声量说：“丢脸啊。”
“陆总你脸皮这么薄？”赵开胜问道。
陆丛：“...”想打人。
顾延感受着手臂上正微微用力的那只手，不合时宜的笑了。
陆丛看向他，软下声音来：“去吃饭，别笑了。”
赵开胜独立落泪，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旧爱成炮灰。
“啊还有学委和高哥他们几个也一起！”
陆丛问他们在哪儿，赵开胜说约在校门口，大家直接打车去，“拼一拼，我们三个人，随便再抓一个人上车就行。”
陆丛看向校门口几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哂笑：“抓学委一起，他一般考完试都会崩盘，我想听听他这次说点什么。”
赵开胜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笑了，只有一旁的顾延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赵开胜说：“你可真坏啊陆总，那说好了他只能坐前面，不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我身上抹，我可受不了。”
陆丛欣然接受，对着不远处的一众人招招手，问：“还有人吗？”
高松柏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回答没有了。
顾延站在陆丛一侧，腰板挺直，正看着地上那位正扒拉着蚂蚁玩儿的学委，还能看到他时不时的耸肩，是在哭？
陆丛用手肘拱了拱身旁略显呆滞的顾延，解释道：“他在哭泣，每次考完都这样，你说说他何必呢？还不是每次都能考进前五。”
顾延顿感无奈，挂在嘴边的那一点微小的关心此刻也烟消云散。
高松柏一把拎起蹲在地上的赵聪，像拎小鸡一样，甩给大母鸡，对着母鸡赵开胜说：“呐这个给你们，你们四个正好。”
“对啊对啊。”
“我们三个够了够了。”其余人说。
陆丛拍了拍赵开胜的肩膀，示意他接好。
赵开胜心领神会，敞开双臂安慰起怀里比他矮半个头的赵聪：“没事的，一次没考好没关系，爸爸我是不会凶你的，想爸爸我当年门门不及格，现在才想着厚积薄发...”
赵聪抬起头，眼泪水顺着脸颊两侧滴落，睫毛上挂着泪花，从牙齿缝里缓缓挤出一个字：“滚，你有积累吗你就用。”
赵开胜：“哈哈哈哈...”
陆丛打的车到了，赵开胜连忙拉开副驾驶的门，把赵聪丢了进去，自己快速上了后座。
“我坐中间，延哥你关门。”陆丛说。
顾延应了声接着抬腿上车。
“赵老板，这次要是没考好怎么办呀？你说，”赵聪吸了吸挂下来的鼻涕，“这次要是有一门，我涂卡涂反了怎么办...啊～～”
赵开胜看着赵聪以一个极其困难的姿势转过头来向他诉苦，惊恐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赵聪见赵开胜没动静，转向正中央的陆丛，“陆总，这次最后一门英语好难啊陆总，我作文写得不好，你说会不会给我扣很多分！啊～～”
陆丛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纸来，一把按在赵聪泪痕满面的脸上，“这我有发言权，这次难度还行，我都觉得还行，所以你不会有事。”
赵聪耸了耸肩，弱弱的问他是真的吗。
陆丛郑重其事的点头回答他是真的。
赵聪瘪了瘪嘴，看看后座的顾延，欲言又止，又转回看看司机。
司机两手握住方向盘，眼神死死注视前方。
赵聪：“...”
陆丛侧头用手挡住嘴，贴近顾延耳侧说道：“你看，我们的学委有趣吧。”
顾延心头一紧，感受着一股湿热的气体在他耳边游荡，不由自主的扣了扣手指，机械般点点头。
“兄弟们来点菜，吃什么？”赵开胜拿过菜单递给边上人，“老规矩，轮一圈。”
菜单传到陆丛手里，他贴近顾延问：“我想吃的他们都点了，延哥你选选看。”
顾延斜睨了一眼此刻他们正贴在一起的手臂，隔着衣服布料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体温。还有低下头来时，散发的丝丝缕缕洗发水味。
顾延没怎么看菜单，随便指了两个正常的：“就这两个吧。”
“哦，那帮我传给高哥。”陆丛说。
传了一圈的菜单又传回到赵开胜手中，他拿着铅笔转了一圈，抬头问：“喝不喝酒？”
坐他边上的赵聪连连摇头：“不不不，不喝。”
赵开胜一脸认真的看着赵聪：“对你还小，不能喝。”
赵聪怼了怼眼镜：“我月份比你大！”
“别管别管，陆总喝不喝？”
陆丛思考片刻摇摇头说：“今天脑细胞死光了，喝不动，下次吧。”
赵开胜爽快的说行，下次再比拼酒力，不喝醉誓死不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