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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贺才良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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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宁商父亲，全桌人静下来。
许妈妈：“我记得他们在一起得有三四年了吧？”
宁商点头。
他爸年轻时参过军，退伍后工作一直不稳定，后来一直跑出租，三十多了才经人介绍认识了宁商他妈妈，两人结婚后他妈妈便没再工作，在家专门带孩子，可他亲妈在他十一岁那年去世，去世之前留下两个小孩，小的那个才九个月。
他爸在家带小孩的时间很少，一开始泡奶粉温度都掌握不好，白天又得上班，宁商那个时候在家跟个小大人似的给他弟换纸尿裤、冲泡奶粉。那时只有十一岁的他，经常在夜里看他爸独自坐在沙发上流泪，他不敢惊动他爸，自己也留着眼泪入睡。
那时的生活给宁商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后来遇到程楠一家搬过去，见此帮了不少忙，宁维小时候经常感冒发烧，一不注意就得进医院，程楠那时候大学刚毕业，在家门口不远的一所小学里代课，宁维一生病就是她带着去医院，平时经常给宁商兄弟俩儿做好吃的。
宁商上初中后，他爸认识林稚妈妈后，不再跑出租，拿出积蓄一起合伙开了花店，经营至今。
程楠怕宁商想起那些伤心事儿，便接过话题，“哎呀干妈，我觉得宁叔他们现在挺好，花店生意不错，那店铺是林姨自己的，又没有房租的压力，也不急着领证结婚嘛。”
许妈妈：“这岁数都不小，又在一起经营店铺，钱财之类的扯在一起，就算是结了婚的夫妻都容易出现问题，更何况他们没领证的。”
宁商知道杨姨的话是为他们好，不是亲近的人之间也不会说这番话。
许加亮不以为意，“妈，哪有这么夸张，他们开店都快三年了，不是没什么问题嘛！”
许妈妈也明白这种事儿对于宁商两兄弟来说，可能会心生抵触，“有时候能多一份保障，避免出现难以挽回的局面。”
程楠见着宁维懵懂的啃着排骨，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宁叔他们毕竟是长辈，小辈也不好开口说，林姨那儿不是还有小稚吗？我倒觉得可以问问她的想法。”
“确实哈，反倒可以先问问林稚。”许加亮道。
程楠：“她们母女之间更好说这个话题。”
许妈妈：“说起你林阿姨那个女儿，她比宁商要小一岁是吧？”
宁商说了句对，许妈妈接着说：“小亮说的对，我记得那小姑娘很懂事，成绩也很好，母女之间询问一下也无妨。”
关于宁爸会不会扯证，宁商心里确实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爸也从来没提过领证的问题，也许是因为他们双方的孩子都不小了，要结婚领证，孩子的感受也非常重要。
吃过饭宁维留在了程楠那儿，明天还要上学，许加亮和他妈妈打车，宁商一人骑车回了家。
宁商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没有物业，楼梯口停了不少电动车，楼道墙壁上贴满了广告。
家里没人，他爸昨天去了Y省进货，还没回来。
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刚出来就见手机在震动，是贺才良打来的。
“喂!”
“哎？是贺才良的朋友吗？我是黎味的服务生小魏，你朋友喝醉了，你来接一下吧。”
宁商反复看了眼来电，“贺才良？”
嘈杂声不小，对面那人似乎在跟人确认姓名，接着告诉宁商：“是的，他是叫贺才良。”
跟电话那头的人答复了句马上来，宁商穿上衣服去楼下骑车，根据导航找到了对方所说的位置，到门口才发现是家酒吧，门口的霓虹灯闪烁着，进去出来的人员络绎不绝，能看出这家酒吧的人气不错。
宁商头发还湿着，进去找人期间有人跟他搭讪，见着他眉眼间的冷意，来者讪讪离去。
酒吧里灯红酒绿，DJ声非常吵闹，好不容易找到对方的时候，就见贺才良孤身一人坐在沙发上，他上前扶起对方，贺才良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原来是快睡过去了。
宁商看眼手表，十二点三十五，已经是凌晨了。
“商哥，你终于来了，我都不敢让我爸妈知道，今晚你得收留我了。”
宁商皱眉，“你喝酒了？”
“就喝了点，也是凑个巧，都在喝我也不好意思不喝。”贺才良讪讪地，“今天下午群里就在发消息，说这家酒吧新开业的，都凑热闹过来玩玩，我跟你说，我女神今晚也来了，可惜这会儿已经走了，不然你还能见见，剩下的人还在那边蹦呢！”
宁商带着他出了酒吧，夜晚的风吹得人冷意连连，贺才良裹紧外套，原本七分的醉意也被风吹的只有两三分。
“商哥，谢谢你这么晚还来接我啊，我原本想着打车回去，但怕惊动我爸妈他们，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今晚不死也得脱层皮。”
宁商问他：“今晚逃课的？”
“我倒是想跟你一样请个假，但班头肯定不干，我干脆学你那次翻墙跑出来了，反正今晚语文晚自习。”
“翻了几次？”宁商眼皮一抬。
“……也就，这一两次吧。”贺才良忙解释道：“我不是，我也就是这段时间偷偷跑出来的。”
贺才良还在解释，宁商反问，“你非常喜欢那个女生？以前也是在酒吧？”
“额，有两次是在酒吧，还有次去了一家台球厅，你别说，还挺好玩，可惜这追女生太难，追长得漂亮的女生更难了……”
宁商叹气，“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逃课，被班头抓住小心挨处分。”
追女生追到这些场所来，宁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和贺才良认识这么多年，虽然知道这小子在学习上没用心，但像现在这样经常出没酒吧台球厅，以前是没有过的。
刚才的劝告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进去。
这一晚上，贺才良睡的沙发，宁商睁眼躺床上，失眠了。
刚刚贺才良坐在酒吧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渐渐地，与多年前一个在网吧的身影重叠。
初中时期的宁商，打架、抽烟样样精通，小小年纪心思从来没放在学习上，下午放学后便经常往网吧一坐就是一宿。
那个时期的宁商到现在变成了三好学生，虽然是个喜欢请假的三好学生。
回忆就像一股绳紧紧勒着心脏，一直延续至第二日起床，贺才良糊着脸跟着宁商去学校上早自习，一到座位就趴着睡觉。
宁商心里这种不安却并未消散。
——
十三中学的高三生是从星期天的中午十二点开始放假，宁商接了宁维回了五北区一起吃饭。
自选区的水果区域很是受欢迎，来来往往有不少的人手里都端着托盘，挑选自己喜欢的水果。
很多小孩自己拿着盘子笨拙的夹水果，放置平台不比他们人矮好多，一个个垫着脚在努力。
宁维喜欢吃草莓，他的盘子里全是草莓，他旁边有个比他矮的小姑娘，见他装的全是草莓，眼睛都瞪大了，环顾四周，自己也找大人要夹草莓。
宁维端着盘子回到座位上，宁商接过盘子，帮他放好，“怎么不装点其他的水果，全都是草莓。”
宁维晃晃小短腿，吃着草莓，两口一个，口齿不清的解释，“不要其他的，其他的都没有草莓好吃……”
吃饭就他们两人，宁商将熟了的菜夹给宁维，不时问他一些学校的事儿，吃到中途，宁爸打来电话。
“你们吃完了吗？”
“还没，你忙完了吗？”
宁爸声音温和，“我还得去送货，没时间过来了，你带着维宝慢慢吃。”
宁维哥哥挂掉电话，他口齿不清的问，“爸爸要过来了吗？”
“还没忙完，你还想吃什么自己去拿。”
宁维有些失落的哦了声。
本来这次吃饭是他们父子三人的，没想到中途宁爸店里突然来个紧急订单，于是吃饭就剩两人了。
父子三人在一起吃饭的时间不多，宁维大部分时间都在程楠家，宁商除去请假，每周只有星期天下午才有时间。
原本好吃的草莓这会儿也变得不好吃了，宁商抽了张纸给宁维擦嘴，“怎么？吃饱了？”
“没有，哥哥，我还想吃虾。”
宁商下了小盘虾，“一会儿吃饱了就停下来，不能吃太撑。”
“嗯嗯，吃撑了睡觉很难受，上次吃楠楠姐做的羊排就吃撑了，特别特别难受。”
“知道会难受就好。”
将煮好的虾剥好后放在宁维碗里，听着他讲班上谁的小红花最多，谁的又最少。最后才道：“今天的画画完了吗？”
宁维小公鸡啄米似的，“画完了，姐姐买的彩色笔很好用。”
他说的姐姐就是林稚。
十分钟后，“吃完了就走吧，等会儿送你回楠姐那儿，明天还要上学。”
宁维还在吃草莓，看的宁商没忍住揪了揪他鼻子，“有这么好吃？”
宁维吃掉最后一个，背上小手，“不吃了不吃了！”
走出店门就接到一个消息，宁商手一顿，微信消息弹出来：贺才良跟人打架进警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