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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是见了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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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夏的缝纫技术确实糟糕。
暮钦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歪歪扭扭的针织小外套，袖口一长一短，扣子也缝得歪七扭八。
至夏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把娃娃举到面前左看右看。
“虽然不太完美，但至少能保暖。”至夏用指尖轻轻抚平外套上的一处褶皱“冬天快来了，可不能让你冻着。”
暮钦心里嗤笑。
一个鬼魂怎么会怕冷？这个人类还真是天真。
至夏把娃娃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煮泡面。
暮钦通过娃娃的眼睛观察着这个狭小却整洁的出租屋。
墙上贴着几张手绘的便利贴，记着课程表和打工时间；书桌上整齐地堆着二手教材和一个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床头还摆着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这个人类的生活简单得近乎贫瘠，可又处处透露着一种舒适的秩序感。
“开饭啦！”至夏端着泡面坐到沙发上，顺手把娃娃放在自己腿边。
他打开电视，调到一部老电影频道，然后开始狼吞虎咽。
暮钦注意到至夏吃的是最便宜的袋装泡面，连个鸡蛋都没加。
他记得昨晚看到至夏的钱包，里面的钱勉强够撑到月底，前提是他每天都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电影放到一半，至夏突然按下暂停键，低头看着娃娃。
“今天社会学课讲的是家庭关系。”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娃娃的一缕头发。
“教授让每个人分享自己的家庭传统。”
至夏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我能说什么呢？说我四岁就被扔在游乐园？说我在福利院过了十四年？”
暮钦感到一阵异样的刺痛。
原来这个成天微笑的人类，心里还藏着这样的伤痕。
“有时候我会想……”至夏继续自言自语
“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么多年来，我连一张他们的照片都没有……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窗外雨声渐起，敲打着玻璃。
至夏把娃娃抱到胸前，下巴轻轻抵在娃娃头顶。
“不过现在我有你了，小棉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强装的轻快“至少你不会丢下我，对吧？”
暮钦突然无法忍受这种亲密的拥抱。
这个人类太可笑了，对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倾诉心事。
他集中精神，让桌上的遥控器“啪”地掉在地上。
至夏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
“啊，可能没放稳。”他捡起遥控器，继续抱着娃娃看电影。
暮钦不甘心，又让窗帘微微晃动。
至夏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起身关紧了窗户。
“今天风真大。”他打了个哈欠“小棉花，我们去睡觉吧，明天还有早课。”
暮钦感到一阵挫败。
这个人类的钝感力简直超乎想象！
深夜，等至夏睡熟后，暮钦决定加大力度。
他积蓄力量，让衣柜门发出“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条缝。
至夏在睡梦中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把怀里的娃娃搂得更紧了。
撒手！你这个人类怎么这么爱抱着东西睡！
暮钦被困在至夏的臂弯里，鼻尖几乎贴着这个人类的胸口。
至夏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和雨水的味道，心跳声平稳有力。
这种近距离让暮钦莫名地……不自在。
他再次尝试，让桌上的书“哗啦”翻动几页。
这次至夏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桌子，然后……亲了亲娃娃的头顶！
不是！我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亲了？！
“别闹，小棉花……”他含糊地说“睡觉……”
暮钦彻底呆住了。
这个人类不仅没被吓到，还以为是娃娃在闹？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轻如羽毛的吻让他有种奇怪的灼热感，明明鬼魂根本不应该有体温。
真是见了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