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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 22 ...


  •   齐卿住入浮生殿时,就已经没有灵族敢随意登上浮生殿。
      但灵族不进浮生殿的最早时间远比这个久,知道原因的灵族要么死了要么不敢说。

      齐卿离开浮生殿第二天,浮生殿就被烧毁。
      大火连着烧了七天七夜,原本那些被灵力滋养的青竹也都被烧成灰烬,却任然保持生长的模样。

      它们像是被滋养出另一种生命,它们被大火焚烧却依旧随着风雨摇曳。
      当有人触碰后,才会落地。

      后来浮生殿重建,在原先种着青竹的土壤下方,挖出腥臭的红土。

      那就像是被血液浇灌。

      “将一片土地染成红色,要不少人吧?”

      灵族与天地共生,拥有无尽的寿命,但数量是有限,且只少不多。

      灵族在短时间大量减少定会引起重视。

      “但是我们的血液不是绿色的么?又怎么会染出红色的土?”
      有人讥笑一声:“那还不是因为那地底下全是曾经伤害过灵族的人族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族无一不害怕。

      “所以啊,这灵族之首现在死无葬身之地,他被那场大火烧得片甲不留。”

      **

      灵族之首一生中就杀过不少人,多一个少一个并不会怎样。
      何况真要罚也不会是这个不前不后的时间段。

      在齐卿很长一段时间里,灵族之首都是一个救助天下的善良人。

      而他们也在灵族之首的安排下,救助四方,以至于整个御寒春的后山都是那些曾经害人杀人的妖魔鬼怪。

      齐卿:“……”
      他欲言又止,这句话要是借陈离之口,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绥燕,你来了。”白狐王莞尔一笑。

      两人相视一眼,白岁月清澈明动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光泽。
      她身上还穿着白日里扮演神女的服装,薄如蝉翼的布料如轻烟浮起。

      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色,那双明亮的眼眸灿如春华。

      齐卿转移视线,与白狐王的视线错落。

      齐卿:“……”
      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他像一个幽灵似的趴在陈离肩上。

      白狐王的手握拳头。

      “你累了么?”陈离一扭头就看见近在咫尺的脸庞,轮廓分明,鼻梁高挺。

      两人的距离太近,嫣红的唇从发丝间擦过。
      他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大好人,你很热吗?”狐狸问。
      “哈哈,是啊,突然有点热。”陈离面红耳赤,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白夜也看不见齐卿,他一言难尽地看向陈离。

      他轻轻一挥手,齐卿就整个被拉到身边。
      那双温和的眼眸霎那间冒着兽性的光晕,转瞬即逝,仿佛一切都是齐卿的错觉。

      对视的瞬间,时间被偷取,漫漫岁月在触碰不到的吻中流失。

      陈离看见齐卿一脸木然,仿佛灵魂出窍。
      骂道:“他有病吧!”
      “谁?”狐狸问。

      陈离刚刚的目光落在白夜身上,于是白夜认领了这个“病”。
      “你才有病!”白夜还多骂了几句。

      陈离压根没理他。

      白狐王朝着齐卿伸出手。

      齐卿:“?”

      一只粗糙的手从齐卿泛白的身躯穿过。
      陈离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冲出去,身体却被某种力量束缚,不得动弹。

      白狐王接过那人递来的东西,是一根金羽毛。

      “白绥燕的原身是一只鸟……”齐卿蹙着眉。
      “金羽毛在今天的拾之誓约里不算是什么稀有物品,作为证据指认会不会太过牵强?”

      齐卿说完扭头看向身边唯一的“人”。
      怜生:“……”

      齐卿这么说,还真有人提出。
      然后就有人殷勤地答道:“想必是第一次来参加朝花节吧,朝花节落下的金羽乃是实体的灵力,与灵力残留是不同的,不过片刻就会消散。”

      金黄色的眼仁落在每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善”人身上。

      当事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在殿堂随意张望,在形色各异的人群里,然后与那双猩红的眼仁对上。

      羽毛在众人的视线下,飘向空中,能明显地看到一团黑雾所笼罩,顷刻间化为乌有。

      众人眼前布满不可置信,多数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并非是白少主的羽翼,只是模样类似。”白狐王又补充道:“所有的灵力并不拥有唯一性,越是强大而无一害的灵族恰恰会是双生子的形式出现。”

      即为一善一恶。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往往在二者之间必然会决胜出一个强者占据绝对的主导权,而败者的结局唯有死亡。

      这是一个古老而又不为人知的秘密。
      灵族千百年的历史,恐怕只有白狐王知道。

      白狐王所言,无人敢反驳。
      见众人俯首称是,白狐王又言:“既然如此,白绥燕的身份照旧,可有异议?”
      “那些逝去的族人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死去!”

      “从未有人见过白绥燕的兽身,并不能证明她就是灵族。”
      “是啊,听说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情况,有灵族叛变帮着人族来杀害我们。”

      讨伐的声浪如潮水般再次席卷而来。

      “我认为,白绥燕从未施救过任何族人,自私自利自我为中心,不应担任少主一位。”有人依旧穷追不舍。

      “这些都是谣言不可取,各位又有谁见过我的兽身?”白狐王语气平缓随和,压迫感却一点也没少:“少主之位乃是神鸟挑选,借我之口道出。并非是需要付出之人。”

      白狐王起身,他朝着齐卿的方向走去,意有所指:“人是在赐星辰之外发现的,只要你们不离开赐星辰,我便会保你们一世平安。”

      “谢白狐王庇护。”

      白狐王又说:“杀害灵族的这桩事就由你前去调查。”
      白绥燕:“……”

      “可有疑问?”白狐王好脾气地又问道。
      白绥燕这才回过神,不情不愿地点头。

      待人都撤得差不多,陈离走到白狐王的身边 ,也不管其他震惊的目光。

      “不要丢下我。”陈离手一伸,抓住又要消失的齐卿。

      陈离就在众人的视线下消失。

      白狐王脸上不多的笑意都僵硬,意味着他或许略知一二。
      白夜黑天两人识趣地离开。

      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

      “你怎么又不带上我。”

      一日不见如隔三万天,陈离整个人都贴在冰块似的齐卿身上。
      他恨不得就这样一直挂在齐卿身上当个挂件。

      齐卿想甩开陈离。
      他就像是块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

      他们最后回到最先住的那家茶馆。
      等回过神,怜生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齐卿冷冷道:“你很重。”
      陈离这才有所收敛。

      齐卿的触感很奇怪,像是一碗软绵绵的冰沙,摸起来很舒服柔软,但很不对劲。

      温度低得可怕。

      陈离牵起齐卿的手,想给他暖暖。
      齐卿以为他要亲他的手,给甩开了。

      “你干什么!”齐卿凶巴巴地说。
      陈离低着头,声音也闷闷的:“我怕你冷,想给你暖暖手……”

      “……”
      见齐卿不说话,陈离才抬头,眼眶像是涨潮似的。

      “我不冷。”齐卿的视线在其他的地方飞舞,语气有些不自然道:“你再哭我就真不带你。”

      这句话已经不管用了,陈离的眼泪根本停不下一点。

      “你本来就没有带我!”陈离哭着朝他喊。
      声音非常小,还含含糊糊的,齐卿差点没听清。

      “我……”齐卿的话到嘴别就给咽回去了。
      陈离愣住几秒,然后接着哭。

      齐卿实在是受不了,他转移话题道:“白狐王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陈离突然又想到什么,“但是,早上你爬窗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然后我就去找你,白夜说白狐王他跟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陈离哭的更加难过,齐卿十分后悔提到这个话题。
      “你……”齐卿反倒是结巴了,“能不能别哭了。”

      “不行。”陈离抽空还要回答他。
      齐卿:“?”

      陈离就像是个独守空房的小媳妇,他不依不饶地质问齐卿,“你宁愿跟白狐王待在一起,都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齐卿被气笑,“……我是灵族啊。”

      “你还笑!”陈离也不捂着脸,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就水灵灵地瞪着齐卿。
      “只是碰巧遇到,我——”

      “你什么,你到是接着说啊!”
      陈离蹬鼻子上脸。

      齐卿有点不想哄。
      因为越说越奇怪,越描越黑。

      二楼只有他们两人,老板在一楼并未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齐卿左看右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以前也没见这么会哭的人,何况还是个男人。
      齐卿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齐卿半天没反应,也不说话。
      陈离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那你可以,抱我——”

      话还没说话,他就已经贴上齐卿。
      齐卿的身上确实有股淡淡的香味,他都不想呼吸了,只想轻轻地感受他的怀抱。

      但是美好的事情总是短暂的。
      陈离还没感受到温度,齐卿就松开,他垂头低声说:“把眼泪收起来。”
      陈离眼泪收放自如,“……好。”

      陈离回味着齐卿身上的味道。
      发现问题的不对劲。

      陈离接着“查岗”,“所以你去哪里了?怎么身上弄的都是泥?”
      但是没有伤。

      “当抹布擦地。”齐卿说的含糊,语速还快。

      陈离根本没听清一点。
      “什么?你在说一遍。”

      陈离的目光炽热,烫的齐卿耳根发热。
      “没什么,没听清算了。”齐卿敷衍了事。

      他真要说了算什么?
      算他在外面被人揍了,然后回家哭吗?

      齐卿是绝对不可能让第三……四五六个人知道。

      “身上怎么这么凉,你是不是感冒了?”陈离又问。
      陈离盯着齐卿看得很认真,像是要穿透齐卿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陈离:“你在看什么?”
      顺着齐卿的方向看明明什么都没有,但齐卿的脸色很难看。

      “没什么,我困了,我先去睡觉了。”齐卿说完就走进自己的厢房。

      陈离心中有强烈的不安。
      可是好几次都是这样,齐卿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仿佛陈离想见齐卿,就一定会见到他。

      嘴里的话直到门被关上,都没有说出口。
      陈离有些遗憾时,似乎听见一句很小声的“晚安。”

      陈离十分惊喜地抬头,里面是齐卿。
      他左看右看,确认门外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是在和他说的!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陈离的牙齿放在外头晾着,直到躺回床上,他才有些回味地收起牙。
      满脑子都是齐卿的脸。

      “他果然还是喜欢我的。”陈离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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