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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第 3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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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黎明未至》剧组开机仪式正式开始。
星野樱换好戏服，站在摄影棚临时搭建的灰色砖瓦街景中。
她身穿深蓝色长风衣、高领内衫，头发微卷，眼神被特意处理得带冷光，身姿挺拔得如同随时能拔枪的鹰隼——这就是她将饰演的角色，「鸢尾」。
“星小姐。”副导演走来，语气客气又期待，“这一场是第一集开场戏，你需要从街头步入目标大楼，全程无台词，但要表现出‘目标锁定’的情绪变化。”
“明白。”她微笑颔首，眼神却迅速收起所有温度。
她站定，导演喊“Action”的瞬间，她抬脚走进镜头。
从第一步起，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被钢丝吊起般精准：目光直视前方，步伐稳健，风衣在她身后翻动，像夜幕的一角。
她从街头走到门前，停顿半秒，眼神一转，面无表情中掠过一抹细小波动。
那一瞬，所有在场工作人员都感到了“杀意”。
“Cut！”
导演八木原清人沉默了一秒，随后站起身轻轻鼓掌。
“非常好。”
星野樱微微弯腰：“谢谢指导。”
她退回监视器旁，低头看回放，却不知此时身后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刚才在镜头里……连我都怕了。”
她轻轻一愣，回头。
南野秀一站在拍摄区域外，身穿黑色衬衫与浅灰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姿潇洒，目光却柔和得不像话。
“你怎么来了？”
“怕你演杀手入戏太深，想来确认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你站在那里不说话，我差点以为你是暗线敌人。”
“你今天比剧本还有压迫感。”他走近她，“你刚刚眼神都不眨地锁目标。”
“你看见啦？”
“看见了，也吃醋了。”
她失笑。
“但我更想说——你真的演得太好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好到……让我不敢打扰你。”
“你可以。”她轻声说，“我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她眼神温柔了一下，在剧组围绕的冰冷氛围中，唯独在他面前露出破绽似的微笑。
“那我是不是……也得入戏一下？”
“你想演谁？”
“我演那个被你打晕、绑走、然后意外爱上你的目标。”
“你不怕那个角色下场惨？”
“只要最后能和你同归于尽，我就接受。”
她眨了眨眼：“那你要等我杀完人，再回来吻你哦。”
他眼神柔了一层，又低声道：“我更想等你杀完戏，再回家让我吻。”
—
当天拍摄顺利，小樱完成第一场街头过场与一场对镜“冷眼审视自己”的短镜头，导演连连称赞她“镜头感极强”。
休息时间，她坐在化妆车前补妆，南野秀一帮她系紧大风衣的扣子。
“你别来回拉我衣领了，妆都快花了。”
“太多人看你，我不高兴。”
“我不是你的人设，是角色。”
“你是我的演员。”
“……”
“你演得那么好，我晚上是不是得奖励你？”
“你想奖励什么？”
“给你一个‘真实吻戏’机会。”
“你要演‘桐生’？”
“我不用演，我是你真正的目标。”
她笑着伸手环住他脖子，悄悄贴耳说：
“那你等我收工回家，晚安吻……我亲。”
他没出声，只是吻了吻她发梢。
—
她戴着冷面杀手的面具入戏，
他来现场不是为了监督，
是为了告诉她：
“你演得再绝情，
我都在你身后，
等你从镜头里走出来，回到我身边。”
夜幕低垂，剧组进入第六天拍摄。
这晚的拍摄地，是一条位于郊区、灯光昏黄的小巷。人造雨机正在持续降下冷水，地面湿滑，气温骤降，演员与工作人员都在雨衣与毛毯间来回切换。
星野樱站在巷口，穿着深色长风衣，双眼紧盯对面站着的“桐生”——也就是与她搭戏的男主角、濑川莲司。
这是剧本里的关键一场戏。
女主“鸢尾”任务失败，被对方识破，原本打算逃离，却在意外中被“桐生”挡下。而“桐生”此时正试图假装两人是情侣以蒙混过街口盘查，两人需要在雨中贴得极近，完成一次“暧昧而危险”的心理战。
“星小姐、濑川先生，请准备。”导演轻声提示。
濑川莲司看向她，神色平静地问：“介意我直接牵你的手？”
星野樱点了点头，语气职业：“请照剧本来。”
雨声打在风衣上，冷得骨头都疼。
她被对方一把拉入怀中，肩膀在他胸前，视线低垂。濑川的台词极轻：
“别回头，他们在看。”
她身体一僵，但按照剧本，她必须抬眼与他对视。
导演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慢动作对视，情绪是‘发现他值得信赖’，不是‘喜欢’，但要含着一点动摇感。”
星野樱抬头的那一瞬间，雨滴打在睫毛，她视线模糊了一秒。
“Cut！”
她回到监视器前，导演却皱了眉头。
“星小姐，你的眼神……还是太防备了些。”
她愣了一下。
“要的是破绽，是不知不觉被吸引的潜台词，不是戒备。”
“……抱歉。”她轻声道。
濑川莲司在一旁递来热毛巾，低声道：“其实你做得很好了。‘动摇’这种情绪是最难演的。”
她接过毛巾，没有多说。
—
她坐在保温帐篷中休息，反复翻着那一页剧本。
“他明知道她随时可能杀他，她明知道自己不能爱他。可在那一刻，他们唯一的默契，是彼此体温。”
——《黎明未至》第7场，第9页注释。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是不会演，而是那种“几乎要爱上”的克制，她从来没有经历过。
她知道演戏不等于现实，但也明白，有时候真正打动观众的，是演员将自己心中“本能的爱意”借角色流露。
可她不想借。
她也不敢借。
因为她心里爱着的人，是那个坐在自家客厅、等她拍戏结束就发“回家了吗”的男人。
她烦躁地起身，打开保温帐篷的布帘。
结果——
南野秀一就站在不远处，一手撑伞，一手插兜，神色温淡地站在雨外的灯光圈边。
“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还没回我信息。”
“……我在拍夜戏。”
“我知道。但你拍完夜戏，总会发一句‘杀手回笼’。”
她顿了一下，忽然鼻子一酸。
“你怎么又来探班？”
“我怕你撑不住。”
“我能撑。”她扬起下巴。
“你当然能。”他笑了笑，“但你撑得太漂亮，就没人看见你辛苦。”
她沉默几秒。
“我演不出‘爱上别人的动摇’。”
“那就别演‘别人’。”
“……”
“你就把那个人想成我。”他说，“如果你觉得镜头里的人值得信任，就让你自己回想我们第一次一起破案，你是怎么在我肩膀上睡着的。”
她轻轻吸了口气。
“你不是怕我入戏太深吗？”
“我怕。”他顿了顿，“但我更怕你演不好难过。”
“所以我宁愿你爱着我入戏，也不愿你放弃任何一次突破自己的机会。”
她抬头看着他，眼底泛出细微的光亮。
“你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撩我？”
“你需要哪种方式，我就变成哪种。”
她笑了，点点头。
“那你等我拍完。”
“等你。”他撑着伞，站定原地。
她转身回到摄影机前，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沉稳，片刻后，那抹沉静里，悄悄多了一点“脆弱”。
就像真的有人站在雨中，等她回家。
—
她扮演的，是被压抑情感的杀手，
他出现的方式，
却让她想起——
现实里的爱人，
从不要求她隐忍克制，
只会说：
“如果你需要感觉‘动心’，那你就用我来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