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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早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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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吗?”周岁澜的声音不自觉放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妥协。
毕竟是自己一拳砸下去的,指尖的麻意还在提醒她力道不算轻。她犹豫了两秒,把手伸过去,动作带着几分试探的僵硬。
阿撒格斯没有说话,甚至刻意放松了腹部的肌肉,任由她掀起自己的校服衣角。
棉质的衣料滑过皮肤,露出紧实的腰线,腹部肌肉线条沟壑分明,还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周岁澜收回手,心里的愧疚瞬间冒头,“我......”
她张了张嘴,有些语塞,“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说话这么难听。”
不仅侮辱了江庭,也侮辱了她。
阿撒格斯微微俯身,说:“我以后会注意。”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发梢,周岁澜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想抽回手,又被他轻轻攥住。
空气安静下来,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阿撒格斯直勾勾地与她对视:“我们才是恋人对吧?”
周岁澜有一瞬的愣怔,舌头像打了个结,磕磕绊绊应道:“啊,是啊。”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他带着,猝不及防按在了那片温热的肌肤上。
周岁澜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瑟缩了一下,还没等她抽手,颈侧就落下一片湿热的触感。
阿撒格斯吻上她的脖颈,舌尖轻轻扫过她颈后的软肉,随后埋进她的颈间。
血红色的竖瞳一闪而过。
周岁澜浑身发麻,指尖都在微微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颈间那清晰的触感和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你的味道很好闻。”阿撒格斯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唇瓣擦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周岁澜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感觉自己的思维变慢了,她本能地想躲,可手腕被他攥得紧实,后背还被他轻轻抵在桌子上,退无可退。
她感受着沈彧胸膛的起伏,还有腹部的肌肉因为她指尖的触碰微微绷紧。
阿撒格斯用唇感受她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地落吻。
在此期间,祂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向虚掩的门缝。
他抬手将按在腹部的手又往下按了按,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让两人的距离贴得更近。
门外的江庭脸色煞白,手指还停在即将推门的动作上。
他是来送落下的笔记本,却没料到会撞见这样一幕。
沈彧低头吻着周岁澜的脖颈,而她的手正贴在他的肌肤上,姿态亲昵,显得格外刺眼。
周岁澜后知后觉地顺着沈彧的视线看向门缝,虽然门外没有人,但门并没有关上,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想推开他,但被他抱得更紧。
阿撒格斯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反正我们已经在一起,还怕被看见?”
周岁澜被这一下咬得浑身发麻,目光闪烁了一下,恢复了一些理智,“学校抓早恋。”
阿撒格斯闻言,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没有说话。
周岁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沈彧的关系进展这么快?
周岁澜心脏仍在不争气地乱跳,只能低头整理着被弄皱的校服衣角,目光扫过杂物间角落的旧木箱。
那木箱看着有些年头了,箱盖虚掩着,露出一道窄缝。
她抬脚走了过去,伸手将箱盖轻轻掀开,扯掉了上面那块布。
然后就看到一把黑色的军刀,刀柄缠着深棕色的防滑麻绳,纹路磨得有些发亮。
周岁澜的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回头瞥了眼倚在门边的沈彧,见他没注意这边,才飞快地将刀拿了出来。
这可不仅仅是把管制刀具带进学校的问题,黑天镇有严格的刀具使用的规定。
除了警察作为武器以外,专业狩猎人员,或者野外作业人员必须持有的,须由镇以上主管单位出具证明,经镇以上公安机关批准,发给《匕首佩带证》,方准持有佩带。
当然,佩带匕首人员如果不再从事原来的职业,话要交还给配发单位,包括《匕首佩带证》。
私藏这种军刀根本就是违规,这要是被学校发现,可不是记过就能解决的。
阿撒格斯仍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给人的感觉,有些难以言喻。
周岁澜军刀揣进书包,让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些。
“走吧,快放学了。”她转身对沈彧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两个男声的讨论。
“.......你听说了吗?东边海岸那边,今天渔民打上来的鱼全是残的,身上全是撕咬的伤口,肉都被啃得乱七八糟。”
“怎么没听说!我爸就是渔政的,说那些伤口特别奇怪,不像是鲨鱼咬的,边缘特别不规则,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用牙齿硬生生撕开的。”
“邪门得很,还有人说昨晚看见海面上有红光闪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岁澜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沈彧。
“怎么了?”她轻声问。
阿撒格斯垂眸,语气听不出情绪:“没什么,你想去海岸,我可以陪你一起。”
周岁澜:“放学后,我得先去看孙衡。”
阿撒格斯:“他明天就没事了。”
周岁澜警惕地瞥了眼门外:“你先在这里待着,等过一会儿再出来,我们分开走。”
阿撒格斯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的看着她,“为什么?”
“我们是地下恋,当然要避人耳目。”周岁澜被他看得耳根发烫,语速都快了些,“被老师抓到要记过的。”
阿撒格斯突然逼近半步,声音压得很低:“所以,你很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周岁澜:“???”
预备铃响完,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推导函数公式。
周岁澜百无聊赖,余光不经意地一瞥,然后就看到沈彧课桌里塞了好多五颜六色的情书,信封上还印着蕾丝花边,最上面那封甚至画了个卡通版的人物,一看就是女生精心准备的。
上去讲个题就能吸引班里所有女生的目光。
这不是挺受欢迎的?怎么就注意到她了?
周岁澜越想越乱,老师讲得东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桌面的语文卷子倒是画了好几个抽象的小人,过会儿就准备睡过去了。
直到一张纸条从旁边推过来,上面是沈彧的印刷字体——为什么不能公开?
周岁澜咬了下唇,觉得莫名其妙,看了沈彧一眼,在纸条背面飞快地写了几行字递回去。
阿撒格斯展开纸条:“就是不能。”
他抬眸看向身侧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周岁澜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拿出数学卷子,装模做样地拿起笔做题。
第一道是求导,认真思考了一下,感觉自己多少会点。
可就在这时,阿撒格斯忽然开口说:“那为什么江庭能和你走在一起,我就只能藏着掖着?我们在偷情——”
周岁澜没想到他能在课上,若无其事的直接说出来,吓得直接起身捂住了沈彧的嘴。
这个时间正是小组讨论问题,虽然不会让全班人听到,但是前排的人能!
数学老师精准捕捉到这一幕,当即扔了一个粉笔过去,“周岁澜,你不学不要影响其他人!”
周岁澜没法吭声,坐回自己的位置。
数学老师的目光转向沈彧,语气缓和了些:“你不要理她,认真学习!”
阿撒格斯尝到了一点味道,舔了舔唇瓣,终于再也没有动作。
下课铃完响,两人一起去医院看望孙衡,阿撒格斯靠近看了他一眼,确认没有发生异变。
周岁澜走在路上,一头雾水,不由问道:“你是怎么确定他没事的?”
阿撒格斯:“他很幸运,伤口没有被感染。”
周岁澜:“如果感染了就会变成丧尸?”
阿撒格斯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岁澜:“那感染者还有救吗?”
阿撒格斯:“没有。”
周岁澜还想再问。
阿撒格斯却开口打断她,神情不变地靠近,“你和江庭接过吻吗?”
男人都会介意女朋友的前任,周岁澜决定体谅他一回,“谈恋爱哪有不接吻的,你很介意?”
阿撒格斯舌头轻轻舔舐过齿尖,说:“我不介意。”
周岁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就听到他说:“我们也可以接吻。”
她后脊忽然升起一股寒意,感觉这一整天,沈彧都是在为这句话做铺垫。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东海岸。
咸湿的海风卷着鱼腥味扑面而来。
周岁澜蹲在礁石边,用树枝戳了戳一条青灰色的鱼尸。
这条鱼没有外伤,但是鱼嘴还大张着,露出尖锐的细齿。
不远处,一条鱼还在沙地上微弱抽搐,尾巴时不时弹动一下。阿撒格斯面不改色地抬脚踢过去一颗小石子,精准砸中鱼身。
下一刻,那鱼身猛地炸开,暗红色的血汁溅在黄沙上,凝着诡异的粘稠感,比寻常鱼血厚重得多。
周岁澜吓了一跳,后背瞬间冒起一层薄汗,下意识往阿撒格斯身边挪了挪:“这、这鱼怎么回事?”
阿撒格斯感受到她的靠近,垂下眼皮看她,扬起下巴示意她看向不远处的浅滩。
一股甜美的香气从她白皙的脖颈上散发出来,味道很特别。
青涩,却又勾人。
周岁澜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几道黑影在浑浊的海水中快速穿梭,轮廓比普通鱼大上一圈,偶尔露出的背鳍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其中一条猛地冲出水面,竟是长着尖锐吻部的怪鱼,嘴部开合间,细密的尖齿上还挂着碎肉。
“受到感染,只会保留了捕食本能。” 阿撒格斯站起身,目光扫过海岸线,“而且不止鱼。”
半晌,没了下文。
周岁澜:“你能不能别总说话说一半。”
阿撒格斯看着她。
天色已经暗下来,浑浊的海面与天空融成一片,海面波涛汹涌,滩涂随处可见的死鱼,有的被同类的尖齿啃得残缺不全,内脏混着黏腻的□□渗进沙粒,散发着异味。还有几只海鸟落在鱼尸堆上。
周岁澜额前的碎发被吹得贴在颊边,几缕长发缠上脖颈。
她微微仰头望祂,干净又鲜活,与周遭腐臭死寂的一切格格不入。
远处闷雷滚过,两人安静的相望片刻,滩涂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这一刻,阿撒格斯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不是嗜血杀戮,是比那些更滚烫、更鲜活的欲望。
校服布料下,祂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暗紫色邪纹,那是欲望惊动本源的征兆。
不过,这段情绪很快就被打断了。
顺着祂的目光看去,滩涂尽头的防波堤后,两个蹒跚的身影正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朝着他们走来。
阿撒格斯滚了滚喉咙,迫使自己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