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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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稀稀拉拉地洒下来，乔青扶着南知风往公交站台走过去，忽然想起没有买伞，于是又让南知风靠墙站好，自己冲进了旁边的一家精品店。
拿着伞走出来的时候，乔青看见南知风望着雨点，那神情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让人舍不得打扰。
“南知风，”乔青走过去，把伞撑开遮在他头顶，顷刻间雨势变大，仿佛隔出一片小小空间，这个空间里只能听清他有些低的声音，“走了。”
“嗯。”南知风直起腰，跟着乔青走进忽然而至的暴雨中，“打车吧。”
南知风大概是真的被踹狠了，连坐进车里都很困难，支着一条腿半天收不回去，司机频频往后看，最后乔青只好把他的腿半搭在了后座，自己坐进了前排。
雨点劈里啪啦在挡风玻璃上唱的撕心裂肺，从车窗往外看，树们全疯癫的摇摆着枝干，仿佛在跳朝拜舞。南知风靠在门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窝着，觉得有些困。他半眯着眼睛，刚好可以看见右前方那个男生绷紧的下巴。每次和这个男生碰见，他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但偏偏每次他都又会露出和这种混混气质不太符合的一面。
他想起乔青那天被带进自己家时的模样，虽然撑着若无其事的表面，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局促和不安，很像某种刚被带回家还浑身是刺但又忍不住好奇打量的小动物。
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才会这样集各种气质于一身？
乔青盯着左摇右摆的雨刮器发着呆，琢磨着晚饭该吃什么。
他两个小时之前才吃了一碗跟拌面没差别的泡面，不顶饱，这会儿已经有点饿了。南知风是个伤员，他肯定没法自己找东西吃，所以他好人做到底，还得想着该怎么处理南知风。
……处理？
乔青觉得自己还是书读的不够多，过几天要再去找老李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书。
这回直接让车开到了南知风家楼下，乔青下车给南知风撑伞开门，比上车更加费劲——上车只需要南知风一屁股坐进去就行了，下车则全靠乔青折腾。
好在南知风一直在努力配合，虽然配合的一点也不默契，但他俩还是有惊无险地蹦上了二楼。
“天，你伤的有这么重吗？”乔青给他靠在了门边，喘了口气。南知风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说右腿疼，现在又说左腿也疼，上了楼梯干脆就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怀疑你在骗我。”乔青站开了一点，盯着他的眼睛看。
南知风无声的笑了起来，唇角上扬，看起来很开心。
“靠。”乔青顿时无语了，他转过身，“你完了。”
南知风笑得肩膀都抖起来，在后面喊他：“别走啊。”
“我就走，你完了。”乔青走的很决绝，似乎完全没有寰转的余地。
南知风只好往前蹦了一步：“哎，别走。”
乔青不理他，半边身子已经进了楼道。
“乔青！”南知风喊了一声，又往前蹦了几步，“乔青！钥匙！钥匙还我！”
“不还！”乔青在楼道喊，撑着扶手飞了下去。
南知风听着他的回声停下来，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回来给我带杯可乐——”
乔青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气。
雨来的快也走得快，这会儿乌云已经飘开了，天空中有隐隐约约的彩虹，阳光从彩虹中间透出来，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他把手放在裤兜里摸了摸，南知风的钥匙和他的钥匙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起。下车的时候他就把这个钥匙从南知风兜里勾了出来，动作不轻，估计南知风就是那时候知道的。他还听见了南知风当时吃痛的一声闷哼。
碰到他的伤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今天他不想去吃张姨家的小馄饨，小馄饨虽然好吃但不管饱，南知风这种高中生脑力消耗应该挺大的，今天还打架了，体力消耗也很大。
那应该吃什么呢？
乔青很想找点能与那天的黄焖鸡相媲美的东西，奈何这一片实在没什么好吃的，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走进了一家快餐店。这家快餐店的老板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叔，乔青每次来都有点怕他。
“吃什么！”老板走了出来。
“哎！”乔青冷不丁被吼了一声，赶紧回答：“胡萝卜炒牛肉，茄子煲，还有一个包菜，打包。”
“还有别的没！”老板站到了他身边，手里拿个蓝色圆珠笔在记事笺上画了几笔，“来瓶啤酒！”
“不要不要不要，”乔青赶紧摆手，“来瓶可乐。”
“可乐！”老板又画了一笔。
“没了没了没了。”乔青一连串地说，生怕老板站在边上不走。倒不是心理上的那种怕，主要是老板口水沫子已经喷了出来，再近一点说不定能喷他脸上。
老板转过身进了厨房。
乔青有点无聊，靠在椅背上发呆。也不知道南知风会不会等的不耐烦，如果不耐烦也没办法，反正钥匙在他手上，他开门才能开门，南知风说了不算。
提着一兜子饭菜回去，乔青就见南知风正撑着护栏单腿蹦着，右腿在后面翘起来，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哎，你干什么呢？康复运动啊？”乔青走过来，拿出了钥匙。
“我以为你跑了呢。”南知风松开了护栏，继续蹦着。
“你还嫌腿不够废的。”乔青把钥匙换了个手拿着，顺着过去扶住了南知风的胳膊，“还蹦！走路！”
“好的。”南知风放下右腿，小步走起来。
开了门，乔青发现茶几上还放着那个小医药箱，看着半点都没动过，也不知道这人是懒成什么样了才会这么多天都不整理。
不过这倒是也方便，省的再到处去找。
南知风把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乔青一转头的功夫他就把裤子给脱了，拿起医药箱开始给自己上药。
乔青凑过去看了看，才发现他确实两条腿上都有伤，右腿更重，已经青紫了，表面上还渗出点血，看着很狰狞。南知风对待自己的腿倒是轻柔的很，乔青忍不住想起上次他给自己上药的时候那种没轻没重的手法，一想就瘪了瘪嘴。
“弄好了，”南知风简单在腿上擦了点药，拿绷带随意缠了一圈就放下了腿，把饭菜揽了过来，“吃饭。”
“这么快？”乔青赶紧坐了过去，“吃吃吃。”
“点的什么？”南知风在乔青面前放了一碗饭。
“自己不会看啊？”乔青把饭盒打开，十分迅速地把三个菜盒也打开了，“自己看。”
“好吃吗？”南知风又问。
“你是不是有毛病？”乔青掀起眼皮很嫌弃地看他一眼，“吃啊！”
“好的。”南知风赶紧夹了一筷子，安静下来。
他吃饭很文雅，只吃自己面前的菜，而且目光没有半点偏移，吃的非常认真。乔青发现他这个习惯后，探身把胡萝卜和包菜换了一下位置。
“干什么？”南知风停下来看了他一眼。
“你吃你的。”乔青坐了下来。
南知风收回目光继续认真吃起来，依旧是目光毫不偏移，并且只吃包菜。
“你一直这样吗？”乔青问。
“哪样？”南知风也问。
“就是只吃一道菜啊，你不吃别的啊？”乔青觉得这种习惯利他人不利己，挺有意思。
“没有公筷。”南知风言简意赅。
“啊。”乔青失望地叹了口气。原来不是有这个习惯，只是觉得不卫生而已。乔青忍不住想象如果南知风看到了老板喷出来的口水应该作何感想。
“挺好吃的。”南知风生硬的把话题转开了。
“哎我问你，”乔青也没执着于这件事，嫌不嫌弃的他才懒得管，人就活一辈子，这也嫌弃那也嫌弃的大概会过的很无趣。他咽下嘴里的饭，清了清嗓子：“你跟那个谈城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南知风没讲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什么意思啊？”乔青把筷子往茶几上一拍，有点不爽，“说话！”
“不是跟你说了少管？”南知风对于他这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放下了筷子。
“我今天还帮你打架了，我也受伤了好不好！”乔青把两个胳膊亮给南知风看，上面确实有些红痕，在白的透出病气的皮肤上显得尤其刺目。他举着胳膊：“少管什么！我就想知道怎么回事！”
“我又没叫你来。”南知风把餐盒都收拾好，在袋子上打了个结。
乔青盯着他，说不出话。他感觉喉咙里堵着一股气，气的他重重往沙发上面弹了一下，结果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说什么也不对！
南知风个王八蛋！
大概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打动了这位王八蛋，王八蛋把垃圾收拾完后也靠了过来：“我的意思是，这是小事，你没必要管。”
“你是这意思吗你？”乔青看也不看他。
“嗯。”南知风点头。
“靠。”乔青差点气笑了，“那我自己说，是不是你喜欢谈笑，谈城才找你打架？他俩是兄妹吧？为这个事打一架也没必要啊，他还说什么你欺负谈笑来着，你欺负谈笑了？你打她啦？哇那你活该啊你就该被打，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不是。”南知风叹了口气，“你都给我说成什么样了……”
“那你说。”乔青老实地住了嘴。他本来没想给南知风造谣的，但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只好这么逼一逼。
逼一逼有奇效。
“真是一件非常小的事，非常非常小，”南知风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一下，“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啊？”
“没错。”乔青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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