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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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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越野车开出地库时候，天边将将看到一轮太阳。
大概因为周六，路上车很少。
孟雪然像盼了很久春游的小学生，兴奋地和大家聊天，最后还唱起歌来。她以前学过唱歌，各种唱腔信手拈来，从最近的洗脑流行曲，唱到怀旧经典曲目。
林悦听着越发悠扬的歌声，渐渐睡去。
再睁眼时，车辆已奔驰在高速路上，树木飞快向后移去。
林悦揉揉眼睛，孟雪然靠在她肩膀，也睡着了。
感觉到林悦的动作，她换了个姿势，向另一边靠去。
程远正压低声音打电话，估计到尾声了，林悦听到他和对方说等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程远回头看向林悦：“醒了？”
林悦刚睡醒，反应迟钝。听了程远的话，很乖的点了点头。
程远轻轻笑了声：“还有半个多小时。”
导航提示前方有服务区。
大田看着前方，问：“要不要一会去趟服务区，我加个油。”
孟雪然听到他们说话，也醒了，轻轻哼了声：“我想上厕所。”
大田笑：“正好，一会大家都去，那边是山里，上厕所不方便。”
孟雪然从小生活在城市的，小时候学校春游活动也是去动物园游乐园之类，这是她第一次去野外，也是刚刚才意识到到一个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那边，没厕所？”
大田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满脸震惊的孟雪然，逗她：“是啊，只能就地解决，或者憋回来。”
孟雪然瞳孔地震：“就地解决？憋回来？”
大田觉得孟雪然的表情很好玩，继续：“虽然还没到季节，但那边靠河嘛，草高的地方小心蛇哦。”
孟雪然表情凝固了，她理想的露营是阳光蓝天白云，一群朋友在帐篷前烤串聊天，完全没有上厕所这个环节。
一瞬间，各种昆虫动物知识跳了出来，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播放。
孟雪然突然有种被社会教育做人，想为自己的天真自罚三杯的自觉。
不行，喝了还得上厕所。
林悦坐在副驾后面，看到大田一副做了坏事憋笑的表情，瞬间明白对方是在逗孟雪然。拍拍好友的背：“没事，没那么夸张哈。”
孟雪然不知想到哪了，转过脸的时候表情都动摇了：“悦，我不敢喝咖啡了。”
大田看了眼孟雪然，觉得她现在特别像一只哭泣的仓鼠，也不逗她了：“开玩笑的，那边有厕所，只是环境很简陋。”
孟雪然眨眨眼，手抓住驾驶座的后背，靠上去想看对方表情：“真的吗？”
大田点点头：“真的，刚才是我瞎说的。”
孟雪然坐大田后面，靠近了也看不到对方正脸，她哼了一声，放弃般靠回椅背，换了个话题：“你们还没吃早餐吧？”
大田调回海市后，为了上班方便，没住郊区的别墅，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离程远住的不远。
因为就四个人，最后决定就开一辆车。程远为了大田能多睡会，早晨开车赶到大田那，然后再一起开车接林悦她们。
出发的时间太早了，除了便利店都没开门，程远和大田在生活中对自己糊弄惯了，自然没准备早餐。
大田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放松道：“没呢，一会服务区看看有啥吃的，我也有些饿了。”
孟雪然有些腼腆道：“我做了三明治，还有咖啡，一会要么大家凑合凑合？”
孟雪然厨艺小天才的称号可不是瞎叫的。
三明治看起来简单，但要复杂也挺讲究的。孟雪然起了个大早，把吐司切得厚厚的，上下裹满了蛋液，煎得香酥焦脆，里面配了牛油果泥和鸡蛋碎，最后夹了火腿和芝士再煎一次。
车停好后，大田迫不及待从保温盒里拿出一份三明治，一口下去，眼神放光：“哎哟，好吃！”
孟雪然喜欢做菜，更喜欢别人喜欢她做的食物，看大田一口接一口的，帮他倒了杯冷萃递过去：“还有呢，来点咖啡。”
大田接过咖啡就喝了一大口，满意地叹一口气：“啊！爽！”
林悦在一旁捧着三明治啃着，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好友，再看看吃相豪迈但不邋遢的大田，乐得眼睛弯弯的。
不到一刻钟，几个人吃饱喝足，开门下车。
太阳已高高升起，碧空如洗，风有些大。
林悦和孟雪然拢了拢外套，大口吸着带了些青草气息的空气。
孟雪然：“空气真好啊。”
风带来的空气中有种山里的气息，突然的，林悦有些想家了。
自毕业后，她没再回家，哪怕过年也不回。
第一年，因为年三十还要开庭，她不想来回折腾奔向一个毫无氛围的家，试探着说过年要加班，家里非常轻松的接受她不回家。那之后，双方似乎有了默契，他们会问，她只在年前通知一声不回。他们连理由都不需要，也不好奇她怎么过年。每年的跨年问候如例行公事一般，林悦祝贺，他们回。林悦不说话，他们也不回了。
林悦告诉自己不要去琢磨他们行为的背后，她以为自己毫无挂念。
但现在，闻到山里独有的那种湿润清新的空气，她突然想念家乡了。
家乡的山，家乡的树，家乡的云，家乡的河。
家乡的河……
林悦看了眼程远。
外面有点凉，程远没穿外套，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阳光给他的侧脸打上一层透明的光。
感觉到视线，程远看过来，对她笑了。
一个很温暖的笑。
和七年前河边的少年，完全不同的感觉。
林悦移开视线，看向远处隐隐约约的山峦。
按照地图，这里离目的地很近了。
四人去完洗手间，大田把车开到加油处。
工作人员走过来，大田摇下窗：“加满。”
程远拿出手机：“一会我来。”
大田：“客气什么。”
程远笑：“感谢司机？”
大田撇他一眼：“回来你开。”
程远笑笑，不置可否。
孟雪然和林悦一起考驾照，但她是标准的本本族，司机这种活做不了一点。这次露营是她提议的，虽然大家给了建议，但从头到尾都尊重她的想法。她不忍大家忙前忙后还贴钱，主动道：“我来吧。”
程远给了个意外的眼神：“你确定？”
林悦见三人客气上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句：“那我来？”
大田笑了：“你们别闹。”
孟雪然见前面两个人表情怪怪的，反应过来：“很贵吗？”
毕竟有驾照，面板还是能看懂的，孟雪然：“不是还有快一半的油吗？”
所以能有多贵？
大田不在这种事情上逗人，说了：“这车有两个油箱。”
刚说完，外面动静停了，过一会，又响起来。
最后加了一千多。
孟雪然看着小票，一度怀疑加油站机器出问题了。
程远拿着两人手机操作一番：“转给你了。”
大田在开车，只能由着他去：“一起玩，真不用这么客气。”
林悦见孟雪然有些愣愣地看着前方，刚想问她怎么了，就见她释怀一笑，看起窗外风景。
车子下了高速后，拐进一条碎石路，两边的树木越发茂密，就在林悦纳闷这是进山还是去河边的时候，前面突然开阔，他们到了。
孟雪然迫不及待跳下车。
不愧是大田之前为了钓鱼误打误撞找到的。
从刚才进来的路就知道，这里完全没有被开发过，相当原生态。
孟雪然脚下是一块非常柔软的草地，草地前是一条小溪，阳台穿过树叶，溪水波光粼粼。
山里早上起过雾，草地上还有露珠，大田把帐篷和防水垫拿出来，林悦和孟雪然在一旁看着有没有能帮上的。
大田野外经验丰富，一个人搭帐篷非常熟练。
他指挥两人去帮程远：“去给沙发充气吧。”
充气其实是电动充气，而且充得很快，铺开后，没一会就有沙发雏形。
林悦和孟雪然是第一次见搭帐篷和充气沙发，非常新奇，眼睛非常忙碌。
大田见两人非常期待的样子，介绍：“我是夏天找到这的，这边溪水不深，非常凉快。等夏天到了，可以过来避暑。”
孟雪然：“怎么避暑？”
大田：“会打麻将吗？”
孟雪然：“打麻将避暑？”
大田笑，说到他有一套折叠桌椅，夏天了把桌椅往溪中一放，可以打麻将，可以吃西瓜，可以打游戏。
程远：“打游戏不错。”
孟雪然：“吃西瓜啊。”
林悦：“头顶不晒吗？”
孟雪然想了想，可以带遮阳帽，但估计时间长了还是会热。
大田笑：“不用，可以搭个天幕，这条小溪比较窄。”
林悦佩服：“不愧是露营小叮当。”
“什么？”大田停了手里的活，明显一愣。
林悦才想起这个绰号是孟雪然私下和她提起，并没有对大田说过。
不经意出卖了好友。林悦闭眼向好友无声道歉。
孟雪然表情非常精彩，既有被抓包的尴尬，又有掩饰太平的强颜欢笑：“那个……就是觉得你啥都有，所以……”
大田看着孟雪然，笑：“可是，我不小啊。”
这话太有歧义了，孟雪然一张脸瞬间红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