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夜城的暗码 ...
-
“苏砚，到了，醒醒。”陆晨轻轻摇晃着苏砚的胳膊。
“嗯~”苏砚吟嘤一声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
看到站在车外的陆晨，他声音沙哑地问道：“到了？”
“嗯，到了。”看着他难得放松的模样，陆晨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审讯室内，惨白的灯光下，耗子像条死鱼一样被陆晨一把丢在金属椅上。
“嗷！”原本打算继续装死的耗子疼得呲牙咧嘴。
另一名侦查员利落地将他铐在审讯椅上。
“警官，温柔执法，疼疼疼。”耗子缩着脖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活像只伺机逃跑的老鼠。
陆晨正襟危坐，慢条斯理地翻动手中的资料。
沙——沙——沙——
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听的耗子不自觉舔了下干涸的嘴唇。
咔嚓！
资料对齐的声响让耗子浑身一颤，他偷瞄陆晨，却被对方锐利的目光逼得不敢抬头。
“姓名”陆晨再次翻动资料，声音平静。
“咳嗯，警官，您不是都知道了嘛........”耗子干笑着。
陆晨抬眼，目光尖锐：“我问，你答。”
“李、李浩，外号耗子。”耗子咽了口唾沫。
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昨晚"tea”夜店，你和梁骁聊了什么？"
“就...喝酒呗，能聊啥......”
“哦，聊了那个新来的小模特不错，可惜啧啧啧”耗子故意挑眉，露出猥琐的笑容。
啪！文件夹突然被合起的响动声，吓得耗子一哆嗦。
陆晨倾身向前，压低声音：“李浩，知道绑架罪判几年吗？”
“什、什么绑架！我不知道！”耗子声音徒然拔高，手指开始发抖。
陆晨冷笑一声，拿着照片走到耗子面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
照片上清晰显示着耗子正协助同伙将顾瑾琉拽上面包车。
看到铁证，耗子面如死灰：“这.....这.....”
“顾瑾琉在哪？”陆晨语气骤冷。
单向玻璃后，苏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嘎哒——
“你是？”
明燃安顿好昏睡的组员后，本打算查查纸条上的信息，却被值班人员一句话引到了观察室。
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引起他的警觉－－警队绝没有这号人物。这么出众的长相，要是在警局早就传开了。
“码头.......”陆晨富有压迫感的嗓音从审讯室传来。
耗子继续装傻：“什么码头？警官，您一会人一会码头的，到底要问什么？”
陆晨起身绕到耗子身后，附身在他耳边低语：“耗子，你可以不说。但想过出去后........梁骁会怎么对你吗？”
他轻笑一声，手指轻轻划过耗子的后劲，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
耗子顿时浑身绷紧，瞳孔骤缩。
说完若无其事的坐回原位：“老实交代的话，进去了至少还能活命，不是吗？”
耗子打了个寒颤，激动的扣紧双手，满眼猩红：“6号码头....说是下周五要出一批货！”
“什么货？”
“器、器官”
“顾瑾琉呢？在哪？”
“那天赶走阿飞后，梁哥让我处理车，他和大壮哥换了辆车把人带走了。”
陆晨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起身走向门口。
“警官，我第一次干，不对，我除了绑架其他什么都没参与，我刚入门，真的，您说了会保护我的对吧？”耗子慌了。
陆晨在门口侧身，嘴角勾起冷笑：“放心，你暂时死不了。”
审讯室外，苏砚倚墙而立，脸色惨白。明燃站在一旁手伸了缩、缩了伸的无从安慰，只好陪在一旁整理信息：“顾瑾琉、梁骁、器官、码头交易...”
“码头交易！”明燃突然弹起，冲向档案室：“应天帮，斐恒......难道真的........”
陆晨走出来时，看见苏砚隐在昏暗灯光下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都听到了？”
苏砚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6号码头........”陆晨刚开口，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明组长？”陆晨诧异道：“你们组不是今晚聚餐吗？”
“哦，说来话长。”明燃扬了扬手上的字条“我们需要谈谈。”
“看下这个。”明燃主动摊开给他们看。
字条上写着"梁骁，码头交易"。陆晨和苏砚对视一眼。
“说说顾瑾琉是怎么回事？”明燃见他们似乎有些迟疑，“说吧，就算你们今晚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查到。”看到他们有松动的迹象，直接给了一剂定心丸：“放心，我不是那些杂碎。陆晨，你应该清楚，说不定我们可以合作。”
得到陆晨肯定的眼神后，苏砚抚平字条，缓缓道出原委。
明燃听到最后，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手紧攥着档案，眼里迸发着前所未有的愤怒：“算我一个。”
“不过小陆，你这警惕心不行啊，我两句话就信了？”明燃一秒变回嬉皮笑脸的模样。
“明组长学川剧变脸的吧？”亲眼见到明燃上下不过一秒，竟切换了两个极端状态的陆晨，一脸真诚回答：“因为您干了十年还是小组长啊。”
“你小子！”明燃回过味来正要反驳，抬头却见苏砚眼神平静的可怕：“陆晨，我必须去，那是我的爱人。”
陆晨的喉结滚动一下，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好，但你必须跟紧我。”
明燃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
“谢谢。”苏砚起身。
“不用和我说谢谢的。”陆晨跟在身后小声嘀咕。
“喂，这儿还有个大活人呢！”明燃追上去。
苏砚走在最前面，轻声自语：“瑾琉，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就找到你了。”
顾瑾琉的身影在他身旁微笑着点头。
“他这是？”明燃困惑地看向陆晨。
“在和他男朋友说话。”陆晨目光紧跟着苏砚，“对了，明组长是怎么拿到字条的？”
“哦，我啊，从一个小狼崽子那抢的。”明燃得意道，“别明组长明组长的叫了，怪生分的，按年纪的话，叫我明叔吧。”
此时，被抢走字条的"小狼崽子"正躺在夜店三楼办公室的沙发上。
“不.....不要.....妈咪......妈咪.......”周烬在皮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醒醒,小乖!”苏晚用湿毛巾擦拭他的额头，茉莉香气驱散了噩梦。
周烬猛然坐起，呼吸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皮面。
“.........丢人。”他别过脸，嗓音嘶哑。
苏晚轻笑，将温热的蜂蜜塞进他手里：“润润嗓。不过谁把你........打成这个惨样？好久没见了。”她探头调侃。
“一个警察大叔。”周烬咬牙切齿，“最好别落我手里，否则让他生不如死。”
“警察？”苏晚若有所思。
“对不起，母亲，字条被他抢了。”周烬看到苏晚认真思索的模样，有些不安地认错。
“无妨，本就是场戏。”苏晚联想到今晚在监控室里看到的一切“今晚苏砚和一个叫陆晨的年轻警察也来了，还是试探梁骁的。”
“看来计划要变了。”她严肃地说。周烬放下手里的杯子“那我们下一步.......”
“这次交易你跟着去，找机会试探那两个警察，是我们这边的最好，要是他们的........”苏晚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控制不住满心恨意：“趁机除掉。”
周烬眼看即将失控的母亲，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心，交给我。”
“可是，老头子能答应吗？”
“这两天你好好表现，到时候我在一旁推一把”苏晚情绪平复下来，“对了，你知道梁骁把警察局长儿子绑了的事吗？”
“嗯？不知道，绑他干嘛？”周烬皱眉“不过之前听到老头子让梁骁亲自去办件事......难道是这事？”
“应该是。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我让阿东去查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要尽快进入核心，在集团成立之前。”苏晚叮嘱着。
“弟弟和这件事有关？”
“嗯，他今晚就是为这件事来的。”苏晚突然想到什么：“下周五苏砚可能也会去码头，别让他受伤。”
“母亲放心，我绝不会让弟弟受一点伤的。”周烬保证道。
“走吧，受伤的小狗狗，带你吃饭去。”苏晚揉了揉他本就凌乱的头发，“不过话说回来，你是退步了还是......嗯？”
“就我们俩？不陪那老头？刚还让我好好表现呢！”周烬心虚地整理衣领。
“他呀，陪他儿子去了。”苏晚毫不在意。
“儿子？”周烬愣了一秒，“哦，那个从未露面的儿子，我都怀疑是骗我们的幌子，我可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这个所谓的儿子啊。”
“他死了不就知道了。”苏晚语气轻飘飘的。
“也对，母亲英明。”周烬咧嘴一笑，站起身拽着苏晚往外走“吃饭吃饭，饿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苏晚戳了下他嘴角的伤，疼得他嗷嗷叫。
陆晨送苏砚到楼下，酝酿一路的话最终还是磕磕巴巴的说出口：“苏砚，那个额...我、我想邀请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拳击馆。”怕被拒绝，他两眼一闭语速飞快：“下周五去码头肯定很危险，我想带你去训练。”
扑通扑通扑通！陆晨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就在他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
“好，地址发我。”
“真哒！好好好，马上发！”陆晨雀跃地发了定位，不小心还附带了一个捧心狂笑的小狗表情包。
“晚安，明天十点见。”
“晚安。”苏砚打了一个哈欠，恹恹地朝陆晨挥了下手。
陆晨目送他进电梯，哼着歌开车回家了。
但这个夜晚注定不能如此美好的收尾，西郊半山腰。
两个黑影拖着一个麻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
“妈的，重死了.......”矮个男人骂骂咧咧，把麻袋重重摔在地上。
高个男人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挖坑。铁楸铲进土里的声音闷闷的，像钝器敲击头骨。
“哎呀，这么早来干嘛？日出还早着呢！”远处传来女子向男友抱怨的声音，惊得两人仓皇而逃。
几分钟后，树林重归寂静。
一个黑影从树后走出，捡起铁楸，挖开刚掩埋的浅坑。
麻袋被掀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黑影摸出手机，拍下照片发送
叮——
很快得到回复：【右臂，刻个'恒'字，埋浅点。】
黑影顿了顿，掏出匕首。月光下刀刃寒光一闪。
忙碌的夜晚终于可以安睡了，哦不————除了市区的一间卧室内。
啪
“睡了这么久怎么才三点？”这是陆晨第四次打开灯。
啪
“再睡会儿。”他再次关上灯，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抱着枕边的书入睡。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陆晨！起床！”被闹钟吵烦了的姐姐，一声怒吼穿透房门。
“嗯？啊！这么晚了！”陆晨弹起来，怀里的书啪嗒落地。
“哎呀！”他赶紧捡起来擦了擦，亲了一口放回枕边。
“姐！姐！姐！”陆晨开门狂喊。
“干嘛？”姐姐烦躁地走出来。
“帮我看看穿什么最帅！”陆晨把她推进房间，打开衣柜。
“除了T恤就是T恤，有什么好挑的？”姐姐一脸无语的看着衣柜内简朴的衣服。
“早知道多买点了。”陆晨挠了挠头，随后两眼放光“哎，现在去商场？”
“看看才几点！商场还没开呢！”姐姐停下扒拉衣服的手，泼了他一盆冷水。
“这件不错。”她拿出一件黑色衬衫。
“不行，昨晚就穿的黑色衬衫，没新鲜感。”
“白T？，清爽干净。”
“不行，第一次见面穿的白T。”
“这件？”
“不行，显黑。”
“这件？”
“不行，太幼稚。”
....
“你裸奔吧！”姐姐终于忍不了爆发了。
“不行，太变态。”
“你！”姐姐气结。
嗡嗡嗡——————
手机的振动声成功将姐姐即将出口的优雅话憋回去：“喂，明叔？”
“什么？我马上来！通知苏砚了？”陆晨抓过衣服把姐姐推出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不夜城的暗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