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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出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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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最后一天，摆摊的同学已经开始在收拾了。
（5）班的特色小茶馆，在章邯持之以恒的往孙主任办公室跑了六趟后，那个“最佳民俗奖”算是板上钉钉了。
一整天，全班都喜气洋洋的。
沈珩珺刚转学过来，和艺术班的人不熟，又被章邯拉着来班上强行帮了两天忙，于是也被顺理成章的在艺术节当天坐到了五班的观演区域内。
白斌和他挨着坐。
沈珩珺故意在他旁边，用小拇指去勾白斌的手，然后从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恶作剧一样的欣赏他慢慢泛红的耳垂。
直到灯光完全昏暗下去后，沈珩珺才突然凑上来，嘴唇在他脸上轻轻的扫了过去。
白斌觉得自己呼吸都差点停止了。
一直到台上开始表演节目后，白斌才肩膀僵硬的感觉到沈珩珺的头慢慢挪回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手一直搭在他的手背上没动，出于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微妙心理，白斌没有动，任由温热的手掌停留。
台上唱歌的、跳舞的络绎不绝，不知道是为了旁边的沈珩珺，还是为了自己即将上演的一出好戏，白斌只觉得心跳跳得很快，等节目快要表演完的时候，白斌眼尖的看见老爸从舞台的另一侧进了礼堂里。
校长言笑晏晏的将他迎了进来，老爸的目光随意的往会场里扫了一下，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白斌的位置，但沈珩珺明显能感觉到白斌的呼吸都僵了一下。
等校长和老爸都在前排落座后，白斌才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中有些兴奋的跃跃欲试。
沈珩珺和他相处了几天，也算对他有了一些了解，便凑了过去，低声道：“你想使什么坏？”
白斌愣了一下，不是为了他突然靠过来时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而是被这句话说楞了：“有这么明显吗？”
“别人看不出来，”沈珩珺轻笑了一下，勾起的嘴角里还藏了一分小得意，“但我看得出。”
白斌被这个笑勾得心痒痒的，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沈珩珺又推了推他，好奇道：“你还没说呢，你准备干嘛？”
“我啊……”白斌故意拖长了声音，看沈珩珺靠得越来越近后，故意往他耳边凑了凑，低声道：“不告诉你。”
沈珩珺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后，等看到白斌的眼神随着台上人而晃动时，沈珩珺也跟着往台上看了过去。
是白斌的父亲，他下意识的看了看白斌的表情，果然见他面色都凝重了不少，心里倒是有几分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接下来，有请白先生，为我们做最后的致辞。”校长说完后，底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其实大部分学生都不认识老爸，更多的只是为了即将要结束的兴奋罢了。
老爸也明白这些学生鼓掌并不是为了他，索性将之前准备的稿子又浓缩了一下，打算随便说几句就下台。
没成想才刚说了个开场白，会场的灯光闪了几下之后，就莫名的熄灭了。
台下一阵惊呼，伴随着小小的欢呼声，校长一边用话筒喊着“大家不要惊慌”，一边问后台工作人员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之中，唯独白斌静静的坐在原地，数了三秒后，舞台突然亮起了一束光。
光束是从后方照射上去的，散发着隐隐的蓝光。
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里面的字。
前排视力好的同学没反应过来，跟着就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我是高二（5）班的白斌，我是个……瓜？”
白斌听着这话挑了挑眉，往台上一看，原本写了“gay”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磨了一下，清晰的英文字变得有些扭曲，猛地一看就像是“gua”一样。
那名同学念完后，周遭发出了一阵爆笑声，连坐得近的沈珩珺也笑得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过来搭着他的肩膀问道：“你是瓜？什么瓜？傻瓜？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斌看见他，猛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这珍贵的小玻璃片，好像掉进了沈珩珺的颜料里。
那边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这枚玻璃片的事，正搭着他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了，倒是难得一见的欢快。
老爸站在台上也听见了前面那同学说的话，他反应比较快，加上对白斌的了解，脑袋一转就想明白了白斌这张玻璃片上原本要写得是什么，微弱的灯光下，他表情难看得不行。
但一瞬间又调整了过来，想趁着大家笑的时候，迅速结束这场闹剧，还没开口，前面说话的那同学突然道：“白斌这名字好耳熟啊，诶！是不是前段时间说自己喜欢男人那个？”
老爸来不及阻止了，眼睁睁的就这么听着他把后半句话给补全了：“他要说的不是‘gua’，是‘gay’吧，白斌是gay？”
他说出口的一瞬间，白斌趁着灯光，满意的将老爸铁青的脸色尽收眼底。
老爸一个用力，话筒在手上硬生生的断成了两节，等校长找人修好这边的灯光后，台上的老爸早就已经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白斌离开礼堂的时候，在校门口撞见了老孙，对方看着他，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阻拦。
或许是白斌脸上异样的平静让他意识到，这件事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可以说明。
上次老爸来学校带着保镖把白斌追了半个校园的事情，老孙还记得，因此看着表情平静到还带了一些事成后的窃喜的白斌，他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他们父子的事情，便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离开学校后，沈珩珺一直紧跟着白斌，几次想开口，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白斌看起来一脸轻松，反问道：“想说什么？”
“你……”沈珩珺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你父亲他……不是，你还要回家吗？”
“回。”白斌简洁的回答了他的话，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我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肯定已经做好了回去面对的准备了。”
他见沈珩珺还是一脸担忧，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刚才在礼堂笑那么开心，现在就别苦着一张脸了。”
“不一样。”沈珩珺别过头去，眉头依然皱得死紧，“你爸刚才走的时候，看起来像要吃人一样。你现在回去，会被打死的吧。”
白斌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见快走到家门口了，他伸手拦住了一辆行驶过来的出租车，将沈珩珺塞进了车里，道：“行了，天都黑了，快回去吧。”
他对着司机说了沈珩珺家的地址，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递给司机，道：“找零直接给他吧。”
说罢，他轻轻的将后座的门关上，对着半开的车窗对沈珩珺道：“我回家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见。”
沈珩珺皱着眉头，看着白斌挺直的却莫名透出一股独孤意味的背影融于夜色之中，他眉头紧锁，知道白斌今天也许会倒大霉，自己明明应该开心的，但心头一直萦绕着的不安感让他紧皱的眉头始终无法放松下来。
“开车吧。”半晌之后，他才闭上眼睛，有些生气的靠上了后座的椅背之上。
——
家里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压气息。
往日看见老爸的保镖，他们即使面无表情，也会对白斌点头致意。
今天看见他反而噤若寒蝉，远远的就将眼神避开了，一副生怕遭罪的模样。
白斌推开门进去，老爸正在抽烟。往常他为了维持体面的样子，基本都是抽雪茄，今天估计是气急了，也懒得去找雪茄剪头了，拿了根普通香烟正在抽。
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一堆烟头。
听到开门声，老爸没有回头。
“跪下。”
老爸吐了口烟圈，冷冷的只说了两个字。冰冷、坚硬，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像淬了毒的冰锥一般，直直的刺了过来。
白斌的脚步顿了一下，越是靠近老爸，心头反而越发的轻松了下来，他甚至慢斯条理的放下了书包，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姿态是刻意的放松，还带了三分挑衅。
“跪下可以，为什么跪？因为我，还是因为你的面子？”
老爸猛然转过身，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瞪着白斌，肌肉都看上去扭曲了起来。他额角青筋暴起，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白斌和他妈一样，是个永远也扶不上墙的烂泥！
白斌出生的时候，他是对他有过厚望的，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长大后的白斌没有按照他预计的轨道成长，反而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就像……就像他那个不争气的妈一样！
“跪下！”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震得水晶灯都似乎有些轻微晃动了起来。
白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报复心态，脸上的笑容有近乎残忍的快意涌动：“为什么要跪？因为我告诉所有人我是个同性恋？还是因为我让白总在别人面前丢人了？”
他向前逼近了一步，眼神锐利如刀，“还是因为，我戳破了你想要精心打造的完美人设的假象？”
老爸听完这句话，再也无法忍耐，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客厅里瞬间炸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