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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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巡第十次低头唤醒光脑查看，投影屏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晚上九点五十五分。他穿着制式校服挺直着上半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双手交叠在一起放置在双腿上，指尖不停地敲打着金属手环。
他提前查询过这几日家中大门的电子记录，沈砚樵留下的记录显示他每日都在晚上十点左右打开大门。
他在等待晚归的沈砚樵。
除了军校开学第一日沈砚樵为了给羿巡庆祝，破天荒提前下班回家准备了大餐外。之后的日子里沈医生又成了这个家中最神秘的成员。羿巡自从那天与雄虫们聊过后就一直想找沈砚樵谈谈，奈何怎么也堵不到早出晚归的沈医生。只好趁着明日休息日，熬个夜坐在了正对着大门的客厅里守株待兔。
他再一次还唤醒光脑，秒钟数字从59跳到00时间恰好到了晚上十点整，家中的大门被推开。
羿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求婚这种事，整个虫族无论是雄虫还是雌虫似乎都对此一窍不通。连星网上也没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实在是需要听听沈砚樵的意见。
“在等我？”
沈砚樵走了进来，管家机器人照例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和手中的公文包简单清洁过后送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沈砚樵的目光落在茶几上他用来给大家泡花草茶的茶具上，它本来的位置是在餐厅里，显然是羿巡特意泡了花草茶拿到了客厅里。
“看来你是想和我秉烛夜谈。”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羿巡为他沏好的花茶抿了一口。羿巡也学着他的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怎么样？”
“有我一半的功力，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向西格求婚。”
羿巡很直接的说了出来。
“嗯？”
沈砚樵发出疑惑的声音，点开自己的光脑翻了翻。
“你们不是已经订婚了？还是说我穿越到了你们还未订婚的时间线？”
羿巡尴尬地笑了两声，将前因后果完整地说给沈砚樵听。
“原来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是在想着这些事。”
他心想沈砚樵每日不着家还能知道自己每天‘魂不守舍’？怕不是自己身边有沈医生安插的小间谍不成？他心里想着下意识的瞄了一眼二楼乔纳森的房间。
“你是说你为了能和西格一起住进军校的雄虫宿舍要提前和西格领证。”
羿巡点点头。
“为了能哄西格同意提前领证你准备下周一就在学校求婚求完直接去结婚登记处登记？”
“嗯嗯。”
羿巡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沈砚樵，他觉得自己的注意棒极了。
“……有没有可能，西格是你坚实的盟友而不是你热恋中的恋人，比起你‘精心准备’的求婚惊喜，你直接找他谈你的需求也许会更好。”
羿巡的手指在茶杯上微微一顿，嘴角的笑意凝固了。
“我也知道西格会答应我的请求，但是没有‘求婚’就领证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缺少仪式感？你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假的，让你与西格缔结婚姻关系，是为了用莱恩维西的势力和西格盛名在外的凶名保护你。”
沈砚樵的话语冰冷地砸在羿巡身上，他的肩膀不自觉地紧绷，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把已经涌到唇边的辩驳又生生咽了回去。
“还是说，你在这场戏里入了戏？”
羿巡觉得自己得心里很乱，面对沈砚樵的质问他无法立刻给出答案。
“其实你们去住军校雄虫宿舍的事，我是很赞同的。莱恩维西启程前往荒星的时候我和西格的父亲也都会一同前去。到时候家里就只剩你、西格和乔纳森三只虫崽，你们如果能一起住在军校的宿舍里互相照应着，我和莱恩维西以及西格的父亲都会放心许多。”
“那我……”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他还未整理好混乱的心情忽又听见沈砚樵要离开的消息，让他一时无法承受。
“这个给你。”
他看着沈砚樵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只试管递到自己眼前。一只试管里盛放着翠绿色的液体，另一只则是深绿色浓稠的近乎凝固的物质。羿巡呆呆地盯着面前的两管未知名物体。
“这两只药剂是从你们带回来的安神草里提取的有效成分，配合我带回来的草药配制而成的。”
“安神草？”
他不知道沈砚樵为什么突然换了话题，也不记得自己带回来过什么安神草。
“就是你们从军校训练场雨林区带回来的那种植物，名字不用在意是我随便取得。之前不是说过你去军校要帮我试验药剂的吗？”
沈砚樵在观察他的反应，羿巡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考核前两人的对话。他当时答应的好像是实验自己的精神力和信息素能不能大范围的安抚暴动的军雌吧。我有答应帮忙试药吗？
“这安神草可以安抚暴动的精神力。单单植物本体散发的气味分子就可以使狂暴的军雌平静下来，萃取液和混合药剂的后续治疗效果还在研究中。”
羿巡想起来了，实验替代药剂的事自己当时也顺口答应了沈医生，只不过他此刻却依旧心神恍惚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一只液体药剂是给雌虫用的，碰洒一点到雌虫衣物上就行。另外一只是给你的，蘸取少量药膏在腺体处擦拭。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现在状态有多差吧？不过正好能拿来试试药。”
羿巡来不及控诉沈医生的冷血无情，冰凉触感的药膏就沾上他敏感的后颈腺体处。
“无论如何雄虫宿舍一定要住进去。你如果想和西格成为恋人，你就按照你熟悉的人类的方式去追求他，如果不是——那就别做多余的事直接把需求告诉西格。你也不想以后和西格连朋友都没得做，形同陌路吧？”
腺体处的药膏被揉开，虽然他的嗅觉没有嗅到气味，但他的精神力却似乎感觉到了这四溢的药香，精神力触须无意识的从羿巡身体中伸出与空气中的药香交错缠绕在一起。
而随着一丝丝凉意缓缓沁入肌肤，他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松弛。
“想和西格变得更亲密还是保持现状就好，你自己好好想想早点做出决定。”
突然一阵困意袭来，沈医生的声音变得遥远。羿巡的意识开始变得混沌，却还不忘在心中吐槽：保持一天见不到一面的现状？那怎么可以？
羿巡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沈砚樵老父亲一般地无奈叹着气，为他取来了枕头与被子。
另一边在军校中，结束了每日例行的独自一虫晚间实训课的西格，刚走出实训大楼大门就被巴尔特学长带领的前羿巡小队雌虫们一起堵住了去路。
西格看着五张熟悉的脸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盯着自己，后颈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你们……这是要干嘛？”
西格倒不是觉得曾经的伙伴们会对自己有恶意，只是每日都是连轴转的他身体和精神都有些疲惫，下意识不想参合进麻烦事里。
“明天是休息日诶，西格前辈有什么安排嘛？”
“没有。”
被凯恩问起休息日的安排，西格才想起明天是休息日，老师们都休息了，他作为学生当然是即补不了理论课也补不了实训课了。
“太好了！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天穹歌剧院看《宇宙恋歌》吧！维萨斯说他请客！”
西格意外地看向像往常一样有些不起眼地站在众虫身后的黑发雌虫。心想着这冷冰冰的家伙竟然是只会请客的虫。
“可以，我参加。”
他想起自己和羿巡虽然保持着每日一次的视频通讯，却没谈起过休息日的事情，雄虫那边大概是默认西格休息日也要用来补学分的。他稍微有些心虚，休息日是应该陪着未婚夫雄虫的，但是他还没有整理好心情去面对羿巡，他害怕羿巡会看破他心底丑陋的独占欲而将自己远远推开。
他第一次察觉的雄虫对自己的忽视，不是只会带来痛苦有时竟也能让自己心里感到轻松。
“那走吧！今晚我们都去维萨斯家里打地铺！”
“啊？今晚就去吗？”
于是西格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雌虫们推着带到了维萨斯的家里。
考核时维萨斯就说起过一些自己得事，他是被家族赶出家门的虫，自己一只虫居住在主星的平民区。
平民区的住宅和西格一直居住的独栋住宅区完全不同。在平民区里，空间光亮和空气都是一种需要用金钱换取的资源。六边形的蜂巢式建筑向上层层堆叠形成巨大的垂直建筑群。底层是商业区中层是平民住宅区高层的开阔视野和新鲜空气则属于有钱虫。
维塞斯的家是一套位于中层住宅区的两居室，空间最大的客厅中的家具都被移到墙边，地毯上好似筑巢一般满满当当铺着四只大体格的军雌和一只亚雌的临时铺盖。
雌虫们洗漱完毕便躺倒在一起。
连日的疲劳涌上来，西格感觉到自己一沾枕头就要睡着了。意识模糊之间他听见耳边有雌虫们在小声说话。
“西格前辈睡着了，要不明天再问他？”
“不是说睡着的虫无意识之间回答的一定是实话吗？不如现在问问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