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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紫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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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城的晚高峰不容小觑，即使提前出发了，两人到会场时也错过了发布会的前十分钟。
两人选了后面的空座坐下，徐虞洋查看发布会进程，好在前面都是开场预热和领导人讲话，法规分享差不多刚开始。
万曔听了十几分钟就打开电脑，开始半只耳朵听着办公。
这次内容基本只有愿景没有方向更别谈落地，医药反腐才刚刚开始，企业在观望政府动态，政府同样也在审视企业态度。医疗是最基本的民生，大刀阔斧地改了且不说实际落到百姓头上的好处显不显著，真把企业逼急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关于今后的合规畅想台上讲的慷慨激昂，台下的小声交谈也如火如荼。比起听会，大部人的目的还是来拓宽社交圈，培养人脉的。
中场休息，大家都默契地聚向茶歇吧台。
万曔拿了杯咖啡，给徐虞洋也带了杯，就开始给他介绍人。
徐虞洋接名片接得眼花缭乱，惊觉自己的老板好像并不像公司里讲的那样不善交际，不通人情。很多人甚至不是万曔主动去找的，都是自己靠过来的。除了一个人，国家军医大的李其一，李教授，万曔明显关注了一会，找好时机过去的。
“李教授，您好。我是利一医药的万曔，之前通过我老师沈轶理和您在邮件有过沟通，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记得，沈老师的得意门生啊。现在在医药企业工作了？也挺好的。”八年前李其一还在国外任教，收到万曔关于信息素调节对于Beta受孕的影响的论文邮件印象深刻。抛开论文的角度以及数据处理的专业性，Beta受孕本来就是低概率事件，即使怀孕能顺利生产健康婴儿的也少之又少，国家整体的政策倾向也是一刀切：不鼓励Beta生育。能沉下心做一些可能吃力不讨好的研究的国内研究生很少见。后来他就发了邀请函希望万曔能过来再聊聊，却再也没收到回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人各有志，科研失去一个好苗子固然可惜，企业能得到一个好员工也未尝不是好事。他刚回国一年不到，对于只做科研饿死教授这种事也屡见不鲜，于情于理也都支持万曔的个人选择。
“之前因为我个人的身体状况没能赴约，而且由于意外个人邮箱丢失没能及时回复您真的很抱歉。看到这次的出席嘉宾有您，就想着和您当面道歉。”
万曔的事其实当时的国内学术界都有耳闻，但毕竟不算光彩，消息也就只锁在了当时的国内学术界，李其一并不知道。
听了他的解释还有些高兴，问道：“道歉就不用了，这么多年前的事了。那现在身体怎么样？”
“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而且当时的研究我还在继续，只可惜个人学识受限，有几个地方一直卡着，进展很缓慢。”
李其一闻言双目烁烁，有些明珠未蒙尘的欣慰。“那研究还在做吗？难得啊，有什么问题要是我能帮的上忙的话，也可以提出来探讨探讨。”
“真的吗？能得到您的指导，我真的荣幸之至。不知道方不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后面我找个时间正式叨扰您，向您讨教。”万曔又惊又喜。八年前他实在有些失礼，本来做好了被苛责的准备。没想到老人家宽容大量，不但既往不咎，还愿意继续和他有所交流。
“当然没问题。电话吗？或者微信加好友也行，最近刚研究明白。不过还不太熟练，回复可能会慢一点。唉，也是年纪大了，要跟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不容易。”李其一自我打趣完，打开手机干脆塞到万曔手里让他来加好友。
万曔接过手机，开始操作。“您说笑了，您和我老师都是信息素研究开疆拓土的老前辈。各位开辟出来的路才是我们这些晚辈一辈子要追随的。”
和李教授聊完，万曔出去接了个电话。看着休息时间差不多了，徐虞洋先回位置坐着。大部分人还在争分夺秒社交，座位上人不多。
隔着几排就是李其一等人，徐虞洋听见李其一在和旁边人打听万曔，忍不住就伸长耳朵去。奈何距离太远，会场又吵闹，只听到零星几句“一表人才后生可畏啊。就是当年可惜了，运气不好……”一类的，言语里满是可惜。
回去的路上万曔让徐虞洋坐副驾驶，自己来开车。
“时间不早了，你家在哪，我直接送你回去。”万曔点开导航让徐虞洋输入地址，一个微信突然跳了进来，备注是“晁曦-利一”。哪怕是避嫌，这备注也过于疏离了。
徐虞洋乖觉打开自己的手机导航。
万曔接了电话。“什么事？”
对面好像没有预料到他会接，顿了几秒钟才道：“万宝，讲座结束了吗？我这边工作也告一段落了，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隔壁商场新开的鱼生听说很不错。”
“不了，我不喜欢吃。”
意料之中的拒绝。
“不想吃吗？也是现在还有点凉，那我们去吃点热的，火锅怎么样？你吃不了辣，我们可以点白汤的。”
“晁曦，”万曔打断了晁曦的话，“去尚医大吧，好久没去了。”
尚医大在北郊，不论离公司还是讲座会场都很远。那里是两人的初遇，承载了很多回忆，所以以前会经常去。但也只是凑巧到附近进去逛逛，第一次听到万曔主动要去那里，晁曦右眼皮开始无预兆地跳着。
“尚医大太远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可以叫跑腿的。熏鱼还是烧烤？”
万曔拧着眉，好像他的需求总被晁曦回避，提高音量重复道：“晁曦，我说了去尚医大。我现在还在外面，一个半小时后直接去男生宿舍后面的绿地见面。你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方便的，好，那一会儿见。”挂电话前，晁曦扫眼看到屏保上万曔的侧脸，鼻子的线条太过秀气而常常忘记它也是锋利的。
挂了电话，万曔没再说话，启动车子，往徐虞洋家驶去。
车里的氛围有些压抑，徐虞洋开口道：“老板，我家和尚医大是两个方向，不顺路。要不您就随便给我放在哪个地铁站口，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没事，时间够了。”万曔道。他其实更希望徐虞洋家再远一点，哪怕下定决心两人好好谈谈，有些话他还是斟酌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措辞。
万曔鲜少和徐虞洋有这样单独的时间，便转了话题嘱咐道：“小徐，今天无论是加了联系方式还是只是交换名片的都记得回去做做功课。合规圈子不大，在这个业界做的迟早还会再见面。我只是你的引子，能不能成为你自己的人脉还是要看你自己。”
徐虞洋迟疑了片刻，忐忑道：“老板，您这不会是不想要我了吧？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万曔被徐虞洋的脑回路惊到了，转头看向他时，他那双圆眼睛正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活脱脱一只求收留的小狗。他差点被逗笑，解释道：“暂时没有。就算有我也会给你改正机会，不会一声不吭赶你走。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没有谁会在一个公司干一辈子。你一毕业就进利一了，跟着我也差不多两年了。要是你以后有了更好的机会，不论是利一还是我都会觉得欣慰。”
对于自己的职业保持高度热情和敬畏的人太少了，能帮衬一把的他不遗余力，更何况只是引荐这种动动嘴皮子的小事。
徐虞洋稍稍放心后又问道：“那您会一直在利一吗？您要是哪天要走能不能带着我，能遇见您这样的领导我是踩狗屎运了。哦，不是说您是狗屎运，我是说就是想跟着您，我对待遇的要求不高的。”
万曔没忍住笑道：“那要是我以后不做合规了，你也跟着我？”
徐虞洋想了想小声道：“那……那我到时候再考虑考虑。”
万曔继续道：“未来难测，可能以后我会离开利一，也可能以后你会有更好的发展，远在我之上的发展。你还年轻，不要太早给自己设限，有机会就多去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