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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锻魔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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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金光散去，短暂恢复神智的佛皇，打断了莲华山长老的话。
连横看着有些清醒的佛皇，淡淡地点了下头，“我一直想说，佛法其实并不适合你。”
当初佛皇之所以皈依佛门，是为了能放下仇恨，追寻身心的解脱与升华，然而，数百年过去了，他依旧困在过去里。
活了数百年，连横虽非阵法师，但阵法的用处与威力还是能看出来的，莲华困魔阵，更应该叫莲华灭魔阵更适合。
在这天地灵气逐渐消退的大陆上，作为整个大陆唯一的化神修士，佛皇祁悠的修练天赋无疑是绝顶的，所以，整个坤舆大陆上，能杀佛皇祁悠的，只有佛皇祁悠自己。
“能得数百年的安宁，足够了。不过，”佛皇顿了顿，继续道：“一场大梦，醒来能看到你的改变，该是替你欣喜。”
连横抓着莲华山众长老不放，一则是莲华山众长老在云舒这件事情上确实过分，二则，则是因为他在乎云舒。
这一桩延续了数百年的爱恨情仇，究起源头，是因连横的无心，如今，当年万事不萦怀，无欲无情无心的连横，会为了自己徒弟，一直抓着莲华山众长老不放。
“你倒是一直没变。”一样的天赋卓绝，一样的决绝。
阵法的威力，除与阵法的结构、阵旗阵盘有关外，最主要的还有一项，那便是布置阵法的地形，天问山上无穷无尽的隐晦之气，与莲华困魔阵刚好相克相生，生生克克，克克生生，只要天问山上的隐晦之气不绝，那么莲华困魔阵的威力便会在隐晦之气的作用下，越来越强。
只是天问山，为何会是天问山。
这里，是当年容霁受尽凌辱的地方，也是佛皇心魔的起点，而佛皇，却根据这里的地形，创造出了能杀了自己的阵法。
既然能用心魔的起点创造出莲华困魔阵，那么，就代表着佛皇其实是可以凌驾自己的心魔的，然而，佛皇却放任自己入魔了。
这其中的关键，便在于莲华山。
作为坤舆大陆唯一的化神，拥有佛皇的莲华山，地位在坤舆大陆上有着超然的存在，这股超然存在，让莲华山被整个坤舆大陆忌惮敬畏，面对魏然不可撼动的高山，众门派选择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做法，将莲华山供起来。
不问世事，又被众门派捧着供着的莲华山，在厮杀激烈的修真里，仿若活在真空里，这样的状态时间久了，一旦佛皇出事，莲华山将变成一块案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佛皇入魔，便是想通过放弃自己，给莲华山一个重生的机会，慈悲心肠行雷霆手段，他一直都没变。
然而，佛皇低估了向晚意，同时也高估了莲华山那一群安逸了数百年的僧众，莲华山终究，没能逃过一夕灭门的惨剧。
更有甚者，这群无能的长老，未能及时将佛皇引入天问山，让佛皇屠戮了凡间城池，无端造下无数杀孽。
后来，莲华山的众长老，是靠云舒运筹，才将佛皇成功引入天问山，但这群人，却因长辈的恩怨，想在天问山杀掉云舒。
连横抓着莲华山的众长老不放，除了因为云舒，亦有佛皇的原因在里面。
“佛皇……。”
见佛皇清醒，莲华山的众长老开始是欣喜的，看着一脸兴奋的莲华山长老，连横真的很想打人。
“不对！！！”
站在云舒身后的连横，停止运转佛门功法，转而封住云舒经脉，让云舒无法动弹。随后，连横一把抓起云舒，将云舒抛向躲在自己身后的青鸾。
“师父！！！”
“锵！！！？？？”在剧变面前反应不及的青鸾，只本能地接住云舒，同时振翅离开往天上飞去。
“带云舒去找连轶，快。”
“哈哈哈！果然，连横，自始至终，你从未相信过我。可惜，来不及了。”
巳时尽，午时临，阴晦之地的天葬山，迎来了一天的极阴时刻。佛皇的身上，不断地涌出大量的阴晦之气。
“佛皇！”
“快离开！”连横一掌轰向青鸾。
“锵---！！！”浩瀚连绵的掌风，将青鸾与云舒直接扫出天问山。
“连横！！！连横！！！”看着连横动作的佛皇，无尽恨意涌上心头，因着这股恨意，佛皇身上的阴晦涌出得越来越快。
“这是？”连横震惊地看着佛皇身上的阴晦之气，“祁悠！”
“凡世人死时的怨气，不然，我杀他们干什么？你会特地去杀路边的蝼蚁吗？”鄙夷阴冷的语气，纵使天地，亦为之森寒。
阴恻恻的风，开始在天问山肆虐。
“祁悠！原来，你一直未曾清醒。”
“我已压抑得太久太久了。”阴恻恻的冷静，代替了之前故作的疯狂。
明夷剑幻化而出，明亮的剑光，驱散了四周阴恻恻的寒风。“我不会让你离开天问山。”
“就凭你，”佛皇冷哼一声，“连横，你从未赢过我。”
“是吗？”
“世间能杀祁悠的，只有祁悠。”
随着佛皇话落，佛皇身上凝聚完结的阴晦之气，猛地朝着莲花困魔阵撞去。
“轰隆隆！！！”
凝聚着数万怨魂的阴晦之气，与以阴晦地气成阵的阵法撞在一起，以晦破晦，霎时，莲华困魔阵阵破的同时，整座天问亦因地气的损毁，彻底崩塌了。
“轰！！！”
阵破产生的威力，让莲华山众长老避无可避，这时，一阵劲风，将他们全部扫出莲华山。
“唉……。”一声轻叹，在烟尘尽头处。
“叹什么气？”连横没好气地问道。
“或许当年……。”若是当年在秘境之中狠心弄死向晚意，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巨变只在瞬间，但足够连横与向壑相通关键。
原来，向晚意杀尽莲华山僧众，除了立威外，还藏着一个目的，就是让入魔的佛皇再次成人，成为一个被爱恨掌控的人。
佛皇是在莲华山被灭后屠杀的凡间城池，可惜，当时的向壑因容华之事匆忙离开，而连横则被祁山里的事情绊住，只留下一个与佛皇从未接触的云舒处理事情，一时的失察，导致了如今的一切。
引佛皇入魔的向晚意，自然最清楚佛皇最在乎的是什么？他用莲华山数千僧众的命，锻魔成人，向晚意掌控人心的本事，纵使是他们两个千年老妖怪，亦感到不寒而栗。
“咳咳，”弥漫的灰尘让连横忍不住咳了起来，“你只是个正常人。”
“我该多谢你的体谅吗？”向壑气笑道。
“不用谢。”
“你们倒是还有闲心说笑。”一阵阴恻的声音，透过漫天的烟尘，传了过来。
“好久不见这个词是与故人说的，你是他吗？”向壑冷声道。
“我自然不是那个懦夫。”
“看来，叙旧是不成了。”向壑有些痛心地对连横道。
“同感。”连横惋惜道，眼前这个顶着祁悠这幅身体的陌生人，让他们分分钟忍不下去。
“那还等什么！”向壑无妄剑在手，直接劈向祁悠。
“当然是等我。”连横手上的明夷剑，亦随其后。
“轰！！！”
两位元婴巅峰的修士，一位坤舆大陆仅有的化神修士，这场绝今之战，地裂山毁，强悍的气劲，尽数摧毁天问山四周绵延数百里的山脉。
天问山百里外。
盘旋半空的青鸾，与云舒静静地看着崩毁的天问山山脉。
巍巍高逾百丈的绝峰，在当世三位绝顶高手的摧残下，以摧枯拉巧之势，尽数崩毁化成烟土。
滚滚烟尘漫天铺地，掩盖住了一切战况。
“锵---！！！云舒，你没事吧。”青鸾上下轻轻地巅了巅背上的云舒，虽为天地神兽，但一系列的变故，让青鸾神鸟整只鸟惶恐不安起来。
“我没事。”平缓的语气，让青鸾更加不安。
“锵---！！！我带你去找连轶好不好。”接连两次巨大的打击，绷紧了云舒的神经，此刻，它已在将断未断之际。如今，唯有连轶，能让云舒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我要等师父。”
“锵---！！！云舒……。”青鸾的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与哭腔。连横在云舒心中有着什么样的地位，青鸾清楚明了，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没有听家主连横的，直接载云舒离开。
但背上云舒的状况，让青鸾心疼的同时，亦让青鸾莫名害怕。此刻的青鸾有着一股莫名的感觉，背上的云舒，在慢慢地死去。
“青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云舒，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青鸾想起自己之前受伤之后，都是靠哭想转移自己身上的疼痛。
这个方法一直很好，青鸾相信云舒也可以。
“抱歉。”许久之后，青鸾背上的云舒带着歉意道。
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心死了，又怎么会再有喜怒哀乐。
“锵---！！！没关系，没关系，哭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我们不哭，不哭。”
“青玄，抱歉……。”
“锵---！！！我明白，我不讲话了。但云舒你要答应我，你不可以有事。”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锵---！！！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