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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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青没想到廖飞会坑他一把。
快发工资之前他总来晃悠，总是有意无意地要压他的工资。其实这也无可厚非，乔青知道这是做一个好人的必经之路——他现在面对廖飞是一个弱者的姿态，弱者就要拿出弱者的诚恳，所有的好人都逃不掉被揉圆捏扁的这一遭。
最开始，廖飞是用玩笑的语气说的：“乔青，哥最近也比较困难，扣你五六十块钱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乔青头都没抬，泰然擦着台面，答应的十分爽快：“这都是小事。”
廖飞隔着柜台拍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我就说看你小子是个可塑之才。”
乔青在心里冷哼一声，不屑的想，你凭什么来说我是个可塑之才？一个游手好闲的奶茶店老板也如此自视清高吗？
廖飞背着手走了，乔青尽职尽责的做了一整天的奶茶。
第二次廖飞来了，进到店里巡视一圈，最后以一种沉思的姿态靠在了门边。
说是巡视，其实就是硬挤，这地方小的可怜，进两个人其实就活动不太开了。廖飞沉思了十来分钟，等乔青送走一批客人，他诚恳地看着乔青说：“哥想把这店面扩建一些。”
乔青的手一顿，周身都冷下来，皮笑肉不笑地抬头看了廖飞一眼：“怎么？”
“你以前是混哪片的？”廖飞突然问。
“从良了。”乔青笑了笑。
他知道廖飞能看出来，毕竟他也能看出来廖飞若有若无的匪气。
“从良了？”廖飞也笑了笑，“怪不得。你觉得扩建怎么样？”
“现在人多起来了，需要的人手肯定也要多，我觉得扩建也可以。”乔青说。
如果你不扣我工资就更好了。
果然，廖飞又点起了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哥跟你也熟了，哥不说虚的。哥以前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改头换面开了间奶茶店，我也是第一次开，并不了解……”
乔青虚心听着。
廖飞吐出了一口烟：“乔青，哥希望你支持我。”
他一口一个哥，哥来哥去，把乔青说的直犯恶心。他翻来倒去说了半天，只回到一个目的：“哥给你发两千行不行？”
乔青波澜不惊，笑道：“哥，我也挺困难的。”
廖飞弹了弹烟灰：“那我再想想办法吧。”
乔青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他也做好了廖飞只给他两千块钱的准备，但他真没想到廖飞能黑成这样。
廖飞拿着一打现金给他，他摸着那几张薄薄的纸，觉得赚钱真是不易。
姓廖的只给了他一千五。
廖飞说：“你又拿不出身份证，除了我这里还有哪里能留的下你？你知足吧，这已经够多了，你住也住在我那里，租金也抵得过一千块了，归结下来还是你赚到了。”
那个破杂物间凭什么抵得过一千块？
但他无话可说，因为廖飞戳到了他的死穴——他没有身份证，是个黑户，他怕廖飞送他进警察局。
他快气死了，但他没心思去和廖飞掰扯，因为他看见了远处一闪而过的人影。
廖飞又说了什么他已经无心去听，一千五就一千五，他在那一刻决定下来，必须要尽快走。
“你再留一个月，我下个月给你发两千五，怎么样？”
乔青烦躁的要死，先点头：“行。”
廖飞满意的回去了。
扩建一事再也不提。
然而乔青心里自有计较，廖飞以为他是个小孩子心智不成熟，他却要廖飞自食其果，决定等找到住所之后即刻离职，一秒都不多呆，让廖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亏损一个月。
他带过来的书全都看完，乔青靠在床头翻着书页，有些恍惚。
谁能想得到，仅仅两个月不到，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想不到，乔红能想到吗？乔蓝能想到吗？
乔红一定能想得到，她是一个先知式的女性，正因为她有独到的眼光，强大的手段，才能让乔非常信服她。乔青到现在都不知道乔非常到底在干什么，而乔红已经能随手给出去一张银行卡，这就是区别。
乔青的手机已经很久没开机了，他给手机充上电，放任自己思念乔红和老李，以及南知风。
但手机打开，微信还是波澜不惊，电话簿却有两条消息，一条是三天前打来的，一条是今天上午。
这是南知风的电话。
南知风什么时候把他加进了通讯录他不知道，为什么打过来他也不知道，他看着那个未接来电，心脏仿佛忽然复苏了，卯足劲蹦的可欢快。
他关上了手机。
但所有的事情都叫人措手不及，纵使乔青有所准备，那个蛰伏许久的黑影还是现身了。
现身的比他想象的早很多，那天早上他刚把卷帘门拉上去，余光就见一个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左边冲了出来。
是闻叔。
闻叔有些跛脚，跑起来却不慢，身体微微倾斜，乔青似乎能感受到那种杀气。
在闻叔冲出来的同时，乔青放弃了奶茶店，蹦了出去。
现在是早八点半，路上没人，他要找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否则会被闻叔按着打。乔非常这几个朋友虽然都是酒肉之徒，但发起狠来都不容小觑。
乔青要反击。
如果是一个人，他相信自己打得过。
乔青放缓了脚步，拐进了第一次遇见谈城的那个小巷——如果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谈城正带着他的废物小点心们在开大会。
身后带起一阵风，乔青转头就掐住了来人的手腕，狠狠往上一掰，听见咔的一声。
闻叔大吼一声，目眦欲裂，双手往下抓住了乔青的肩膀，手腕还扭曲着。他抓着乔青的肩膀往前一摔，乔青顺势挣开，在向后仰倒之前抬起腿从他的□□一扫而过，把他带倒后翻身而起用膝盖压住他的肚子，提起拳头就砸了上去。
一。
二。
三。
桌上一声巨响，南知风抬起头，脸上挂着没睡醒的烦躁。
面前是惶恐的一位男同学。
他们班今天搬位置，刘小杨终于和梁义坐了一桌，正跟猴似的乐个不停。南知风实在不想树立自己脾气不好的人设，奈何这已经是他桌子被撞的第三次了。
每次都赶在他马上睡着的那个档口，哐当一声，你懵我也懵。
“风哥，对不起啊。”男生平时性格就比较柔，这会儿更是要哭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南知风没说话，过了几秒，站起来把他的书搬到了对角线的班级门口。
“谢谢风哥。”男生坐了下来。
“没事。”南知风点点头，走了回去。
来班上快四个月了，他还是不太能记得住人，认倒是都认识，但总时不时就会卡壳。
比如刚刚那个男生站在面前的时候，他一下没能想起来他叫什么，只是觉得话在嘴边偏偏不能脱口而出。
大家搬位置都搬得吵吵闹闹，南知风为了补觉，提前给班主任打了招呼，要定居于教室的最角落。
这是整个教室最舒适的地方，身侧有窗户，出入很方便，视野也很开阔，作为一个想安静呆着的文艺美男子，南知风实在是很满意这个位置。
最开始这位置是刘小杨的专座，南知风就是为了它先和刘小杨同志交好。
刘小杨不愧是一位舍己为人的好同志，第二天就把座位送给了南知风。
冬冬走进来敲了敲黑板：“上课了！怎么还在搬？”
“报告老师，课间时间太短了！”
“十分钟还短？上节课不是还提前五分钟下课了吗？”冬冬撑在了讲台上，“不要为自己的拖沓找借口！”
“不够嘛~”不知道谁拖着声音喊了一声，“下次大课间换好不好啊~”
“恶心。”冬冬捂住鼻子嫌弃的扇了扇，“再给你们两分钟！”
冬冬大名郑爱冬，是个微胖的历史老师，性格十分好，曾被建议去唱男低音，从此热衷于让艺术班唱歌。
“风哥，”耳边传来□□的笑声，“风哥~”
“我靠。”另一个声音也凑了过来，“好恶俗。”
“风哥~”□□的笑声不依不挠。
南知风握紧拳头，强行忍住把人暴揍一顿的欲望，抬起了头。
刘小杨捏着一个变音器，夹着嗓子粘腻腻地喊：“风哥~”
“你是不是有病？”南知风骂了一句。
“冬冬叫你去办公室。”刘小杨正色道。
“干嘛？”
“你干嘛了你不知道？”梁义惊奇道，“大哥，你睡了一整节课，冬冬叫了三次你都没醒，你干嘛去了？”
“一节课？”南知风靠在了椅子上，这才发现已经下课了，“冬冬真的叫我了吗？”
“我的妈，冬冬的课你也敢睡，”刘小杨举起大拇指，“你哥还是你哥。”
“滚。”南知风站了起来。
他其实也很郁闷，不被逮住就算了，现在被抓住了，不知道要被怎么批。
办公室里只有郑爱冬，他拉出来一张凳子拍了拍：“坐。”
南知风坐了下来。
“风哥？”郑爱冬看了他一眼，拿过了保温杯。
南知风想逃。
我不是，你别介。
但冬冬当然也不是要故意揶挪他，开了句玩笑就进入了正题：“我记得你刚转过来的时候是说过想转文化班的，是不是？”
“是。”南知风点点头。
“现在是不想了吗？”冬冬翻开了教案，“我有做鱼骨图的习惯，一条线里发生了什么我都很乐意记下来，谈笑如何，刘小杨如何，我每个都很关注。”
南知风没说话。
“包括你。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同学，”冬冬推了推眼镜，“你作为一个学了十来年小提琴的学生，转过来第一天就说要转文化，我当时没有说什么。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希望你转文化，我也不怕打击你，你的成绩进文化班只能算中等偏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更何况你现在学习态度一点也不端正。”
南知风看着冬冬翻开的那一页教案，里面夹着一张A4纸，鱼骨的首端是很潇洒的字迹：南知风初转来。
“……我也可以很自信地告诉你，本校的艺术类老师都认真务实，你的专业能力又很好，坚持下去比中途转向要好得多。”郑爱冬说完了，侧了一点身体，和南知风真正的面对面，“你认为呢？”
“嗯。”南知风点点头，“我不转文化。”
，还差