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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血色 ...

  •   宴会散场后,马远和郑可并肩走在出宫的路上。
      马远警觉地环顾四周总觉得气氛很不对劲,低声说:“小可,看来从今日起,你莫要独自出门。那昏君……”话未说完,暗处突然飞出几支冷箭。
      马远眼疾手快,一把将郑可扑倒在地,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箭痕。
      “有人暗杀!”马远迅速抽出佩剑,将郑可护在身后。
      黑暗中,数十名黑衣刺客现身,手持弯刀步步逼近。马远挥舞长剑,剑气纵横,瞬间放倒两人,但对方人多势众,马远身上渐渐多处负伤。
      郑可急中生智,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刺客,同时大喊:“救命!抓刺客!”喧闹声惊动了巡夜的侍卫,刺客们见势不妙,丢下一句“下次取你狗命”,便消失在夜色中。
      暗杀没有成功,王上召见了东将军。
      王上是一刻也等不了了,摔打着桌上的折子 “真是一群废物,那么多人打不过一个,吴忠,马上把东将军找来!”
      “是,王上,可是,,”
      “可是什么?”
      “如此看来,那个将军还是有真实才干的,要不要留他一命,我们只要把那个女人抓回来当人质,谅他也不敢怎么样。就是个女人而已,王上腻了,在还给他不就行了。”吴忠试探着说着自己的想法。
      “看来,我这位子让给你好不好?嗯?”
      王上话里透着压迫感,吴忠扑通一下,吴忠跪在殿中,听着帝王冰冷的质问,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额头贴着冰冷的地板,手心止不住的出汗,王上没有说话,这种安静又恐怖的气氛,让人好像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此刻吴忠流了一身汗,他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面前这个人,很可惜,这个人不是可以用寻常的想法,被人揣度透彻的性格。
      王上坐在龙椅,拿起捶背的玉锤,阴笑着“来,过来,我给你捶捶背!”
      “啊—”一声声惨烈,回荡在宫内。
      玉捶被丢在地板上,使得地板裂开了缝,吴忠的背亦然。
      “舒服吗?”
      吴忠笑着“舒服!谢谢王上的垂怜!”
      王上又开始哈哈大笑,走下龙椅,一只脚踩上吴忠的背,咬牙切齿的说“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怎么?不是挺会说的吗?这会儿说一些假话!”
      他仰起头,眼中还剩几分从前的温热:“陛下,奴才自八岁入宫,见过的凉薄太多,唯有对陛下,是真把当年永静宫的情谊揣在怀里。您说奴才算计,可这些年,奴才哪件事不是为陛下坐稳龙椅?”
      王上望着他,沉默许久。
      殿内烛光摇曳,映得帝王轮廓忽明忽暗。
      吴忠的话,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敲在他心上。那些在永静宫饿到头晕,却因吴忠偷来半块饼子活下来的日夜;那些被其他皇子欺凌,吴忠默默替他擦去伤口血迹的瞬间,明明都还鲜活。可权力这东西,一旦沾了血,便像附骨之疽,让他忍不住猜忌所有人。
      “起来吧。”承恩终于开口,声音里有几分疲惫。吴忠站起身,却不敢直视帝王眼睛。他知道,这帝王心,早就在权力漩涡里拧成了麻花,自己这点情谊,勉强能当个线头,却拴不住那翻涌的欲望。
      “行,就照你说的做。我倒要看看事情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门外太监传唤“东将军到!”
      吴忠看着王上走出了内殿,他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吴忠家庭贫困吃不上饭,八岁被父亲送进工中,净身做了太监。
      因为吴忠是太监中最没背景的,所有太监都欺负他,让他干最杂最累的活儿,还要给那些太监倒夜壶。
      他总听那个老太监说“想要往上爬,就得比主子更懂他的心思。”
      吴忠记住这句话,,成为了他的人生信条。
      有一天,厨房人手实在不够,老太监,就让吴忠去一个什么“永静宫”给皇子送吃食。
      吴忠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永静宫”,实在是太偏僻了。
      吴忠还在想“看来是一个失宠的皇子,住这么偏僻。”
      走到门前,只见宫门敞开着,地下都是落叶,有一个小孩儿穿着破烂的衣服靠在一颗大树上,能看出来那料子很好,但已经破烂不堪。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吴忠行礼“奴才,来给皇子送饭菜。”
      饿极了的皇子,听到说话声,爬过来抓着饭就往嘴里送,看样子实在是饿极了。
      他跪坐在吴忠面前,两人年龄貌似也差不多大。
      吴忠虽然会听到那些太监谈论着失宠的娘娘,和皇子,会落得什么下场,但亲眼看到,还是会惊讶于皇帝的无情,这可是亲生孩子啊,竟然真的不管不顾。
      还说呢,自己的爹不还是把自己送到这里。哎—
      “你叹什么气?”
      那个皇子没一会儿就吃光了饭菜。他躺在大课大树上靠着。
      吴忠还是行礼的姿势。
      “你不用对我行礼,我和你没什么区别。想来还不如你呢,我都吃不饱。”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吴忠说“那奴才告退了,回去晚了要被骂。”
      皇子说道“有空了找我玩儿啊,”
      因为太久没见到同龄人了,而且其他奴才见了他也是没好话,都是奚落的语气,人嘛不都这样,拜高踩低。
      吴忠听到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要和他玩儿,他已经呆了挺久了在刚刚那个地方,于是他尽力的往回赶。
      结果是虚惊一场,大家都很忙碌,没人顾得上那个失宠的皇子,以及他。
      “喂,吴三,擦地板去!”老太监招呼着吴三干活。
      吴忠跪在地上擦着地板,他想着那失宠皇子,叫什么来着……哦,今日送食时,听小太监私下议论,说这皇子生母本是宫女,偶然被先帝临幸,生下他后却未得封妃,听说没过几年便染病去世,没了生母庇佑,又无出众聪慧,自然成了宫中透明人,被丢在永静宫自生自灭 。
      日子一晃数月,吴忠常借着送些残羹冷炙的由头,往永静宫跑。
      那皇子,名唤承恩,虽还带着孩童的稚气,却因长期被冷落,眼神里总藏着股倔强。
      有一次宫总举办狩猎活动,吴忠带着承恩,去看热闹,可不知从哪射来一只冷箭,吴忠为了救承恩帮他挡了这一只暗箭。
      后面承恩去太医院找太医救命,可那太医说什么都不肯去。
      承恩跪在地上磕头,旁边的一个老资历太医劝说“你就去吧,他好歹是皇子日子还长着呢。”
      终于救活了吴忠。
      吴忠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承恩。
      “你应该改名叫吴忠,就是表达你对我赤胆忠心的情谊。”
      吴忠没读过书,不知道这词语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应该是个好词儿。
      两人渐渐熟络,承恩会跟吴忠讲自己听来的宫闱旧事,吴忠则教他些察言观色、讨好上位者的门道,偶尔还从厨房顺些糕点,看承恩吃得眼睛发亮,吴忠心底竟生出些护短的心思。
      变故来得突然。先帝抱病许久,一日朝堂上突然昏厥,后宫前朝顿时乱作一团。各宫娘娘皇子蠢蠢欲动,有势力的忙着拉拢大臣、联络禁军,没势力的也想寻机露脸。
      承恩却依旧被遗忘在永静宫,要不是吴忠偷偷带消息,他连先帝病重都不知晓。
      “他们都想争皇位,可皇位就一个……”承恩咬着馒头,馒头渣掉在破旧的衣襟上,“听说我娘死得不明不白,我要查清,还要……”他攥紧拳头,“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吴忠看着他,没说话,心里却清楚,这宫里的风,要变了。
      先帝驾崩当夜,宫中大乱。
      有皇子想假传遗诏,被禁军镇压;有太妃妄图垂帘,也被老臣驳斥。
      承恩在永静宫听到外面喧哗,攥着吴忠的手发抖:“吴忠,机会来了,可我们要怎么做?”吴忠冷静道:“殿下且等,乱局之中,越显眼越危险,咱们得找能帮上忙的人。”
      吴忠偷偷联络上先帝身边的老侍卫陈隐,陈隐早年受过承恩生母的恩,一直念着旧情,只是势单力薄,不敢轻动。
      三人暗中谋划,借着先帝灵堂守灵的由头,让承恩以皇子身份露面。众皇子正为继位吵得不可开交,见突然冒出个被遗忘的承恩,都愣住了。
      大皇子怒目而视:“你这卑贱之子,也配来灵前?” 承恩攥紧衣角,却挺直腰杆:“我是父皇之子,为何不能来?”
      二皇子在旁冷笑:“兄长莫急,他不过是跳梁小丑,成不了气候。” 承恩垂眸,掩住眼底恨意,吴忠在旁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摆,示意隐忍。
      守灵期间,承恩按吴忠和陈隐的安排,日夜跪在灵前,哭得肝肠寸断,引得不少老臣侧目,私下议论 “这孩子孝顺,先帝若在,该心疼” 。
      慢慢有人开始关注这个曾经的透明皇子,而吴忠则在暗中散布其他皇子对先帝不敬、谋权篡位的谣言,搅得朝堂人心惶惶。
      大皇子势力最先受损,他拉拢的大臣被查出收受贿赂,朝堂上被参得下不来台;二皇子则因与太妃的裙带关系,被言官弹劾 “牝鸡司晨” 。
      承恩却因 “纯孝” 形象,渐渐有了支持者,而有的支持者也是为了承恩势单力薄,更好控制。
      可承恩没满足,他要的不只是皇位,还有为母报仇。
      他让吴忠查生母当年的事,吴忠潜入内务府,翻出旧档,竟发现是当今太后(先帝贵妃)当年嫉妒生母得宠,暗中设计让生母染病,又施压太医院不给好好医治,才害生母早亡。
      “此仇必报。” 承恩捏碎手中茶盏,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他却像感受不到疼。
      吴忠看着,心下一惊,这孩子,恨意已深到骨子里。
      待承恩顺利登基,朝堂初定,他便开始清算。
      先是找借口削了大皇子、二皇子的封爵,贬为庶人,流放边疆。
      对太后,他表面尊崇,暗中却断了太后宫中的补品供应,安排宫人冷言冷语,还把当年参与迫害生母的太医、宫女一一杖毙,尸体扔到乱葬岗。
      权力到手后,承恩变得愈发阴狠。
      只要有大臣稍有异议,便被安上 “不忠不孝” 的罪名,抄家灭族。吴忠看着他从曾经那个饿得抓饭吃的孩子,变成如今血洗朝堂的帝王,心里渐渐不安。
      一次,吴忠因劝承恩莫要对老臣赶尽杀绝,承恩眼神冰冷:“吴忠,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这天下是本王的,本王想如何便如何。”
      吴忠跪下,额头抵在地上:“陛下,老臣…… 是念着当年情分……” “情分?” 承恩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这宫里,何来情分?若不是你有用,你以为能活到现在?” 吴忠身子发颤,他知道,他以为自己和承恩已经是好朋友,但是那个和自己在永静宫相依为命的承恩,再也回不来了。
      可承恩还在变本加厉。他猜忌陈隐手握兵权,找理由将陈隐调去守皇陵,半路上派刺客截杀;对吴忠,也开始安排眼线监视。吴忠每晚都睡不安稳,怕哪天承恩一个不顺心,便要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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