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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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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牵着林悦的手，视若无睹地走过突然静止的人群。
林悦暗暗用力，根本抽不出来，手腕被人握得发疼。
终于离开人群，林悦小声说：“疼。”然后手腕上的力气送了，她抽了回来。
两人一时无话。
直到观光电车前，程远说：“到了宿舍发个消息。”
林悦脸还有些热，不敢看对方，点了点头：“你快回去了，一会大田找你。”
程远应了一声，退开两步，站到路边。
直到电车开动，林悦都没看程远一眼。
路上，林悦拿出手机，看到程远发来的消息：“刚才人多，怕挤到你。”
林悦撇撇嘴，如果他不出来，她也不会有被挤的风险。
对方或许是为缓解尴尬，给刚才的行为做了解释。
但在人群面前故意牵手这事，演戏痕迹还是太重了。
如果不是知道程远人还不错，周翰那事那么护着自己，她也不会在被握住手的瞬间恍惚到脸红。
哎，这个男狐狸精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魅力。
人前是一回事，私下还是得保持好朋友的距离感，林悦努力调整语气：“没事，但是可以不用那么用力哈。”
程远盯着屏幕，许久，露出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笑。
“怎么了？”大田凑过来看向屏幕。
在大田看到之前，程远熄了屏，收了手机：“没什么。”
林悦回到宿舍，宿舍里没人，孟雪然在她电脑前贴了张贴纸：“悦，我们去图书馆啦，晚餐前叫你，帮去食堂占个座哈。”
林悦笑了，猜孟雪然以为她下午未必回来，所以用便利贴留言。
林悦给孟雪然回了消息表示下午会去占座。
发完后切回界面，程远没回消息。
林悦把手机放在一旁。过了几秒，把手机屏幕向下，反扣在桌面上。
女生家长只说她现在比较抗拒去学校，但是没说具体原因，而且成绩向来比较好。大部分学校的高三已经学完了全部课程，最后一年主要是巩固知识点。
针对她的情况，目前补习的重点不是学习新的知识点，而是复习，以及，试试看能不能让她回到学校。
毕竟学校发的各种资料，不是补习老师能轻易提供的。
林悦了解了一些教育心理方面的知识，然后将课件里的问题调整的更有趣味和引导性。
“希望她能接受吧。”林悦调整完最后的格式，保存课件。
拿起手机，已经下午四点了。
除了几个陌生电话的未接来电，没有新的微信。
林悦拿了饭盒，带上手机去了食堂。
刚到食堂没一会，就看到孟雪然等人在门口张望找人的样子。
“这里。”林悦举起手打招呼。
孟雪然等人过来，放下书，接过林悦帮她们拿的饭盒，一起走向窗口。
学生公寓里的食堂也很好吃，但相比商学院，还是略显普通了一些。至少，这里不会有单独的汤铺，只有最常见的大桶汤，内容要么是紫菜蛋汤，要么是西红柿蛋汤。优点是免费，随便续。
打完餐，几个人坐回桌上边聊边吃。
法学院大一课程压力不大，孟雪然她们去图书馆更多是找一些闲书看。
“你知道么，三楼有一间，全是小说，有些市面上很难买到的书都有！”孟雪然兴奋道。
和林悦一样，孟雪然一大爱好就是看书。可学生总归是囊中羞涩，发现想看的图书馆里都有，还免费，简直像老鼠掉进米缸一样。
两人看书口味相似，林悦问了几个作者的，孟雪然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笑容：“都有！全套都有！下次一起去吧，每人一次最多借5本，我们一起去，回来还能换着看。”
一次借五本，按林悦的看书速度，最多两周就能看完。两个人一起借十本，能省了不少来回跑的功夫。
两人正兴奋规划着下次借什么书，周玲小声说：“好多人看过来。”
林悦在的地方，少不了有人打量。她对此已经习惯，只要不影响到她们，远处看看，就当不知道。
按理来说，室友们对此已习以为常，周玲突然说这个，肯定有事。
林悦：“怎么了？”
周玲看了眼桌上三人，见都是不知情的样子，掏出手机：“图书馆冷气太足了，我出去刷了会手机，然后就看到了……”
某款社交软件，有个账号贴了九宫格，并附文字：姑娘们，可以去哭了。A大法学院大一程某名草有主了。
照片一看就是上午拍的，依次是：树荫道上，程远半蹲，林悦摸着他的头发；程远给林悦送水；林悦坐着，程远在她身侧望着她，嘴角上扬，一眼情深；程远和林悦坐在一起看球；程远上身探入伞内，伞遮挡二人，只初露林悦雪白的脚踝和运动鞋；程远在运球，远景是林悦看着他；程远看向场边的林悦；林悦给程远递水；最后一张有点模糊，但从衣着能看出是程远牵着林悦。
“哟，”孟雪然指着伞后那张，一脸坏笑：“你俩这步子迈得有点大啊。”
张慧慧也笑：“球队助理待遇这么好的？我也去。”
周玲把手机收回去，一脸听八卦的兴奋。
“不解释解释？”孟雪然看着满脸通红的林悦。
“就是……做戏……”林悦艰难道。
“做戏能亲上？”张慧慧快人快语。
“没有，”林悦觉得自己脸能煎蛋了：“场内吵，他过来说话。”
“说话就说话，”孟雪然促狭道：“挡着干啥？”
林悦回想上午的场景。
程远有意无意地照顾她，几个动作搅得她心脏乱跳。
连大田都知道对面有人在拍，程远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还这么做……
林悦脸上热度渐渐下去了，心情平静下来：“可能，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说完，她环顾周围，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那些一脸打探的人。
孟雪然一下子明白了，她恼火程远见缝插针地利用好友，饭也不香了：“早上就不该接那电话！”
孟雪然是起床困难户，加上是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家里心疼她，只要上午有课，家里都会电话叫她起来。今天是周末，她睡得迷迷糊糊，没看屏幕习惯性地接了电话。
结果让好友被人拉去演了一上午。
孟雪然越想越气，骂了几句，掏出手机就想打过去骂。
林悦拦住好友：“不用，本来就说好的，合作嘛。”
程远提合作的时候，孟雪然在场，她记得很清楚，林悦最初是明确拒绝的，直到程远提出这样或许会减少打到宿舍的电话，和后面周翰那件事上那种自己人的态度，林悦才有犹豫到由着对方。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孟雪然和林悦朝夕相处，很清楚她骨子里是个很认真的人。
孟雪然不觉得好友会以玩游戏的心态配合程远，但如果程远真的只是演戏……
孟雪然看着好友的眼睛，心中涌上一阵酸涩：“对不起，如果我不接那通电话……”
“没事，”林悦摸了摸好友肩膀，下巴冲盘里的小酥肉扬了扬：“快吃，不然一会口感不好了。”
几个人没了刚才的兴奋，默默吃着。
林悦真不怪孟雪然，如果她不想去，哪怕程远在她宿舍外拍门，她都不会理会。
去了，林悦虽然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但……脑海中闪过刚才的照片，原来，他们看起来是这样的吗。
如果林悦不是当事人，看到照片，她也会认为这两个人有着超出朋友的氛围。
手腕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掌。
以及，没有回复的对话。
林悦自嘲地笑笑，对方只是在积极践行着他的计划而已，自己在期待什么。
一直到晚上，林悦临睡前看了眼手机，程远仍没有回消息。
林悦想过要不要问大田球赛结果，好歹她是挂名球队助理。
点开只有两句招呼的聊天框，林悦发呆。
虽然程远语焉不详，但这个助理怎么来的她心理还是有数的。
程远要做戏，肯定得给他的朋友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她的出现不那么突兀。
事实上，她从头到尾也没干过助理的活，甚至连比赛规则都是现场才知道的。
算了。
林悦把手机插上充电线，摆在架子上，拿了本书爬上床。
一整晚，脑中不断闪过各种片段，看似没头没尾，但又似乎有些联系。
林悦睁开眼，想厘清片段之间的联系，可随着大脑越发清醒，那些片段渐渐流逝，仿佛从没存在过。到最后，只残留一丝难过的情绪。
林悦爬下床，其他人出去了，只有孟雪然在电脑前。
洗完漱，林悦看到她正对着地图找餐厅。
林悦问：“你要出去吃饭？”
“这是你去上课的地方。”孟雪然大拇指虚点在圆圈的中心，食指划了个圈：“这是附近的餐厅。我找过了，有几家不错的咖啡店。”
林悦：“补课是在学生家里。”
“我知道，”孟雪然随意点开一家店看介绍：“你补课的时候，我在店里打发时间。”
林悦不知好友怎么又纠结上了：“不是说好了不用去吗。”
孟雪然回头：“怎么，你还打算让程远接你？”
这是不可能的。
本来也不打算让他参合进来。
学校外的路不安全，但也没到不能走的程度。林悦习惯一个人了，到了陌生的环境里尤其谨慎，加上她有跑步的习惯，哪怕遇到危险，打不过，总能跑得过。
但林悦不能将好友置于任何可能发生的风险之中，哪怕概率不高，也不想。
既然程远能心安理得的拉着她演戏，那她也能顺理成章以他为幌：“嗯，说好了，他来接我。”
吃过午餐，林悦坐了一个半小时地铁，按照地图，总算到了学生家门口。
“你好，林老师。”学生家长来开门，是个身形消瘦的女人，一双大眼睛泛着红血丝，但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学生从母亲背后探出头，和母亲长的很像。没有林悦预期的抗拒，小姑娘礼貌道：“老师好。”
林悦也才大一，两人可以说是同龄人，林悦不想给对方压力：“叫我林悦就好了。”
“林老师。”小姑娘还是坚持道，声音脆生生的。
林悦笑了笑，刚见面，慢慢来就好。
学生叫李若晴，李若晴的母亲准备了水果和奶茶，把客厅的长沙发留给她两，自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拿出笔记本办公。
林悦准备的课件是英文和数学，发现李若晴如她母亲所说，对高中范围的知识点掌握的比较牢固，最后林悦拿出预先准备的超纲题目，李若琴思考了一阵，落笔稳重，虽然没有全部答对，但她并没有挫败感，听讲解的时候还能举一反三。
试课比林悦预期的顺利很多。
李荣晴和林悦相处融洽。
李若晴的母亲非常满意，于是和她商量补课时间，每周六、日下午，从两点到六点。
林悦问能否将时间调整成上午十点一节，下午两点一节，并强调午餐她自理，就当中午休息。
李若晴母亲还在思考，李若晴说：“就按林老师的来吧，连着上四小时比较累。”
“就你会偷懒。”李若晴母亲看着女儿，温柔地笑着。
自女儿抗拒去学校以来，她问过，劝过，心理医生看过，其他家教也找过，但女儿要么沉默，要么拒绝。
林悦是第一个被女儿接受的，还帮着林悦说话。
这一个整个下午，见女儿回到过去开朗好学的样子，李若晴母亲开心到几度想落泪，怕打扰到她们，硬生生忍了下来。
“林老师，”李若晴母亲感激道：“就按你说的来，如果临时需要调整时间，提前告诉我们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