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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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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快下来。”说完这句，外面脚步声又响起，他下楼了。
所有人不知道又被尹舒藤用什么手段弄到这里来了，只是贺秋言想，自己在这里耽搁的这几分钟，大家倒是都到齐了。
贺秋言再观察了小一会儿房间就下了楼。
尹舒藤家是一个两层砖土小楼房，院子不大，院子边上有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屋，一个中年男人进进出出，贺秋言惊奇发现男人手臂跟自己一样，也散发着诡异的光。
男人看到贺秋言就笑着说：
“舒藤，快去陪她们吧，她们等你很久了。”
贺秋言闻言向后看了看，尹舒藤也没在啊。“看什么呢。”贺秋言转过身，男人还是直勾勾盯着他，带着有些僵硬的笑。
“叔叔你在叫我？”
“……你叫谁叔叔？”他表情抽搐，而贺秋言也能感受到他的面部表情不受控制。
这……难道是魂穿了尹舒藤？
贺秋言往窗户上一瞥，样貌什么的都没变，为啥把他叫尹舒藤呢？这叔年龄看着也不是很大总不是老花眼吧。
但他转念一想，比起刚才经历的一切，现在这些也不算太稀奇。
男人过来推着贺秋言朝一楼最边上的一个房间走，边走边说：
“爸爸明天就带你去游乐场，你不是一直怪我不陪你吗。”
贺秋言心里想，这叔对自己……对尹舒藤还挺好，这么大人还带自己去游乐场。
“等你明年上了初中，爸爸就没时间陪你了。”
等等，明年初中？贺秋言愣了一下，现在自己身份还是小学生？
不容贺秋言多思考，尹爸半推半就中停在了刷着红木漆的门口。
门稍掩着，隐约能听到抽泣声、低低的叫骂声，尹爸还没推开门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下脑袋惊呼：“还有菜呢！”就急急忙忙跑开了。
贺秋言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围着摆满家常菜的圆桌，听到动静全部抬眼看着他。
这些人看着都有些眼熟，似乎都是刚才剧场被吊起来的人，奇怪的是他们虽然表情都不太好，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害怕或者愤怒，他以为经历了刚才的事，大家多少都会有点恐惧？
贺秋言只感受了大家一刻的目光，下一秒就有个人招呼他：“你坐过来吧。”
他看见那个位置旁边正好也坐着段城月，段城月的脸和嘴唇没有血色，衬衫袖口的血有些已经干涸，原本闭眼皱着眉，听到动静才缓缓睁开眼。
贺秋言刚坐下刚才招呼他的人就介绍：“我叫刘明山。”
“贺秋言。”
贺秋言转头看向段城月，他有些勉强挤出一个笑。
贺秋言看了看自己和其他人完好无损的手臂，正想悄悄问他手上的伤怎么来的，这时候刘明山拉过他问：“我晓得你，你也是做了这个梦么？”
梦？贺秋言一头雾水刚想问，段城月暗暗戳了一下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贺秋言也照做点点头，又奇怪的问刘明山：“你认识我？”
“嘶，虽然看不见你们的脸，但是你们的衣服我都认识，你的衣服我也认识，贺秋言是吧，记住了。”
贺秋言咀嚼了半天也没懂刘明山这话什么意思，这时候段城月又戳贺秋言，小幅度摇头。
也是贺秋言能理解，不去追问刘明山了。遇上个没眼色的以为段城月做头部运动呢。
刘明山愁眉苦脸托着下巴：“本以为又是做梦，哪晓得这回是真的了。”
看其他人也同样是皱着眉叹气，贺秋言还是很奇怪，他们情绪并没有什么太大起伏，按刘明山说的做梦成真也不至于就坐这儿干叹气吧？
沉默中，尹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背后阴森森说道：
“大家坐好，准备开饭咯。”
大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没过几秒后每个人都慌忙找位置坐下，诡异的秩序中贺秋言被人一把拉在座位上。
尹爸看到大家规矩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
段城月这时候突然颤抖着举起了手：“我们这里好像少了一个人诶。”
“谁啊？”
“尹常路。”这三个字一出来，尹舒藤爸爸脸上的假笑消失了。
尹常路又是谁，贺秋言来不及思考段城月接着说：“尹常路不在，尹舒藤就要伤心了。”
尹舒藤三个字一出来，贺秋言心一惊，难道说段城月听到了刚才他和尹爸的对话？那其他人莫不是也听到了？
尹爸眼睛充血，身体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正当贺秋言为段城月捏把汗的时候，尹爸忽然将一盘菜倒在地上：“吃饭不聊这些。”倒完转头就走了，众人都很疑惑尹爸的行为。
所有人把眼光聚焦到段城月身上，却异常沉默。
“我要去厕所。”段城月拉住贺秋言。
“站住。”其中一个女生挡在他们面前，厉声问道：“你说的这两个人是谁。”然后脸色阴沉看向贺秋言又问：“你们两个又干什么去。”
段城月抬手指了指墙，墙上孤零零贴着一张奖状，上面写着尹舒藤期末考试第二，另一张是尹常路的，也是期末考试第二名，不过尹常路的看起来要更旧些。
贺秋言想起才到这里的时候去过尹舒藤的房间也贴满了奖状，这张奖状为什么单独贴在这里？而且这些人待在这里好会儿不可能连这两张奖状都注意不到吧？
“至于我们去干什么，除了去厕所，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
“你很可疑，不会趁机逃跑了吧？”刘明山显然不信。
“逃跑？你看我这个样子能逃到哪里去，上个厕所都费劲所以才叫他陪我的，况且，逃了的话下一秒死了都不一定呢。”
大家面面相觑，刘明山对贺秋言说：“那你把他盯紧了。”贺秋言点点头。
段城月踉跄着站起来往外走，贺秋言小心翼翼把着他的胳膊肘，生怕弄疼他。
“这里怎么回事，疼吗？”
段城月听到贺秋言这么问，浅浅笑了一下：“不疼。”
贺秋言回头看了眼大堂，然后对段城月说：
“他们刚才说的梦，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走散后就被莫名的力量绑在了那个剧场，最后我无意识掉下就来到了这里，他爸带我到了大堂这里面，他们已经来了五个人，但是当时他们估计是看我状态不好就没跟我说什么，我就偷听到了一部分。
他们都是最近一个月开始每天晚上都做了同一个梦，内容就是大家被吊起在一个剧场，聚坐在一起吃饭，你看，像不像我们刚才经历的那些，但是据他们描述，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看不清的，还有些我就没听到了。”
怪不得刘明山说什么看不清他们的脸。
“那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儿，能走吗？”
段城月皱眉摇头：“我和你都没做过这些人口中的这个梦，总不能只是因为我们和尹舒藤认识吧？在你来之前我也找借口尝试走出去，越往外走视线越模糊，等到能看清东西了，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楼上尹舒藤的房间。”
贺秋言失落中又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
“对了，尹舒藤他爸不知道为什么把我认成了尹舒藤，我以为你们都听见了。”
段城月明显很疑惑：“什么？”
贺秋言沉默了几秒后说：“你不会……什么都没听见吧？”
段城月摇头：“没有，你说他把你认错了……这件事你别和其他人讲，他爸也把我认错了，不过他是把我认成了尹舒藤哥哥。”
“把你认成尹常路？他爸也太奇怪了。”
“这里就没不奇怪的地方，你跟我来。”
“啊？”贺秋言看段城月突然有了点力气朝着楼上走，“不上厕所了？”
段城月喘着气停在了尹舒藤卧室门口，手抖着撑在门框上，贺秋言见状赶紧扶着他：
“你怎么了，来这儿干什么。”
“我只是试着找一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段城月进房间后就蹲下在满地的纸张里翻找，随着他的动作每张纸也沾上了血液。
贺秋言跑到客厅没一会儿折回来，拿了消毒碘酒和纱布，盘腿坐在段城月面前，示意他将手交给自己。
段城月在消毒过程中没吭一声，贺秋言包扎完成了他道声谢谢后继续埋头翻找。
“我来帮你吧。”贺秋言把他面前的纸拢了一些过来。
“嗯。”两人心照不宣地翻着地上的纸，看差不多了又翻桌上的。
贺秋言在一本图画书里翻到一张照片，“咦”了一声，随后递给段城月。
图片中一个中年女人扶着一个少年，女人眉眼弯弯，脸上的皱纹让笑意加深，相反少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无神的眼睛盯着镜头留在相片里。
这个少年，是尹舒藤的模样，但照片里的这人太过于呆板，让贺秋言觉得有些陌生。
“你看上面的时间，二零一九年十月。”
贺秋言看了看照片左下角用红笔标注的时间，觉得这个年份和尹舒藤的年龄有些对不上。
他盯着这张照片正出神时，忽然听到几声尖叫。
贺秋言怕他们在下面有什么事，于是急忙把照片放在段城月怀里：“你先拿着，我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贺秋言快步跑到大堂门口，被眼前一幕吓到窒息。
只见大堂的所有人此时都倒在桌上，而他们的右手臂内侧都有道血窟窿，汩汩冒出的鲜血浸入到饭菜里，而在每个人面前都立着根蜡烛，有十多只。原本的蜡身颜色已经看不出来，被染上了刺眼的鲜红。
血腥味在空中飘散，钻进贺秋言的鼻子，让他忍不住想吐。
贺秋言颤抖着拍了拍面前的人，强忍着恐惧喊着他们的名字，叫了半天无果，他抬手去探了探面前人的鼻息，还好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而尹舒藤爸爸在旁边看着贺秋言有些松懈的表情，肆无忌惮的大笑。
听见笑声贺秋言愤怒地砸了下门框：
“你对他们干了什么！”
此时段城月也下来看到了这幅场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尹爸看着这两人愤怒错愕的表情，不紧不慢走到他们身边，将两人拢近了一点，用他自认为温柔的笑：“舒藤，现在我们一家人会很幸福的，对不对。”
贺秋言皱着眉撇开他的手：“叔叔，我不是尹舒藤，他也不是尹舒藤的哥哥。”
而男人像是没有听见，还是自顾自地说：“明天常路就十五了，爸爸带你们去游乐场好不好，现在坐下来吃饭吧。”
吃饭？两人看了看桌上被血浸的饭菜，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尹爸在空位置坐下，无视了两边倒在桌上的人。
“快坐下来，不然待会儿我生气了，后果你们自己知道。”
贺秋言和段城月对视了一眼，坐了下来，男人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夹起桌上的菜往嘴里喂，两人尽量无视他的行为。
他在转头时无意瞥见旁边的蜡烛有了些变化，起初是蜡身上的红色蜡泪蜿蜒而下，渐渐现出了蜡烛原本的颜色，只残留了少许红色在上面，内容仿佛是几个数字。
他凑过去看旁边两人面前的的蜡烛，上面的数字逐渐清晰，分别是4.19和10.8。
贺秋言正在思考这几个数字有什么含义，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些灼烧感，尤其是手臂，烫人的温度让他痛到抽搐。
尹爸的咀嚼声和段城月叫他的声音让他的脑子快要爆炸。
偏偏此时，他的身体动不了了。
折磨人的灼烧不能靠转移疼痛来减轻，挣扎无果，他对外界的感知度完全降为零，最终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